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轻哼声混杂着剧烈的喘息声，夜寒不受控的偏头蹙着眉。
起身抱住晨曦像是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夜寒每滚动一下干涩的喉结，痛得都像在生吞刀片。
“小时候就落下的伤和你没关系的，夜寒，我先给你止血………”
指尖触上夜寒胸口时，晨曦都被那温热的血灼到一片滚烫。
一种疯狂的心痛与怜惜将晨曦囔囔的鼻尖冲得猛烈酸楚起来，她有些无措的看着夜寒把脸深埋进自己的颈窝。
“小时候，你耳朵就一直都在痛，对不对………”
耳畔处传来微弱的呢喃，晨曦轻颤的睫羽上沾了细碎的泪珠，她小小软软的身子尽力撑着夜寒。
她满是疯狂病色的小脸破碎到只剩下眼尾那层快擦破的薄红。
“啪嗒。”垂下头去给夜寒看伤时，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晨曦眨眼的动作，而悄然落到夜寒透着青筋脖颈。
很快又混着气色向冷汗，划下一道剔透的水痕。
“先处理伤，你流了好多血………”
缓缓挣脱夜寒的怀抱时晨曦都不敢使半分力道。
把他轻轻扶到沙发上，用碘酒小心翼翼的给夜寒的伤口消毒时。
什么都顾不上多想，晨曦噙着泪的眼眸一片破碎。
她用手背胡乱去抹了一下眼中潮湿的水雾时，快要溢出的泪水还是悄然滑落。
当晨曦艰难的撑着水雾朦胧的双眼，用发颤的指尖去把夜寒白衬衫完全解下时，整颗心都狠狠揪在一起。
“夜寒，会有点疼，稍微忍一下………”
明明自己一晚上没睡，现在头都晕乎乎的，后脊也是湿漉漉一大片，根本没比夜寒好到哪儿去。
晨曦泛红的眼角始终都弥漫着湿意，她去给夜寒处理伤口的动作熟练到让人心痛。
刚刚明明还没这么严重的，怎么会忽然崩裂成这样………
仔细消毒时，晨曦想去强行压下左胸深处，那抹泛着浓烈酸涩的痛楚，却是徒劳。
“晨曦，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哭………”
此时夜寒难受的偏头咬了下有些干裂渗血的薄唇，知道要过很久才能再拉到晨曦的小手。
就算痛到连脖颈和手背处的青筋都隐隐凸起，气色向的汗水也不断从性感的喉结没入胸膛。
上回在十平港，问晨曦怎么样才能让她不哭的问题，他好像………也没有等来回答。
泪眼朦胧，夜寒红到快要沁血的眼眸却始终倒映着晨曦为自己而不断溢出大滴大滴泪水的惨白小脸儿。
他又把他的晨曦惹哭了，可他不这样，晨曦马上就会走的。
他其实……真的好珍惜和他的宝贝在一起的这一小会儿时间。
“呃………”
止血药粉撒到不断渗血的伤口时，药物刺激着破损的心肌。
夜寒现在随便牵扯一下身子，都要承受血肉被活生生撕扯的剧痛。
夜寒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裹着纱布的指尖都默默攥紧在一起。
“疼………晨曦，我……好疼………”
一想到为了晨曦的安全，要亲手把她推到很远很远，很久都不会再见到。
夜寒低沉的嗓音染了一丝沙哑。
顾家的手段其实远不止毒蛇这么简单。
守护晨曦，哪怕要搭上他的性命他都愿意，可他不能再把黑暗带给他的晨曦了……
苦涩的情绪疯狂叫嚣着，再次溢出的冷汗滑过夜寒苍白如纸的脸颊时，透明的汗珠都渐渐染成了透明的浅红。
心……真的好痛………
剔透的泪水折射出破碎的微光，晨曦听到夜寒这样的被痛意撕扯到发颤的呢喃时。
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如海浪般汹涌着冲向晨曦胸口，咸湿的液体把她沁血的心一下下，渍的生疼。
“夜寒……马上，给你包扎一下，就好………”
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翻涌而出的怜惜，大滴大滴的泪水随着晨曦发颤的心而瞬间溢出，晨曦心痛的吻了下夜寒的脸颊。
“忍一下………马上………”
只是当她将纱布给夜寒缠好时，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医疗托盘里的剪刀。
