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从胸腔侵蚀到四肢百骸，林希月在软塌上咬紧牙关忍耐，浑身上下香汗淋漓。
这就是魔将毒最后发作时的痛楚么？夺命的痛楚！
小玉不知情由，急得手足无措。她一忽儿使劲摇扇子，给林希月扇风。一忽儿焦急地望向门外，看支去的家丁有没有把大夫请来。
“小月，小月，你要撑住啊。大夫很快就来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小玉念叨着，不知是在宽慰林希月，还是宽慰她自己。
林希月这时候是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浑身无力地连手指头都提不起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杀了狄仁杰就赢了这个场景的游戏了，是么？可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力气去杀狄仁杰。
纵使有，她怕是也难下手。
不过，还好。还好最后一天是这样疼痛，这样无力。那就省去了做决定的过程了，不用去想到底要不要杀狄仁杰。
一个愿意为她而死的人，在道义上，她也做不出杀他活己的自私事。
就这样吧，如果真的会死，那就死吧。她这种人不人，鬼不鬼日子，早就过够了！
“神医来了——”
门外，老远的，就听家丁喊出一声。
小玉精神一怔，脸上掠过喜色，连忙跑去房门那里，“是扁神医吗？是扁神医吗？”
扁鹊刚要进来，小玉差点撞进他怀里。小玉“啊”地一声，扁鹊连忙扶住她侧臂，俯身问：“你没事吧？”
扁鹊年轻俊秀，腿长型正。言语间，唇角总勾着抹似笑非笑，亦正亦邪的谑意。
如此近距离面对他，小玉的心脏无法控制地剧烈跳动，大脑也一片空白。
她都忘了回答扁鹊，可扁鹊不甚在意地松开了扶她的手，只状似温柔地叮嘱了声：“下次要小心。”
直到瞧着扁鹊背影往内走去，小玉才惊愕地回过神，匆忙点头，“呃……嗯。”
也不知扁鹊有没有听见，总之他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小玉心头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一股难言的兴奋又压上来，令她不由自主跟在了扁鹊身后。
来到林希月塌前，扁鹊侧过身，回头看小玉。
小玉的心头又一跳，甜蜜的滋味在胸腔漫开。
“扁神医……”她声音细细地唤了声，眼神怯怯地望着扁鹊那张高高在上，又十分好看的脸。
扁鹊朝她意味不明地一笑，她感觉自己要被心脏敲死了。
扁鹊开口说：“出去。”
她顿了顿，失望和尴尬两条小流迅速汇到心间，和刚才那股甜蜜融成十分纠结的情感。在她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要死。
“我的规矩你懂的吧，我诊脉的时候房里不许出现我和病人以外的第三人。”扁鹊声音漫漫地说着赶人的话。
就这样，小玉还觉得扁神医的声音很有磁性，很温柔，适合说情话。当然，如果不是情话的话，她也喜欢听。
“嗯。嗯。”她傻愣愣地重重点头，跌跌撞撞转身，捂着胸口逃也似的跑出去。
连门都忘了关，不知她跑到多远的地方冷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