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我是有东西要给你。”林益川依旧好口气地说。
气势提到这里，成明慧懂得见好就收。于是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身体绷直。
林益川从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来给成明慧：“打开看看吧。”
她接过来，半信半疑：“不会是什么要胁我的东西吧？”
“我对你，至于用这种手段吗？”林益川无奈地笑着说。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戳中她的痛点，两眼眼睛马上红了起来：“怎么不至于？哪样不是你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怎样就怎样？你可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面对即将要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前妻，林益川起身离开椅子，走到她跟前，半蹲在地上，握着她的一只手，轻轻抚摩，低声哄她：“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成明慧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举起文件袋打到林益川身上：“你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我哪样都比不上你，但这也不是你随意冷落欺负我的理由！”
她哭得很大声，是要把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刚才她进来的时候门没关上，哭声传到外头，外间几个秘书都把头伸出来，想探个究竟。
杜时伟适时出来，先去关上老板办公室的门，再回头冷喝几个秘书：“好好工作，别的不该你们知道的事情别打听！”
几个人知道他说话的分量，缩回到工作间做鹌鹑状。
林益川任她打骂，待她发泄完哭累了，扯几张纸巾替她擦脸，好笑地说：“哭完没有？哭完就说正事。”
成明慧擦着脸，不理他。
他从文件袋里把东西抽出来，递到她眼前：“这是高坪村你现在住的那个院子的房产证，以及过户的一应资料。那座院子我买下来了，落的你名字。”
成明慧听他这样说，赶紧接过来仔细看。看到产权所有人上打着她的名字，先是一阵激动，没多久冷静下来，把那些东西摔在桌子上，不高兴地说：“谁需要你做这些事？”
“就当是奖励你吧。当初一口气卖掉二十套房子，还是全款，缓解了整个集团紧张的资金链。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你。这段时间，益川房产从高负债的困境到运转良好，你功不可没。”
成明慧听他这样说，便心安理得地收下：“那这一码归一码，年底分红还得给我。我还得辞职。”
“理由！”林益川见她态度有所松动，站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蹲得有些久，脚麻了。
“我不想跟你共事，见着你就烦。”成明慧鼓着嘴说。
林益川与她对视，阴着脸说：“说的是真心话吗？还记得你以前口是心非的时候，我怎么做的吗？”
成明慧恨恨地磨着后槽牙，那么羞耻的事情，怎么不记得？
见她那个样子，林益川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成就感。他端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跟张副总说，现在工作没有挑战性，所以要辞职？”
“对。”
“如果我有一份挑战很大的工作，你是不是愿意继续留下来，跟我一起并肩？”林益川循循善诱。
成明慧想都不想：“不要。我不要再跟你共事。”
“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挑战很大的事情吗？”
“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她赌气地说。
林益川看着她，眼珠子灵活地转。过一会儿他说：“这段时间工作辛苦了，现在不忙，你休假吧。给你带薪休假，现在天气凉，你带着你妈去南方的海边玩一玩。你顺便捋一捋思路，想通了我再告诉你重大的挑战是什么。”
“我不要去。”成明慧仍旧是抗拒。
“带薪休假，一应费用全给你报销。别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我全给你安排好。你妈病了快两年，平常连高坪村都难出一趟。你带她出去散散心，有利于她病情康复。”他使出撒手锏。一般来讲，都会让她动摇。
“你少出现在她面前，比去哪儿都强。”
林益川重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半是命令半是哄人地说：“听话，别那么任性。休假的时候打打《突击》，现在线上注册用户已经超过一千万，接下来我们会举办一次对抗比赛。打得好有奖金。”
成明慧心动了，但表面还是倔强地说：“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你装什么傻？我往前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只是在孩子那件事情上，我一下子没能接受。我理解你的苦衷，也请你理解一下我的心情。算我求你，行不行？”
林益川示弱到这种份上，成明慧不再拿乔。她收起房产证，口气变得她没察觉到的轻松：“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休假？”
“你要是不需要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
“明天不行，最早要后天。”她明天还要跟罗奕华拍视频。
“你定好时间跟我说就行，往返机票还有住宿那些都不用你操心。”林益川再次强调。
以前那个熟悉的对她好的林益川回来了，成明慧有个问题，觉得有必要问一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顾问？”
林益川很警觉：“他去找你了？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她摇头：“他大概知道硬磕起来自己捞不到什么好处，只是想让人别迁怒到他爷爷，老人家年纪大，想多活几年。”
“他倒是挺孝顺。”林益川冷笑：“你呢？有没有因为是兄妹，起了侧隐之心？”
“怎么可能？我是出了名的爱记仇，顾家于我又没有养育之恩，还因为他一己私念，弄得我们这么惨。”成明慧说起这个来又一肚子气。
林益川搓搓她的脸：“行了行了，别说这些又让自己不高兴。你去收拾收拾，工作该交接的交接。哪天要出去就告诉我。”
成明慧便愉快地出去了。外间听过她嚎哭的秘书们，现在见她满面春风，表情惊悚怪异。她懒得理会她们，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自己办公室。
其他人不在，她忍不住得意起来，拍下房产证向邱桐炫耀：“看，我现在也算凤朝人了。”
见她这得意的样子，邱桐无情地拆穿她：“林益川给你买的吧？哎你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是重修旧好了吗？”
“别这么小瞧人好不好？这是我自己挣来的。”
邱桐嗤笑：“你也就在林益川手下干事才挣得来，换别的地方你试试？”
成明慧不服气：“你别忘了当初锦华是怎么爬起来的，你也不说给我奖个院子。”
“啊那个，有客户来找我，先不聊了。”邱桐说完马上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