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也，还记得吗？
那个搞错了自己想要什么，被咲夜用心理战弄到崩溃的可怜人。
当初咲夜同意让曾亦处理他。
曾亦和他是亲兄弟，安葬了他的身体后慢慢转过身。
曾也的游魂逐渐在他眼前浮现。
他走近了叹息道：“哥，别怪殿下。此事，你不该做的。”
曾也，你何其可怜，何其可笑，何其可悲。咲夜当时的话成了曾也死后也化不开的执念。
他慢慢抬起头，身体成半透明状，很少有自己的意识，眼神空洞。
鲛人死后会不会立刻消散，他会变成游魂，一种依靠能量和残念存在着的精神体，虽然可以触碰到，但也没什么意义。
曾亦垂下眸，对他唯一的哥哥道：“哥，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你怎么就不再等一等？我们...只剩我一个了。”
曾也朝他飘过去，没有停留，径直越了过去。
他听不懂曾亦的话，也没有自己的思想，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徘徊在自己的执念里。
曾亦：“我走了。我，还会再来。”
自始至终，曾也都没有一个反应。
...
五年后，人类和鲛人达成和平协议的那天。
曾亦来找曾也。
“哥，人类和鲛人签署和平协议了。我不知道你当时要找的是不是这个，但我觉得现在很好。”
曾也坐在在自己坟前，一动不动。
曾亦垂下眸。
“我...走了。”
...
又过了三年，人类逐渐开始接受鲛人。
曾亦来找他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站了一会儿，走前才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哥，给我个反应吧……”
他皱起眉，然而曾也一动不动。
他将他带离深海，朝陆地走去。
曾亦帮他打开一扇门，道：“进去吧，有人在等你。”
他听从指令般走了进去。
一个穿洋装的女人慢慢转过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脸颊上旋出一对酒窝。
“你是谁？有人让我在这等你。我要等的人，是你吗？”苏林一脸天真稚气的问道。
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心智停留在七岁。窗外的花飘进来，落在她头上，她用一种很奇怪地动作取下来，不知为什么就笑了。
曾也眼里一动。
她偏头看了眼曾也，又看了眼手心的花瓣。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和花瓣一起递过去。
“哥哥，请你吃糖。”
曾也眼前一亮，慢慢抬起手。
这一幕似曾相识，第一次看见这么干净而温暖的笑，从此再也忘不了。
“哥哥...”
苏林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一种莫名的悲伤却突然在她的心里扫荡。
奇怪，哥哥接了她的糖，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了？
曾也慢慢握住手心的花瓣和糖，上前抱住她。“久，等，了。”
数年没有开过口了，他说的很慢，很慢，然后看向窗外的花与光，天和云，就那样笑了。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曾亦从房间退出去，他很想告诉曾也：哥，苏林的确是个傻子，但她的开心和纯粹就是假的吗？
她没有那么大的心去和别人争抢，有喜欢的糖就满足了。
如今他把她送到你面前，她的干净与温暖虽然不是整个世界，却简单，也真实。
不要再不开心，不要再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有。
开心，原本就不是非要轰轰烈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