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川回来，买了里脊肉和芥菜煮粥，还额外带了香喷喷的卤肉。他进门，脱下外套，系上围裙，就在厨房里忙开了。
架式是有，就是动作明显生硬，手机放在灶台上，上面搜索的内容是“如何煮出清香糯滑的瘦肉芥菜粥。”成明慧走进来，看他动作笨拙，微微叹一口气，伸手解开他系在后背的围裙带：“我来吧。”
“不用。”林益川拒绝：“你要是无聊，在边上指导我就行。”
成明慧忽而有些感动，两人以前感情太冷，她从来不指望他对自己能有温暖柔情的时刻。现如今他高大的身材系着不合身的围裙给她下厨房煮粥，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动容。
她叫他的名字：“林益川。”声音哽咽。
他侧过头来看她，眼睛里似乎泛了泪光：“嗯？”
“谢谢你。”她由衷地说。
“如果你能换个称呼，我想我会更高兴。”他扯长衣袖，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珠。
“对不起！暂时改不了。”成明慧诚实地回答。
“那也没关系吧。”林益川假装大度地说：“只要你睡在我身边就好。”
呃……这是什么画风？
在成明慧的指导下，林益川第一次煮的粥出锅了，碧绿的芥茶配着白粥，清爽诱人，成明慧连着喝了三碗，大叹好喝。
料不到她会如此捧场，林益川心里升出一丝自豪感。待吃饱后，他对成明慧说：“你以后回来住吧，在你不能独自开车上路之前，我安排一个司机，负责接送你上下班。”
“被我同事知道我已婚了怎么办？”她有些担忧。
“知道了又怎么样？莫非你觉得嫁我很丢脸？”林益川拧眉。
成明慧嘴角抽抽：“我怕会被女同事们泼硫酸，毕竟你那么优秀。”
“多谢夸奖！”
第二天上班，林益川安排好的司机过来接她。司机五十岁，姓乔，成明慧叫他乔叔。车子是一辆不太起眼的大众两厢轿车。
成明慧到了公司，还在琢磨付清华那个人。林益川的这层校友关系，事实上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用吧，又是那么不甘心。
到下午，她终于忍不住跑去找邱桐：“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邱桐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
“我要去见美凯的付清华。”
邱桐这才看她：“你有把握能见到他？”
“并不。他跟林益川是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的校友，凭这一层关系，我都得去试试。”她双眼冒出战斗的星星。
邱桐放下手中的笔，叹气道：“需要我陪你去壮胆吗？”
“不用。你在家等我消息。”说完，她充满斗志地出去。
再次来到美凯招商团临时办公处，未待付清华的秘书问预约之事，成明慧先开口：“麻烦向付先生通报一声，说他曼彻斯特的同学林益川过来拜访。林益川目前是凤朝益川集团的总裁。”
秘书狐疑地看她，这个年纪实在不像跟付清华是同学。成明慧大方地回应她的疑惑：“我是林益川的妻子。”
“好吧。我向付先生通报，您先请坐。”秘书回答得勉强，她自是记得她，前几天刚来以医药公司的名义拜访自己的上司。
两分钟之后，秘书出来，后头跟着一身正装的付清华。他身材颀长，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成明慧先站起来向对方介绍自己：“付先生您好，我是林益川的妻子成明慧。”
付清华不似传说中的那般冷清，很热情地说：“弟妹好弟妹好，我与益川好些年没见面了，好家伙结婚了也不说叫我回来喝喜酒。”
“婚礼准备时间短，办得仓促。还望师兄谅解。”成明慧改口叫他师兄。
“唉，那个家伙，我毕业后一直在国外工作，他回来创业，我们很久没见面了。走走，到我办公室去说。”付清华伸手做“请”的姿势，并吩咐秘书：“帮我送两杯咖啡进来。”
进到办公室，付清华先问了林益川的近况，然后向成明慧讲林益川留学英国时候的情况：“他以前在学校晚会弹钢琴，迷倒了一大票国内外的女生。”
成明慧惊呼：“他竟然会弹钢琴？我都不知道。”
付清华笑：“因为追他的女生过于疯狂，后来他再没上台弹过。他在国外没谈过女朋友的，我们私下都猜他在国内有关系好的异性。”
“是。”成明慧答：“不过他们没缘份。”
付清华一阵嘘唏。聊完林益川，他这才问正事：“弟妹今天过来找我，可是有事？”
“有。”她点头，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我目前是锦华医药任职，想做美凯新药品的一级代理。”
他看过锦华医药的资料，在凤朝这些天，把情况摸清楚了，有些为难地说：“锦华与我们代理商的资质有些差距。”
成明慧笑：“差距在哪里？不过就是钱少一点。锦华在凤朝经营了那么多年，资源还是有的。能不能成，还不是师兄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你倒是说说，锦华的优势在哪里？”付清华把身体靠到椅子上，整个人呈放松的姿态。
“锦华的优势就在于，可以借势益川集团。您又跟林益川是校友。这优势放眼在凤朝医药行业，别人都是没有的。”
“你让我循私舞弊走后门？可是人家也不服气啊，到时候就说你锦华没本事，靠的是林益川才拿这代理，不能服众。也会成为我职业生涯上的污点。”
“师兄，中国有句老话：大树底下好乘凉。锦华有益川集团背书，这没什么丢脸的。做生意么，讲的不就是资源整合吗？盛天当初靠的是将药材批发站改制发家，我们锦华老邱总白手起家，若是两家起点是一样的，锦华未必不如盛天。”
“而且……”成明慧说到这点停下来，付清华追着问：“而且什么？”
“锦华未来会一直专注经营医药行业，盛天最近要成立新公司，据说是做另一个行业。到时候，他们难免会顾此失彼。你以为的专业，其实恰恰弄反了，盛天的老板是最不专业的。”
“此话怎讲？”
“丁思敏要建新公司，并不是她做过什么市场调研，纯粹是为讨男朋友欢心。而这个男朋友，是目前盛天医药的人力资源总监。”
“竟然有这种事？”付清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