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慕晓的声音已经吸引了一部分餐厅里客人的眼光，这会服务生的声音也很大声，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大片的客人都看向慕晓。
慕晓有些窘迫，对着服务生歉意的笑道，“大哥。能不能换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慕晓穿着朴素，脸上未施脂粉，素白的脸，一头青丝扎成马尾垂落在脑后勺，兴许是慕晓的态度，还有清纯的容颜。令服务生升起几分恻隐，看了慕晓一眼，总是声音软了下来，“走吧。”
服务生走在前面，慕晓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走到收银台前。
坐在吧台里的是一位三十岁的女人，她看向服务生问道，“什么事？”
服务生看了慕晓一眼，说道。“于经理，她吃了饭，没有钱付账。”
女子扫了慕晓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涂着口红的嘴动了动，话即将而出，慕晓立刻说道，“您好，我身上的钱没有带够，只有三千元，我可以给你写一张欠条，回家拿到钱就来付款，行吗？”
收钱的女子。兴许是这家餐馆老板的什么人，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淡淡的脂粉味在空中蔓延。虽然她极其的仔细打底的脂粉，但是难掩的岁月的痕迹还是破裂了她的细心杰作，在眼角的位置上露出几道细细的鱼尾纹。
她扫了慕晓一眼，有些鄙夷，红唇一抿，一片傲慢，说道，“我们这里一律不赊账。”
慕晓道，“于经理，我身上确实不够，请你破例一回，可以吗？”
于晓红的眼睛斜睨着慕晓，说道，“破例？如果我们这里的客人每个人都是这样，吃完饭说身上没有带够钱，那我们的餐厅怎么开下去，况且我们这里都是高档餐厅，门口都写着一律不赊账！”
慕晓略有难色，再次说道，“于经理，我身上真的没有带够钱，要不将我的手机与手包抵押在这里，等我回家拿到银行卡取了钱，我就马上来赎回，行不行？”
于晓红更加鄙夷了，她立刻拒绝道，“不行！想要面子却又不想付账，怎么可能！”
慕晓道，“我不是不付账，只是稍微晚一点付账。”
于晓红道，“你那个破手机，还有那个破包，一文不值。”
“那我等一下，出去打个电话，”于晓红的脸色实在是狗眼看人低，慕晓也受不住这样势利的眼神。
慕晓转身往一边安静的巷道走去，拿着手机，打电话。
她首先播出的是桑宇的电话，然而，桑宇的手机却不在服务区，慕晓又播了几次，都是一样，最后只能又找号码。
慕晓在海城熟悉的人并不多，除了桑宇，便只剩下红姐。
慕晓拨通红姐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便被人接起。
红姐在那边说道，“你这个杀千刀的，终于想起我了！”
红姐的性格十分好爽，慕晓听到红姐充满爆发力的声音，却是一怔，不过瞬间就会心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只是怕打扰你幸福甜蜜的生活，所以才没有打扰。”
红姐道，“我去！你难道过得就不滋润了？听说你现在是一家公司里的市场经理，恭喜啊，慕经理！”
慕晓红唇上扬，说道，“我哪有你幸福，听说你怀孕了，我可要当干妈！”
红姐笑道，“哈哈，当干妈可以，不过得给我儿子包个大红包，哈哈！”
慕晓道，“当然，那是必然的！”
红姐又是一阵笑声传来。
慕晓过了片刻，说道，“红姐，你现在在哪里？”
红姐隐约听出慕晓话中有话，说道，“怎么啦，找了男票没有给钱？”
红姐的幽默却没有得到慕晓的回答，慕晓沉默了片刻，说道，“姐，亲姐！我吃了饭没有钱付账了，你能给我送点钱来吗？”
慕晓的语气十分轻快，红姐却有点不信，说道，“晓晓，真的吗？那你就充分发挥你身体方面的特长，对着收钱的男子抛几个媚眼，衣服拉低点，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红姐的回答，惹得慕晓一阵好笑，她说道，“我的亲姐，收钱的人可不是男子，是女子，这可怎么破？”
红姐一顿，笑道，“要不你问问，她是不是拉拉？这个社会女同也不少，没准她也喜欢你呢？”
慕晓道，“我已经试过了，她喜欢男人，我没有戏，吃了饭没有钱付款，我人被当在这里了，求亲姐来解救。”
红姐道，“真的还是假的？”
