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咖啡，小蛋糕，切好的甜瓜。
坐在办公桌的主座位上，郑秀晶眨巴眨巴眼睛，再一次扫视过桌面上的这些东西，感觉自己有一点发懵。
茶呢？坚果呢？
这和自己预想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林夏彦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用自己的习惯对待郑秀晶，而是完全按照郑秀晶的喜好做了准备。
嘟了嘟嘴巴，郑秀晶安抚了一下自己略带疑惑的瞳孔。
毕竟，自己喜欢的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招待自己，这件事没人会不高兴。
然后，她抬起头就撞上了林夏彦关注的目光。
“还想要什么吗？”
“不，不用了……”
郑秀晶摇摇头，抱着杯子，时隔许久以后，第一次这么安心地面对面打量着林夏彦。
在外人面前冷淡而看似不近人情的面容慢慢放松了线条，郑秀晶眉眼间显露出的情绪毫无预兆地闯进了林夏彦的眼中。
“在笑什么？”
坐在郑秀晶对面的客座位上，林夏彦笑了笑，回应了郑秀晶的笑容，拿起自己的杯子，低头吹了吹冒出的热气。
与明面上的轻松自如不同，放在桌子下面的另一只手却一下一下地扣着指尖。
在还没有见到郑秀晶的时候，林夏彦反复地做了思考，要怎么面对她。
可是，在当真面对面以后，林夏彦才发觉自己的内心是如何矛盾。
因为心底的那份愧疚感。
“Oppa，我放假了。”
其实，在看到林夏彦放弃了茶和坚果而选择咖啡和甜瓜的时候，原本决定不再生气的郑秀晶就已经心情好了一些。
现在，她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林夏彦，抛了一个意义明确的直线球过去。
不过，这个直线球并没有“发球过网”。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郑秀晶从口袋里拿出正在发出铃声的手机，没好气地按下了接通键。
“奎昌oppa，有什么事情？”
撇撇嘴，郑秀晶一看来电显示，就知道这个时候经纪人来找，肯定是没“好事”。
“秀晶啊，你在家吗？还没到睡着的时间吧？最近真是辛苦了。”
毕竟是一起工作了很多年，李奎昌自然也不会像在郑秀晶刚出道时那么严厉，反倒乐呵呵地哄着说话。
“不，我在公司。”
说完这句话，郑秀晶抬手虚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一脸不争气的表情。
怎么就说了实话，这不是“送上门”吗？
“公司？那太好了，我正有事要给你说，你来一趟我这的办公区吧，顺便给你看一下寄过来的合约协议。”
李奎昌的声音很轻快，能够遇见到是一份赚钱的工作。
“可是，我不是之前说了拍了广告以后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吗？”
一边说一边瞅了瞅林夏彦，郑秀晶并不希望现在被打扰。
想要和林夏彦慢慢把关系修整好，投入时间是不可避免的。
而林夏彦只是安静地看着郑秀晶，并不敞亮的眼神里泛着郑秀晶喜欢的那份平和。
“我之前给经纪部说过了你的诉求，但这次是李部长直接给我打的电话，我也没办法。”
这种情况，李奎昌确实毫无办法。
艺人们大多都巴不得有工作找上门，像郑秀晶现在这样的反应是极少数。
对着林夏彦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郑秀晶使劲晃了晃脑袋。
能这个时候专门给自己打电话，李奎昌手上的那份工作必然待遇不错。
可往往越是这样的工作，前期商量合同的时候就越费事。
好不容易今天和林夏彦约出来见面了，有好多话想当面说，现在被李奎昌叫走这么一去，估计今天的约会也就打了水漂。
“好，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既然李奎昌提到了艺人经纪部的部长，那如果自己不去的话，大概就会为难到李奎昌。
对于这位一起工作了很多年，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经纪人哥哥，郑秀晶向来都很仗义。
收起手机，郑秀晶走到已经站起来的林夏彦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Oppa，我……”
“我知道，估计是好事情，去忙吧，要不然李奎昌怕是要为难。”
没有让推敲措辞的郑秀晶多费脑子，林夏彦截断了郑秀晶的话。
“等你把事情办好了以后，给我打电话，我们再约时间。”
看着郑秀晶抿着嘴站在原地不动，林夏彦又补了一句话。
“好，那你等我电话。”
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郑秀晶稍作停顿，松开了拉着林夏彦胳膊的手。
一直到郑秀晶离开办公室为止，林夏彦都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他认为自己或许应该给郑秀晶一个礼貌的拥抱，或许应该握一下郑秀晶的手，或许应该多走几步把郑秀晶送到门口，却最终还是站在了原地。
“对不起……”
林夏彦仰起头，深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我想要多问一句，我知道我想要关心你，可越是靠近你，我就越觉得对不起你。
我真的太差劲了。
……
“你的人也太差劲了吧？这都能出事情？”
把手上的签字笔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刘灿荣阴沉着脸色，毫不客气地用情绪化的声音对手机另一边的人表达着不满。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最近的生意要收敛，你现在嫌又被人注意上了，这是我把人引过来的？”
李智旻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火气，甚至悠哉悠哉的。
却十足能挑起刘灿荣的怒气。
“该死的！他们到底想要查到什么？”
抬手用力拨了一下头发，刘灿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动作粗暴地扯了扯衣领。
“你这个问题，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又做了什么要人命的事情了？”
既像带着面具的小丑，又像吐着信子的蛇，李智旻对于如何挑拨刘灿荣的脾气简直了如指掌。
“混蛋！你给我闭嘴！让一群外国人在你眼皮底下翻了这么大的浪，你还敢说你没有责任？”
也许是刚才拍桌子不能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刘灿荣站起来一脚踢倒了座椅。
“我有一个手下已经悄无声息地失踪两天了，你觉得这会是一群普通的外国人？有空给我发脾气，不如想一想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现在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不给刘灿荣任何余地，李智旻立刻挂断了电话。
刘灿荣闭上眼睛，咬紧牙齿，缓缓平复着呼吸，顺手把手机扔到了桌上。
林夏彦，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做什么？
笃笃笃……
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尽管声音有些沙哑，但刘灿荣还是立刻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曾失态过，一直都是“刘氏家族的贵公子”。
“刘作家，需要我帮您做什么吗？”
门被打开，被椅子倒地的声音吓到的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
“啊……没什么，刚才摔了一跤。”
刘灿荣努力摆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确保自己和平时是同一个形象。
“对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Krystal最近什么时候会来公司，我想和她谈一谈出演电视剧的事情。”
“好的，请您稍等。”
助理轻手轻脚地退出关上了门，刘灿荣盯着门板，仿佛能盯穿出一个洞来。
“哼，林夏彦，这都是你自找的。”
刘灿荣打开了一层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信封，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