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常恨这个人真的是！
前一秒能让人把他恨得牙痒痒，后一秒好像觉得他又不是那么的坏。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像下狠力，又无处着力。
要说不恨常恨，那是不可能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强迫到这种地步。可是常恨又给了他这么多好处。
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偏偏这些他不想要的好处，丢不掉，进了他的脑海里，他只能被迫接受。
沈前咬牙切齿，心里窝火。
如今受制于人，他还是先找到莫大哥要紧。
沈前让幺幺给他导航了条安全的路，靠着两条腿飞快走在林子中，有什么小枝丫草封林什么的，让他一杆子打趴下。
他也不怕会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了。
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就算草木恐怕都有灵智了，更别说动物。
就算遇见想咬他的，他也不怕，大不了被咬死，没被咬死，他就反过去咬死对方，同归于尽嘛，谁不会？
就这么自暴自弃走了半个小时，清晨黎明之时，沈前又变回了一头小白猪。
虽然他一天可以化形两次，但是会有时间间隔，两次化形中间至少相隔三个时辰。
暴走这么久，沈前也冷静下来了。
事情不论他想不想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再徒劳的发泄，只会显得更加幼稚。
沈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突然头脑中一阵晕眩。
“不好，肯定是毒发作了。”
“莫大哥，救命啊！”
沈前大喊起来，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在这上面。
希望之前有用的，现在仍旧有用。
“莫大哥，救命啊！”
“莫大哥！”
“莫……”
沈前眼前一黑，头脑里天旋地转，迫使闭上了嘴。
“小前！你在哪儿？”
莫又琴温和的声音此时有些着急，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可惜沈前没空分辨那么多，听到莫又琴的声音他就放心了。
“莫大哥，我在这儿！”
……
沈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白衣墨发的莫又琴。
“小前，你醒了。”
莫又琴见他醒过来，语气又恢复那般温和。
沈前四处看了看，这是他的房间。
他看回莫又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莫大哥，对不起。”
莫又琴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像哄自家小孩一样哄他，“这不是你的错，无需道歉。”
“莫大哥，我，我拜了一个魔头为师。”
“我知道。”
闻言，沈前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莫又琴温和地笑了起来，道：“你告诉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难道我说梦话了？”沈前疑惑皱眉，他好像没有睡着了说梦话的习惯。
莫又琴指着他的额头，道：“你的额头上，有幽冥帝尊座下弟子独有的蓝色火焰纹。”
“什么？！”沈前大惊失色，条件反射伸手去摸额头，却被蹄子坚硬的部分硬锤了一下。
咚地一声，很是响亮。
莫又琴拉开他的蹄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些。”
沈前欲哭无泪，望着他，道：“莫大哥，我想走正道修仙。”
歪门邪道修仙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新拜的狗师父不就是这样？
“常恨虽然是魔界中人，但是修的道，并非歪门邪道。”莫又琴道。
“嗯？”沈前心里燃起了一点小希望。
莫又琴缓缓道来：“他也算邪道之中的另类，由地府幽冥之火修成人，却蔑视人间的一切规则，选择入了魔界。以修天地灵气为主，日月精华为辅，集魔气为己用，收黑暗之气练成本命法宝——长枪‘不灭’。常恨虽心狠手辣，但从未因修炼而害过任何一条性命。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根基极稳，修为再高也没有弊病。也正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成为九魔之首。”
沈前若有所思地点头，对常恨的印象仿佛也没有那么坏了。
“莫大哥，既然他是魔界至尊，那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听他的话，是你们之前有什么约定？”沈前问道。
莫又琴道：“那是七万年前的事了，当时修仙界找到我，请我共同去讨伐魔界。我不应。三界本就是制衡的，若是任何一界塌了，天地都会陷入黑暗中，直到补上那方制衡点。可惜，当时修仙界的那群人根本听不进去，他们以死相逼。数千修士在我面前横剑自杀，我全力去救，却也只救下了大部分的人。”
沈前听得目瞪口呆，让修仙界这些无耻的人刷新了新下限。
毫无疑问，以莫又琴这悲天悯人的性格，肯定去了。
莫又琴继续道：“我答应了他们，去了魔界。其实他们怕的，仅仅就是常恨，因为常恨的修为强过修仙界的所有人，他们害怕。恰巧我去的时候，常恨被黑暗之气侵蚀，隐隐有丧失本性的征兆。我帮过他，可是无济于事。于是我提议，让他来我这九灵峰上的地寒玄冰洞中炼化黑暗之气。地寒玄冰洞内的灵气至阴至寒至纯，正是黑暗之气的克星。”
“常恨同意了，来了九灵峰，不过他的黑暗之气有些吓人，我峰上的灵花灵草让他给弄死了大半。没有别的法子，我只好画地为牢，设了个结界在玄冰洞周围，禁止外人入内，也禁止他在练完黑暗之气之前出来。”
沈前明白过来，这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过当他一想到常恨强迫他拜师的事情的时候，他又恨得牙痒痒了，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纵使他心不甘情不愿，师父拜都拜了，有些话，不想传，也必须传到。
“莫大哥，我师父要我带话，他要见你，问你为什么把他的徒子徒孙拘禁九灵峰？”
沈前的语气带了些不快，尤其是念到‘师父’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莫又琴忍俊不禁，道：“嗯，我会见他的。”
“莫大哥，我还有个问题，他给了我很多功法，可是我不敢擅自去学，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哦？”莫又琴微微有些惊讶，伸手按在沈前的头上，闭上眼睛，纯白灵力，探入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