慕晓道，“真的，比真金还真，千真万确的真！”
红姐道，“晓晓，你去问问她的银行卡号，给我发来，我马上在网上给你转款，我这会不在海城。”
慕晓道，“你在哪里，亲姐？”
红姐道，“嘿嘿，在泰国看人妖表演，哎哟，我的个神啦！一出国，我才发现自己的见识太少，那些男人变身成人妖后，那皮肤，那立体反而五官，那身段，哎哟哟，最小的都他么的36g，简直是直了，那酥软，那娇嫩，哟西，看着就销魂，难怪男人都喜欢泰国，我家那个看着一个美女就想上去拥抱一下，我立刻就说，你真的要上前拥抱，我男票看着我，我就告诉他，说不定你抱着的美女，曾经也和你一样，身上还自带武器，这与抱男人有什么区别。”
红姐越说越有劲，“我男票当下就不上前了，更是打了个抖，他说，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生了起来，更是掉了一地，哈哈--，简直笑死我了--”
红姐夸张的笑声传来，那声音简直气吞山河，豪情极了。
慕晓原本被那个餐厅的经理气急了，可是在听到红姐这一系话后，当下心情就好了不少，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此时，一位身材项长，穿着考究，长相清俊的男子来到不远处的露天花台上，他接完电话，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脚矗立片刻，听出是谁的声音，不免聆听了片刻，才离去。
慕晓挂下电话，这才往收银台走去。
慕晓看着包台里翘着二郎腿的于晓红说道，“你有卡号吗？”
于晓红正低着头，猛然听见慕晓的声音，立刻就抬起头，她看见慕晓，顿时就笑道，“是你啊，不用付账，你的饭钱已经结账了。”
慕晓一阵错愕，立刻问道，“是谁？”
于晓红一改方才的模样，笑着说道，“是一位男士，长得挺正气的。”
长得挺正气？
这个词语倒是特别，慕晓一阵思索到底是谁？长得挺正气？
就在一瞬间，慕晓突然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他们遇见的杜浩笙，而他身后的吴忧，却是看着挺正气，难道？
慕晓道，“他是不是穿着中山装？”
于晓红回道，“是啊。”
此时，慕晓已经肯定是杜浩笙的助理吴忧付了帐，慕晓有片刻的错愕，很快又有人来付账。
慕晓走出餐厅，心里还是有点感激的。
不论是谁，遇到像慕晓这样的情况，也会感激的，当一个人在高档的餐厅里吃完饭，结账时，发现身上的钱不够，又被营业员奚落了一番，这个时候，突然一位熟悉的人，给你解围，不留名的付了帐，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慕晓站在路边，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慕晓接起，红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喂，亲妹，卡号发我。”
慕晓道，“有人给我付账了。”
红姐在那边疑惑的问道，“是谁？不会又是一个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帅哥吧！”
慕晓在这边一阵沉默。
红姐似乎感觉到慕晓的安静，不觉说道，“不会是他吧？”
慕晓还是没有说话。
红姐见慕晓的沉默，便是默认，说道，“杜浩笙付的钱。”
这句话明显的陈述语气。
慕晓没有说话，红姐却像是知道慕晓心里的纠结，说道，“就当他是对当初的弥补吧。”
慕晓道，“红姐，我有些彷徨，他想我回到他的身边。”
红姐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慕晓这件事情千万要考虑清楚，你们毕竟有个曾经，但是那些显得不愉快，还有杜浩笙清楚的知道你的情况，还有杜浩笙的那些事情，以着我对他的了解，你还是慎重考虑。”
慕晓听着红姐的话，沉默了片刻，她这才叹息道，“我知道了。”
慕晓听见红姐那边传来的声音，她便说道，“红姐，你忙就去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红姐挂了电话，慕晓将手机收回包里，看了看外面的艳阳高照。
天空正中挂着太阳，地上一片燥热，一股灼热的气体从慕晓的脚上一阵蔓延，额头上升起一层汗水，瞬间，后背都湿了。
慕晓抬手擦了擦汗，看向一边，是否有轿车到来。
下午一点过，正是海城的士忙碌的时候，很难打到车。
