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
赵素梅听说卢雪曼要十万块钱，用来打通关系，上一本线名校，心肝儿都差点儿从喉咙口跳出来。
“这，咱们家哪来这么多钱啊？就算是把你妈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曼曼，你是听什么人说的，别不是什么骗……”
“妈~”
卢雪曼心头都快伸出魔爪子了，却生生地压抑住了，她泪如雨下，模样凄惨极了，一把掀开自己的衣袖，裤管子，上面一条条紫痕，像被人狠抽过似的，都浸出血来了。
赵素梅一看，更是傻眼儿，“这，这都是被教管所的……不，他们明明说好是教育说服，怎么能直接动手。太过份了，这好好的姑娘家就这么……”
她突然一顿，双眼瞪大了看着女儿，目光一下落到了女性私秘处。
卢雪曼一看她这表情，故意朝后退缩了一下，做出一副羞愤瑟缩的恐惧表情。
“……那个人，不会还对你……”
性侵那两个字，赵素梅根本不敢吐出口，刹时，心里的某条防线就塌了。
她身在农村，最明这个清白问题，对没有婚嫁的女子有多么重要，几乎是重若生命的存在。
卢雪曼忙道，“妈，我是想家里要是能拿出十万，咱们就用这房子做抵押贷款，少借一些钱。回头，一旦等我进了名校，要不了两年我就可以在社会上实习，就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也许寒暑假打工还能为家里增加收入。
妈，银行贷款是为了赚钱。你投资我，未来的收益一定会比银行还要多得多啊！
妈，你年纪都不小了，以后都该我照顾你，给你养老。
弟弟还那么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病才会好，而且他现在一心向着李悦薇那个别人生的女儿。
妈，你可是我的亲妈啊！”
赵素梅哪会不懂这些，之前那个许文丰带着小乐来看她，就像例行公事似的，不过才两个钟头，就催促着要走人。儿子也不亲她，做的好吃的连一筷子都不想动，看着自己跟防贼似的，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变成今天这样儿，如果不是李悦薇背着她们，在小乐面前说了她们什么坏话，小乐怎么会如此不待见她们。她们三人才是有最亲的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可，我存了一些钱，是想替你弟弟治病的。小乐毕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让外人知道，小乐去帝京治病，全是李悦薇一个小姑娘出力出钱，那说出去多丢人。”
卢雪曼一听，眼珠子都快被气得瞪出来了，她立即掩饰性地垂下了头，却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啊，她现在才知道母亲有多么重男轻女。她这个女儿天天陪着她，她竟然瞒着她，一门心思地为那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存了那么多钱，还说没钱给她买新的护肤品、衣服裙子，连一块像样的手表都舍不得，所有的、最好的，全都给那个带把的留着的。
该死的，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着想，真心爱她，全都自私自利，全都在欺骗她。
“妈，你没想过，李纲、李悦薇、李乐，他们都姓李，我们两都不姓李，这个问题吗？就算我现在改姓成了李雪曼，可是在那三个李家人眼里，我们始终还是外人。”
“妈，小乐和李悦薇丢下你，独自在外逍遥快活，几时有想过你的不易。你就算有些顾及不周，可是他们做儿女的难道都没有一点体谅你，没有功劳，你也为这个家操劳辛苦了十几年啊！”
“妈，不管你怎么样，我都绝对不会抛弃你的。因为从血缘上，你是我的生生母亲。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这些苦，吃这些委屈的。”
卢雪曼红着眼，信誓旦旦，紧紧握住了赵素梅的手。
“剩下那二十万，我以后自己还，绝不拖累你和小乐。”
“妈，你相信我。”
“我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啊！”