此时夜寒也稍微缓过一些，从前受伤，除了阿放他们也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他疼不疼。
这些年，夜寒的伤口其实都已经快要习惯痛觉。
“乖，药劲儿过去其实不怎么痛的，不哭了，我不疼的………”
知道晨曦其实也已经很累了，夜寒忍着痛意想去安安静静抱一会儿她，让她休息一会儿时。
夜寒刚伸手去擦拭去红红眼尾上凝着的泪滴，就被晨曦有些抗拒的别过头。
“夜寒……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冷静下来后的晨曦总感觉哪里不大对。
因为给夜寒处理过太多次崩裂的伤口，割裂伤和这个还是会有点区别。
而且周轩匆忙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跑，自己进门时好像看到了他手里拿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神色忽的空了一瞬，一颗苦果结结实实的卡在喉咙处，夜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连呼吸都酸疼发疼。
见夜寒眼底闪过一抹无措后也没有吭声，感觉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不明白夜寒为什么要这样，晨曦眼底的诧色渐渐掩去潋滟的泪光，她气呼呼的直接将小手从他掌中抽离。
“别……别走，晨曦，别……呃………”
感觉自己这么做肯定会惹晨曦生气，“不要我”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夜寒就因为着急起身去想抱住晨曦而一下牵扯到才包扎好的伤口。
本来是要去给夜寒倒水喝。
晨曦回头时看到他因扯到伤口而疼痛难忍的捂着胸口，在一点点艰涩喘息。
伤口处又溢了猩红的血珠，她的心瞬间就被冲到猛烈抽动。
“别……别走………”
“夜寒！”
一下就跑去将夜寒重新扶回沙发上，晨曦瞬间就被他破碎脆弱的模样刺到双眼一片酸疼。
闷雷滚滚，窗外的暴雨像是要把晨曦微弱的哭喊和夜寒越发剧烈的喘息声都完全淹没。
晨曦透过眼中的依稀的水雾，看到夜寒疼到抑制不住发颤的手掌在虚握上自己的小手时。
晨曦下意识的用手托上夜寒煞白的侧脸，并让他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处。
“别走，还有很多话还没说………”
“呃……晨曦，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不是………”
还以为晨曦会生气不理自己。
夜寒蹙眉抿了下有些干裂的唇瓣，一片惨红的眼底凝满了悲凉的水雾。
连喘息声都带了气色向的意味，夜寒艰难的撑着一片朦胧的泪眼，深情的目光在雨幕下充斥着一种罕见的脆弱。
他整个人像是淋过雨一般，尤其是后脊的冷汗都和衬衫完全贴合到一处。
“我只是给你倒水……你的身子好烫………”
苦涩在无声中崩裂，晨曦心里难过到就像是被生掏似的。
曾经无数次给夜寒处理伤的样子，像是无休无止的海浪般汹涌着冲向她沁着血的胸口。
心每跳动一下，晨曦都会被咸湿的海水渍到生疼。
“我早上不该说那些混话的，晨曦………不生气好不好？”
想到方才去看到阿放和阿城发来的消息，尤其是阿放昨晚的那句。
【你家晨曦见你受伤都急哭了，你比赛时她就一直在的，她心里……有你。】
愧疚一下就占据了夜寒的内心。
他刚刚吃醋，去把晨曦罚的有多狠，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的宝贝在就算受委屈生气，都愿意去替他挡毒蛇。
而自己当时见她都哭到止不住轻颤，都狠心没去哄一哄。
“晨曦，我是不是对你纵容过头了？你以为只要你哭了，我都会乖乖帮你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