慕晓站在路边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等到车。
这时，餐厅的正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保时捷，吴忧见杜浩笙从里面走出，立刻就从车里下来，打开后排的车门杜浩笙坐进车里。
杜浩笙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宴请杜浩笙的人走在他前面，弯着腰，满脸堆着笑脸，而一边站着餐厅里的经理，脸上同样堆满着笑脸。
“杜总，还请您相信我一定会准时付款，绝对不拖欠，还请杜总给我们一个机会，”中年男子再一次说道。
杜浩笙的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没有开口。
餐厅的经理趁着杜浩笙有片刻的安静，立刻说道，“杜总，今天的菜可合您的口味？”
杜浩笙温漠的说道，“还行。”
那个经理瞬间脸上就堆着开怀的笑容。
此时，杜浩笙已经走到了门口，卡宴就在身边，那些人又是一番客套后，杜浩笙才上了车。
吴忧关上车门，便快速的来到前排的驾驶位，此时的车里已经是一片清凉。
吴忧将车的油门踩下，车平缓的行驶在路上。
杜浩笙一转弯，车经过一边的站台，虽然是一瞬间，但是杜浩笙还是看见站在一边树荫下等待的士的慕晓。
杜浩笙幽深的眼眸看了慕晓一眼，说道，“停车。”
吴忧立刻将车停在一边，杜浩笙又说，“退点。”
此时，吴忧也看见路边上的慕晓，立刻就明白杜浩笙的意思，将车退回，停在慕晓的身边。
慕晓本是看着前方是否有的士过来，忽然眼角看见一抹黑影，慕晓立刻就抬眼看向身边停着的轿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
慕晓一时还没有认出，顷刻，车窗缓缓摇下，一张清俊的容颜出现在慕晓的眼前。
杜浩笙转过头，看向慕晓，说道，“上车。”
杜浩笙的车窗摇下，瞬间，一股清凉就在慕晓的脸颊上出现。
慕晓说道，“杜少，谢谢，不用了。”
杜浩笙的眼眸一深，没有说话，伸手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杜浩笙立刻就站在慕晓的身前，一句话也不说，伸手就拉住慕晓的手腕，将她拉进车里。
慕晓一时没有察觉，待慕晓反应过来，她已经坐进了杜浩笙的车里。
慕晓刚才浑身都是汗，一阵燥热，不过顷刻，她身上的热气就降了下来，浑身一阵舒爽，就像身体里的每一个毛细孔都舒张开来。
车里确实是十分舒适，但是如果没有杜浩笙在身边就更好了。
虽然杜浩笙没有说话，紧闭着眼眸坐在车里养神。
狭小的车厢里，渐渐飘荡着杜浩笙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是一种名贵烟草，混合着淡淡清香的味道，这个味道还是如同一年前一样，慕晓闻到这个味道，却是一阵心跳加速，那种紧张的感觉，还是一如往常。
慕晓没说话，杜浩笙也是一阵沉默，一时间，整个车里一片安静，奢华的轿车没有一点声音传来，几乎清晰可闻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慕开口道，“杜少，谢谢你，过几天，我准备好钱还给你。”
杜浩笙睁开眼，看了慕晓一眼，薄唇一动，“不用。”
慕晓当然不肯，立刻就说道，“我一定要还。”
杜浩笙却是猛然展开眼，看向慕晓，而身体向慕晓靠近几分，幽深的黑眸直直的落在慕晓的身上，那强势的意味甚是浓郁，“不用！”
杜浩笙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是那种不容人抗拒的气势令慕晓一怔，那一瞬间，慕晓竟真的没有说出一个字。
不过，片刻，慕晓还是说道，“我说......”
然而，慕晓只说了两个字，瞬间嘴上被一个微凉、软软的东西堵住，接着一阵熟悉的霸道热吻袭来，慕晓的唇被含了个满怀。
慕晓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杜浩笙，这才发现杜浩笙吻上她的唇。
慕晓的手正要使力推拒，杜浩笙移开了身体，松开嘴。
慕晓顿时就没有说话，不过片刻慕晓又张开了嘴，杜浩笙作势向慕晓靠近。
慕晓见势，立刻就伸手蒙住了嘴。
过了片刻，杜浩笙又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车椅子上养神。
慕晓坚持的说道，“杜少，这钱......”