被紧紧抱住的赵素梅，本来紧紧放在膝头上的拳头，也慢慢地松开了，满眼是泪。
此时，窗外一道惊雷，打得整个窗头都哗哗作响，青白的电光照时窗里，只有相拥而泣的人影，忽明忽暗。
……
帝京
李悦薇要回蓉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屠奶奶这边。
老太太好不容易找着老爷子不在的空档，抓着李悦薇的手，耍赖求安慰。
李悦薇好笑又无奈，索性就给老太太送了不少好吃的小点心，还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甚至老太太知道了有QQ这种存在，还硬闹着要了一个QQ号。
“小微微，你真的会回来吗？”
老太太觉得小家伙太好玩了，而且小家伙还带了一个更可爱更有趣的小小家伙，陪她一起玩，“奶奶真舍不得你们啊！你们一走，我又要整天对着那个无趣无聊的老头子，真是可怜的哦！”
说这话时，李悦薇脸皮子一抽。
因为老爷子刚好就回来了，正站在哀叹抱怨的老太太身后，那叫一个阎罗脸啊，要是气场有实质，估计他们一老两小已经被老爷子的怒焰给烧成渣渣了。
“奶奶，爷爷他很爱你呢！”
“爱什么爱？他那就是大男子沙猪主义，占有欲过盛。”
“可是我们都好羡慕您，有爷爷这么爱您，还专门陪您住院。”
李悦薇都没看过老人的儿女，觉得这一对儿像是空巢老人。大概是城市太发达，这种情况在大城市里，更早发生，更普遍。她也更多了几分同情。
“切，谁要他陪啊，这也不让人做，那也不让人吃，真是要憋死我了。还是小微你幸福，我看里面那小伙子才是真的疼老婆，你两要在一起……”
无奈一直给老太太提醒，打眼色，老太太完全没感觉到。
老爷子一听，老太婆竟然要把自己的孙子，配给一个黑黝黝、胖呼呼的小男生，脸又黑了，重重地咳嗽一声，两声，没反应，气得他只能动手。
“哎呀，臭老头子，吓死我了，你出声儿就出声儿，干嘛对着人家耳朵吼啊！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人家小微就要走了，你让我们……哎哟，臭老头儿……小微，奶奶一定会等你回来的哦！你要早点……回……”
砰，病房门被关严实了。
李悦薇和李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小乐，你快过来，哥带你去做最后一个检察啊！”
许文丰过来，看了李悦薇一眼，就把李乐带走了。
李悦薇想要跟，就被阿望叫住了。
“小薇小姐，BOSS让我叫你，他今天要给你介绍一个老师认识。”
“老师？”
阿望垂下目光，打开了病房门，“现在，他们就在房间里等你。”
李悦薇好奇起来，一时想不起，之前男人说过要给她介绍什么老师了。
走进病房后，当她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时，着实一愣。
此时，那张熟悉的病床上，坐着的并不是她熟悉的男人，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妇人，脸色腊黄，发丝泛白，表情痛苦，穿着一件女式的小花朵家居服。她的右手上也扎着一串管子，只是手部的肌肤明显比男人要白一些，气质上显得要羸弱一些。
屋里还有一个护士，模样看着还是挺不错的，三十岁上下，身材显得有些丰腴。但，她是个生面孔。
当李悦薇看向过去时，那护士冲她一笑，显露出浓重的脂粉味儿，整个脸看起来莫名地有些僵硬。
她心头一跳，立马冲上去，一把抓住护士手的手，狠狠将人一攥，转身就把人摁在了窗户上，发出“哐”的一声重响。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儿之大，一下子把屋里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就听到小胖黑又沉又粗的声音，喝问，“说，你是什么人？你把这屋子里原来的人都弄哪儿去了？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就报警了！”
“哎哎，我的……我的BOSS，您倒是……出个声儿啊，我的胳膊真要断了啊！”
没想到，这护士一出声，竟然是粗嘎的男声，“我去，明明说是女孩子的啊？这力气……”
