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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用了半天时间找到四位老家臣,这些铁打的汉子在东京城最底层生活,看见少爷二话不说放下活计,跟着杨志和二十九回到向家别院。
五位家臣,满头白发站在杨志面前,虽然只有五人,但是却人感觉气壮山河一般。
“二十九爷他们,真威风!”阿国羡慕地说,他现在还显得非常稚嫩,连军姿基本动作的要领都不会,是最小的菜鸟。
武松当过游侠、捕头、杀手,还作过一段时间和尚,就是没当过兵,也没上过战场。但是他也知道,别和打过硬仗的老卒交手,看杨志对自己下手还是留情了。
二十九抱拳说道“家主,十年前的杨家三十六家臣,如今仅剩我们五个,都已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了。只要家主吩咐,就算是要拼命,我等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杨志立即单膝下跪“你们是杨家最忠诚的家臣,以前是我没本事养活你们,这十年来让你们受委屈了。今天,我杨志给你们赔罪了!”
五名老汉,齐刷刷的单膝下跪,连称不敢。
二十九更是流着泪说“家主,杨门重光是天大的事,但有差遣,粉身碎骨等闲事。”
杨志抽出军匕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鲜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血誓!
二十九等五人自然知道,血誓是这个时代最神圣的承诺,那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动摇的誓言。
五个人都掏出小刀,每人都给自己手臂来了一刀,然后去和杨志伤口的血触碰。以表示彼此的血都互换过了,已经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这五个人如今都认了杨志作为家主,说话之间自然就有了主心骨一般。众人正在商谈如何重振天波府的事。就听见院中砰地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来到院落中,地砖上有一个明显是外界抛进来拳头大小的石块,上面还绑着一张纸片。
杨志打开纸片,看见上面是一串十六个数字,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这是密谍司的暗语,而且是给自己的单独暗语,他进了书房,片刻就知道纸片上的意思。
“速离,危途!”
杨志片刻都没有停留,去见向素素的老爹向冠华。“承蒙大人收容,志感激不尽,怎奈军务缠身,特来向您辞行。”
“短短三四日,你已经重新聚拢家臣,收纳了心腹,虽说距离天波府重光于世还早得很,但是这一步走出来了就好。当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能够遭人嫉妒说明你有本事。”
“我向家起于贫寒,一甲子光阴如梭,族人也渐渐趋于平凡了。平定青塘之日,你来东京,我当洒扫庭除,为杨门重光喝彩!”
“大人好意,志铭刻在心,不扫青塘誓不归!”说完就拱手告辞,五家臣、武松、刘唐、阿国等一行人,出西门向着东廓奔去。
客厅的屏风后转出来一人,向冠华的嫡女向素素,一身白衣如雪,看着杨志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向冠华知道她心思纠结,但是为了她的将来地位,为了向家和张家的势力,必须让女儿明白,武将的价值就在军功和权势。
满天下的禁军,能打的就那么有数的几个,别看现在是鲜衣怒马的,那些北方的蛮子一旦南下,破了黄河,就是天崩地裂。那时候,能打仗的军队可比金山还值钱。
“林冲晋封郡王已经板上钉钉,虽说这次打青塘是为了针对党项,但是给杨志捞功绩也是实打实的。杨志总算快熬出头了,三十而立,这是他的绝好机会,搞得好,封个爵位是有的。”
向素素忽然笑了笑“爹爹,你知道他一个人打几十个山贼么?但是我们那些家丁护院全部怕的要死,最终他们三个主仆就把上百人的山贼给灭了,还把山大王抓了来当跟班,真是够气派的。”
向冠华点点头,将门世家的底子毕竟还是在的,他打山贼是屈才了,要打就去国境之外,那里才是建功立业的好去处。
向素素反问道“女儿倒不在意这个,只是好奇,原本还有两天的时间才返回东廓。为何今日离去,而且是下午赶路,行色匆忙如此?您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指这个吧?”
向冠华心里点点头,高俅现在是军方第一人,和他作对的人从来没好下场,杨志能例外吗?东京是天子脚下,高俅老儿也不好为所欲为,但是出了东京城,他就可以呼风唤雨了。
而杨志的匆忙辞别,肯定也是受到了相关消息才决定的,看着他们的货车上,都是来不及收拾的物什,就知道他们的决定有多匆忙了。
第一站西京,杨志仅用一晚加一上午,就赶到了西京留守府,张商英见他如此急迫,有些意外。
“年轻人沉住气,看你个狼狈样,火烧眉毛了?”张商英一见面,就摆起长辈的谱,教训起杨志。
听完了前因后果,张商英反倒轻松了“明白了,你这一次回去路上肯定不太平,但是你家那个二哥只怕早就预见到了,会有法子帮你过关的。”
看着杨志迷糊的样子,张商英竖起一个指头“传信通报必定是你二哥在东京的眼线,而且级别非常高,既然都打听了对方的计划,必定会上报东廓。你二哥知道有人伏击你们,他一般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直接开打咯,谁还管他们是谁!”说完了杨志马上明白,自己带了这么点人马,手上只有一点点神之怒,打正规军还欠缺不少。
“二哥会派出援军?原本我还打算,从您这里出发就专走小路,如此看来我还是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原路返回了?”
“不打草惊蛇,你又如何能安安稳稳的去青塘?朝中总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好端端一个伐夏之战居然打的损兵十数万,若不是你们,估计延州也得丢了。”
杨志反复琢磨了一阵,觉得张商英说的应该是正确的,既然是“危途”,那就说明对方打算半道拦截,会在哪里呢?
只可能在西京、晋阳、延州、东廓这一条线,那么沿途当众最危险的是晋阳延州东廓一段,这里军队杂乱,地形复杂,适合打埋伏。
带着警惕,杨志争分夺秒的一路北返,希望能尽快和自己的援军汇合,好好收拾这帮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