慕晓的话刚说出一半，杜浩笙又睁开眼睛，凌厉的视线瞬间就落在慕晓的身上，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仿佛在说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慕晓立刻就闭上了嘴，靠在窗户边上，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海城十分的繁华，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现代化的设备，处处透着时尚气息。
慕晓坐在奢华的轿车里，吹着适宜的空调，本是一间舒心的事情，慕晓却觉得有些为难。
慕晓的嘴唇上还残留着杜浩笙特有的气味，这样的感觉令她不觉想到了以前，他们虽然分开了一年多，但慕晓还是对杜浩笙有种熟悉的依恋。
杜浩笙是慕晓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不只是男人有处、女情结，女人也是有的。
而慕晓正好是这类女人，总是对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的薄唇还是如同记忆里一般，有点凉，有些柔软。
慕晓看着窗外，一阵恍惚，就连车停在路边，慕晓也没有察觉。
吴忧走出车，杜浩笙坐在车里。
很快，吴忧就从一家炖菜店里，提乐一个保温盒出来。
吴忧将保温盒放在副驾驶上，这才行驶而出。
吴忧这样做，当然是经过杜浩笙吩咐。
这次，吴忧才将车开往海城市医院，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五十分了。
吴忧将车行驶在海城市医院的住院部门口，吴忧立刻下车，走到后面，将车门打开。
杜浩笙从里面走出，慕晓却没有等吴忧开门，直接走出门。
吴忧立刻走到前排将副驾驶上的保温盒拿出，放在杜浩笙的手上。
杜浩笙接过，便转身向医院里走去。
此时，慕晓才看见不知何时杜浩笙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杜浩笙走在前面，慕晓跟在后面。
他们两人从电梯一直走到病房，都没有说话。
今日，主治医生给奶奶换了一种药水，担心奶奶的身体吃不消，便输得很慢，奶奶输完一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奶奶起床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手，正拿着慕晓早上买来的食物，打开盖子，准备吃午饭。
忽然，病房门打开了，杜浩笙项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奶奶笑道，“杜先生，你怎么来了？”
杜浩笙笑道，“奶奶，我想着你还没有吃饭，顺便给你带了一份食物。”
杜浩笙的眼眸瞬间就看见奶奶打开的保温盒。
奶奶回道，“杜先生，慕晓给我买了食物的，就不劳你破费了。”
杜浩笙却是回道，“你手中那份食物是早上买的了，已经没有营养了，还是趁热吃我带来的食物。”
杜浩笙上前，将奶奶手中端着的食物放在一边，将他提来的炖汤放在桌上，打开保温盒盖子，顿时一股清香味只空中蔓延，很是好闻。
慕晓站在杜浩笙的身后，看着他霸道贴心的动作，那一瞬，慕晓的心又暖了几分。
奶奶是慕晓最爱的人，她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的面前，可是能力有限，慕晓根本就不能全方位的照顾奶奶，早上她也是因为事出突然不得已才买了两份食物，却不曾想到，杜浩笙会在送她回医院的途中，特意去海城唯一的炖汤店买来食物，他看见奶奶吃早上买来的食物，当下就拒绝了。
他这样完全是将奶奶当成自己亲身的奶奶在侍奉。
慕晓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时的心里，杜浩笙的举动让她有些看不懂，猜不透，难道他只是为了让她答应与他在一起？
然而，慕晓真是冤枉杜浩笙了，杜浩笙从小就缺乏父母的关爱，他心底是渴望有一份真感情的，他得知慕晓的奶奶害怕慕晓担心她，故意隐瞒自己的病情，即使是自己晕倒也不让慕晓担心，还是医院打来电话，慕晓才知道。
杜浩笙与慕晓在一起的时候，就特意查了慕晓的身世，慕晓的奶奶确实是一位伟大的奶奶。
她不但培育慕晓长大，还养育其他两个孩子，虽然生活贫困，但是她省吃俭用就为了养活三个孩子，还不是奶奶亲生的孩子。
杜浩笙对奶奶真的是非常尊敬的。
奶奶十分节约，她还是坚持道，“杜先生，谢谢你的好意，这饭菜我就留着晚上吃，慕晓给我买了。”