随即，身后床上，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低音。
“小薇，放手，他是我的员工。”
“哈？”李悦薇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妇人”？
两人四目相对，妇人又道，“我是屠勋。”
李悦薇傻眼儿，这都整的啥呀？
警报解除。
假护士扯掉了假发、卸了妆，露出一张典型的男性面孔，自我介绍是屠勋旗下影视公司的专业化妆师，曾在好莱坞的专业特效团队里任职多年，响有名誉。
屠勋道，“等你来帝京，只要有时间，都可以向他请教易妆技巧。他在国际上拿过大奖，技术过硬，经验丰富。”
李悦薇很惊讶，想到之前在火车上时，男人似乎提过这么一说。没想到，这回真找了一个这么专业的、还得过奖的老师，让她学习。
易大妆师看着屠大BOSS对小胖黑，如此温柔细心的模样，惊讶得能吞下两颗鹅蛋了。
事实上，他只是这位大BOSS投资的影视产业里的一家新兴的小公司。平日只闻其名，根本不可能见到本人。只隐约知道，对方对女人毫无兴趣，身边只有男性员工。
没想到今天突然接到召唤电话，联系他的人特别提醒他要好生伺候着大BOSS，兴许一不小心就能飞黄腾达了。
当时大BOSS联系到他，让他化妆成护士过来，他还以为，咳，国内的潜规则已经到达如此黑暗无耻卑鄙变态的境地了，所以一路上他都在纠结，要不要牺牲自己已经不太年轻的贞操，为了事业暂时抛弃尊严一把。
咳咳，以上胡乱揣测，都在见到大BOSS本人时，就觉得把菊花的第一次奉献给这样一个美男子，也不算太那啥。只是这人还在ICU病床上，做起来会不会太劲爆，太刺激了一点……而且，还有些难度。
然后，呃，就没有然后了。
交换了电话之后，易妆大师带着莫名的失落感，离开了。
李悦薇完全不知道，大师先生这前前后后一堆复杂难言的心理历程。
只是看着床上的男人，好半晌，戳戳他的脸，又摸摸那白了三度的手，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出声儿，我真的会误会。”
屠勋一笑，牵动“妇人”式的表情，也十分逼真，只不过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李悦薇还是能从那抹淡淡的愉悦里，感觉到独属于男人的气息。
“完全认不出？”
“也不是。”不然，刚才她就不会对那个易妆大师动手了。
“学习易妆术，除了让人认不出，还要学会能认人。”
“嗯。”她突然伸手向他的胸口，那微微隆起的部分。
“小薇。”他只能捉住她的手，口气里有些无奈的笑意。
李悦薇讪讪道，“哎，这样子跟你说话，感觉好怪。”
中年妇人版屠勋看了下小桌上留下的一套卸妆工具，道，“先把我把妆卸下来。”
“这个不是一张面皮，直接一撕就可以扯下来嘛？”说着，她就去扒他的脸，果然摸到像是一层皮的东西，就要撕。
“慢点，别弄坏了，我教你看重要的五官结构。”
“哦，那，我像这样揭可以吗？”
“可以。”
于是，在男人的指导下，妇人般的伪装一点点被褪了下来，面皮，假眉毛，假发，很多的细节装饰物。呃，还有男人穿在胸前的那个以假乱真的“胸”。
卸完妆后，李悦薇看着一堆工具，暗暗感叹易妆这门学问比她想像的都大呢！
再看终于恢复庐山真面目的男人，小心肝儿又忍不住跳了一跳。
还是正常的看着舒服。
嗯，摸着也舒服。
看着还不断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小手，屠勋问，“小薇，喜欢吗？”
“啊，喜欢啊，挺有趣儿的。”
他眼眸微眯，声音莫名又喑哑了几分，“可以加几分？”
她还沉浸在那一开一合的丰润双唇上，“呃，加……加个八分吧！”
这个唇，好像比女人还丰满性感的感觉唉！想来，他们都亲蜜接触了两次，哦不，三次，算上夜总会那第一次。
“我以为，能有十二分。”
“嗯，嗯，十二万分，的确完美啊！”
“可是，小薇，”他故意一顿，“我还是希望，以后你能第一眼认出我。”
他的大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脸，热烫的感觉一下惊回她的神儿。
“哈？”
她在干嘛啊，这是？！竟然对着一张男人脸又摸又揉的，这跟耍流氓的登徒子没啥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