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厌恶至极的声音，季连玥抓得更紧了，她几乎咬碎了牙：“殷玄，杀了他！”
季连玥的样子状若癫狂，像极了向人索命的恶魔，殷玄将她搂在怀中，沉吟片刻，还是说了实话：“阿玥，我不能杀人。”
他是神灵帝尊，万灵表率，理当以身作则，方显威严，让诸神灵信服、
他可以动杀心，却不能亲自动手。
这道理，季连玥自然明白。
她安静下来，鼻尖萦绕着男子衣袍上特有的味道，淡雅清香，片刻，季连玥脑袋缩在他肩窝处，轻轻嗯了声。
殷玄深知，骄傲如她，张狂如她，在愤怒几近崩溃的边缘，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可是殷玄，我难受。”紧接着，季连玥凭感觉抬头看着殷玄，一只手拍了拍心口，“我这里难受。”
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听着她沙哑的声音，殷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没说话，抱着季连玥起身，这才把目光，落在仓库一侧的男子身上。
殷玄一身墨黑衣袍，银发散落，身姿挺拔修长，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施加威压，就那样站着，银灰眸子静静看着男子。
“你，你想干什么？”男子心里咯噔一声，“你不能杀我，神灵手上一旦沾染血液，就会失去一切。”
此时此刻，男子无比庆幸自己从森林拖回了那头黑鹰的身体，再怎么残破也算有血有肉，殷玄再怎么也奈何不了自己。
若还是一堆白骨，恐怕早就被粉碎了。
殷玄定定看着男子，银灰眼眸似有风暴凝聚，他单手搂着季连玥，空着的手微微抬起，男子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升起。
与此同时，一股撕心裂肺地痛楚从体内传出，并非来自五脏六腑，而是魂灵，他的魂灵仿佛在被烈火焚烧，万人撕扯，痛苦不堪。
男子发出阵阵惨叫，声音甚至变形，面容扭曲。
这是只有神灵才有的权利，他们无法沾染血迹，却能直接拷问鞭挞人的灵魂，不伤及肉身，不留下任何痕迹，看起来完好无损，实则魂灵已经千疮百孔。
这也是最残忍的酷刑。
“吵……”耳边一直响起男子怪异的惨叫，季连玥皱了皱眉，脑袋埋在殷玄颈窝，闻着久违的熟悉气息，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随之涌来浅浅睡意，那惨叫变得突兀聒噪。
男子凄厉嘶吼间，季连玥的声音如同虫蚁，却清晰地落入殷玄耳中，他侧首，在女子额头留下一吻：“乖乖睡觉。”
话音落下，他看向男子，眼眸犹如寒潭，冷冷道：“你可知罪？”
地上痉挛的男子喘着粗气，听到他的话，却笑起来，断断续续地道：“回，回帝尊的话，何罪之有，你怀里的……可是当年未除根的鬼王……若是神灵界的人知道了……她……呵……”
殷玄眼眸一沉，声如冰窖：“自身难保，你乐意，本尊便让你永生永世留在这里。”
男子原本幸灾乐祸的神色陡然一变，他连忙爬起来，神色惶恐地看着帝尊：“不，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