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要我帮忙？”
意识之中，两人两两相望。
一模一样的脸，两番不同的神态气韵。
咲夜即便是受伤落魄也压不断她那一身傲骨，高贵优雅，宛若带血的白玫瑰。遍体凌伤也美得惊心动魄。
而她，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但绝不会将她们俩混淆。
一身暗红色的广袖衣裙逶迤拖地，墨发披散在身后，不着一饰。淡红色的眼线扫过眼尾，凤眸轻挑，是罂粟般危险又魅惑的风情。
她一步步走向咲夜，勾上她的脖子。笑道：“真不要我帮忙？现实的你，还站得起来么？”
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调侃，咲夜确定她没有敌意。
“你究竟是谁？从我的身体滚出去。”
那人笑了笑。“这可不行，但名字你可以随便叫。”
那人扑闪着一双眼睛，和咲夜无赖时倒是一个样。
“哦～是吗？叫你妖艳贱货也可以？”咲夜环起手，扬头朝她勾了勾唇。
那人直直看着她，也不生气。就是瘪了瘪小嘴，道：“当然不可以，这么难听。改改，你叫我小夭好了。”
“小夭？哪个夭？作妖的妖？”不呛她一口，咲夜觉得心里不舒服。
“调皮。”那人在一旁坐下，“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
“还知道《诗经》呐？”咲夜俯视她道：“少跟我扯没用的，你到底是谁？”
那人切了声，“凭什么告诉你？”
咲夜蹲下身，“信不信我掐死你。”
“来啊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咲夜皱眉，真是的！哪来的蛇精病？
突然心脏一缩，她捂住心脏，脚下一个踉跄。
小夭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抬起幽蓝色的眸子，里面翻滚着暗红色的暗潮，不细看之下竟与小夭有几分相似。
“别瞎说，告你污蔑哦。”
小夭扶着她坐下，帮她顺了顺气，咲夜的脸色看起来好了点。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道谢人呢？当初在荒漠，要不是我，你身上还不知道要多多少伤呢！”
咲夜没好气地看着她，“你要是再占用我的身体，我便立刻杀了你。”
一股冰冷桀骜的戾气从她身上发出来，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气。
小夭托着头，心道：这就是九间殿之首啊……果然，什么蠢萌天真都是装的，杀戮黑暗才是她们的真面目。
她们早就洗不白了。
“你杀不死我，就别费劲了。”小夭理了理折边的裙裾。
咲夜沉默了会儿，但对她说的话也不是全部怀疑的。
她低着头，轻轻说了声。
“要是我死了呢？”
没想到先前怎么都不会被激怒的小夭，此刻身上翻腾起一阵阴惨的戾气。
血色的眸子隐隐泛着红光。“你敢！”
哦？这么在意啊？有意思了。
“那就来谈谈交易吧。”咲夜脸上不见丝毫的害怕，笑着道，连语气也变柔和了。
小夭身上的气势渐渐淡下去，不明所以地看向咲夜。“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聪明人别做什么蠢事。”
“那还用你说，蠢蛋。”
“你说什么！”
“交易，谈不谈？”咲夜欣赏了下自己的美手，悠哉道。
看来这个人的确和她有很深的联系，她和她像又不像。既然她这么重视自己这条命，筹码在她这，主动权就在她这。
“谈？不谈？”
小夭盯着咲夜，“你又在盘算什么？”
咲夜：“放心，不是什么坏事儿。”
小夭往前靠了靠，“你每次这么笑完都没好事儿。快说，什么好事儿？让我也乐乐。”
每次？
“变态。”咲夜轻笑了声。
小夭也不在意，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这一点到还挺对咲夜的胃口，哪像李寻他们，唠唠叨叨个没完。
“血气对我有影响，但对你似乎没有。”
“嗯。”
咲夜视线上移，外面的景象出现在意识里。
丫儿操控着游魂，白雨是个战五渣，左逸只管护着咲夜，李寻一个人担当主要战力。
小夭见了道：“这个左逸对你挺好的。”
“还用你说。”咲夜满意地看了眼左逸，对小夭道：“你，出去把他们给我解决了。”
“我？”小夭愣了下反应过来，“同意我帮你了？”
咲夜站起身，一身女王气场。“是我命令你。”
唔？说好的交易呢？她的好处呢？
但显然她似乎并不是很纠结这一点。
小夭偏偏头，笑了。朝咲夜行了一礼。“遵命，我的殿下。”
她玩儿得不亦乐乎，咲夜瞥了眼。
“喂，妖精。别做无聊的事。”
小夭回头看了眼，然后无比虔诚道：“相信我，我只会守护你。”
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存在的。
说完，她从意识里出去。
咲夜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守护？我？呵。”
她低着头，半晌才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伸出手，在黑暗中慢慢握紧拳头，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漠。
不需要。
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是手中可以利用的棋子。
她可以一个人达到目的，不需要任何人。
“我早已...用不上任何守护。”
那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黑暗中再一次恢复寂静。只有上方联系外界的屏幕还在闪烁变换着。
外界。
真不知道那不男不女的倒霉孩子这三年杀了多少人，这都快组成一个游魂兵团了。
“阿寻！”
李寻闪躲过一记攻击。
左逸正在纠结，准备让白雨看好咲夜，自己去帮李寻。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动了动。
小扇似的睫毛颤了颤。慢慢露出一双海似的眼睛。
“小夜子，你醒了！”
左逸看向怀里的人。“夜儿？”
夜儿？白雨起疑，这两人果然发生了什么吧？
咲夜，不，现在是小夭使用这具身体。
她转头看了眼左逸，嗯，果然很帅。
她笑了笑：“我没事。”说完从他怀里退出来。
左逸愣了愣，咲夜？感觉不太一样。是错觉吗？
白雨：“你怎么了？”
左逸：“没事。”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小夭。
小夭：“喂喂，你老公一直盯着我。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咲夜看着外界，淡淡道：“没事。把外面那群东西处理掉，随你怎么办。”
“真的？”她语气有些兴奋，活动了下筋骨，“那我不客气了。”
黑色的荆棘迅速缠上她的右手，一股嗜血的战意降临人间，所有的游魂都仿佛有所感应一般齐齐看向她。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朝他们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