慕晓站在杜浩笙的身后，听着奶奶所说的话，心里一堵，鼻子一酸，立刻便从杜浩笙的身后走了出来。
“奶奶，”慕晓喊道。
奶奶听到慕晓的声音立刻就转身看向杜浩笙身后的慕晓，笑道，“你不是有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担心我。”
慕晓道，“奶奶，我已经将事情办完了，在路上正好遇到杜先生，他载了我一程。”
慕晓上前将杜浩笙送来的食物倒进奶奶刚才拿出的碗里，并递上筷子。
奶奶伸手接过，眼睛却还是看向慕晓早上买来的食物，“那份食物怎么办？”
慕晓道，“都已经凉了，就不吃了，晚上我给奶奶做几个小菜。”
慕晓知道奶奶的脾性，如果她不去将食物倒了，奶奶就被偷偷背着她吃掉。
慕晓两保温盒拿到里间，将里面买的清粥与小菜倒进垃圾桶里。
奶奶坐在一边的小桌上，吃着食物。
杜浩笙却是站在门边，吴忧提着一个手提袋来到杜浩笙的身边。
杜浩笙伸手接过，直接走进一边的沙发上。
慕晓洗完保温盒出来，抬眼便看见杜浩笙正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杜浩笙正在处理着公务，整个人一阵严肃认真。
然而，带着金丝眼镜的杜浩笙，薄薄的镜片挡住他眼眸的凌厉，平添几分柔和，瞬间身体上的凌厉，就淡了几分。
杜浩笙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打。
奶奶看了杜浩笙一眼，又看向慕晓，没有开口。
杜浩笙仿佛感觉到奶奶的视线，从电脑上抬起头，淡淡一笑，说道，“刚才助理说我这时还有好几份文件没有处理，特别急，正好这间病房里有无线。”
奶奶笑道，“杜先生，你随意。”
慕晓看了杜浩笙一眼，他这个架势分明就是一时半会不会走，慕晓刚才说了晚上给奶奶做些好吃的饭菜，想了想，说道，“杜先生，晚上就一起吃饭吧。”
杜浩笙从电脑上抬起眼，说道，“叨扰了。”
慕晓是想着杜浩笙帮了她不少，今天他又恰好有事在医院里处理，便随口说着，没想到杜浩笙答应了。
奶奶吃完饭，慕晓将奶奶吃过的保温盒拿到里面去洗干净。
慕晓又将整个房间擦拭了一遍，又拿着外面的拖把进屋，将病房里间拖了一次。
当慕晓来到杜浩笙的身边，杜浩笙正看着电脑，慕晓将拖把立在身边，说道，“杜先生，抬下脚。”
杜浩笙放置着电脑的腿移动几分，慕晓拖完，杜浩笙才移过脚，又啪啪啪的打起字来。
慕晓拖完地，将奶奶扶到床上，说道，“奶奶，我去买菜，你在好好休息。”
奶奶坐在床上，慕晓将奶奶的腿放置在床上，给奶奶盖好被子，将病房里的温度调在二十六度，这才拿着提包，准备去买菜。
此时，杜浩笙舒展了下身体，接着便看见他转动了好几下颈脖，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放在一边，将电脑盖上，从沙发上站起。
杜浩笙黝黑的眼眸猛然看见慕晓正要往外走去的身影，薄唇一动，“你去买菜？”
慕晓看向杜浩笙，点点头。
杜浩笙道，“我腿有些麻，正好一起去走走。”
慕晓疑惑的看向杜浩笙，然而杜浩笙却是直接迈开修长的腿，向外面走去。
慕晓看着杜浩笙挺拔的背影，想到奶奶在房间里，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往外走去。
奶奶因为上午输的药物，身体有些不适应，陷入了昏睡，也没有看见病房里的这一幕。
杜浩笙与慕晓一前一后的走在过道上，杜浩笙走在前，他矗立在电梯门口，按下按钮。
很快，电梯都到了，杜浩笙率先走进电梯。
慕晓站在门口，杜浩笙一手按在按钮上，幽深的眼眸看向慕晓，说道，“进来。”
慕晓迟疑了片刻，看见里面站着的好几个人，不想让他们久等，便走了进去。围讽吉技。
封闭的电梯里，空间有限，电梯下滑了一层，却停了下来，顿时又进来好几个人。
这是一个小型的电梯，只能容纳十一人，此时已经站了八九个，好几个胖个子男子，就慕晓一个女子，显得十分拥挤。
男人的汗味，香烟味瞬间充斥在电梯里，有些难闻，而慕晓被挤在一处小角落里，慕晓紧紧的贴着电梯墙壁，身前却还是有人不断撞着她。
慕晓微微蹙眉，更是将手放在胸前。
慕晓的身材十分惹火，胸前挺拔，如同两座小山，她总是感觉有人的手肘撞在她的柔软上，一次、两次、三次，令慕晓十分不满，手臂放在胸前也无济于事。
忽然，慕晓的手腕一紧，身体被一个力气驱使，身体向前倒。
慕晓本能的抓住身前的人，一个晕眩的转动，慕晓就来到最里面的角落，慕晓的身前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鼻息间，一扫刚才的难闻气味，一股淡淡沁香夹杂着特殊的烟草味在慕晓的呼吸里。
慕晓抬头，眼睛里顿时就出现了杜浩笙的结实的身躯。
杜浩笙十分的高，慕晓穿着运动鞋，只在杜浩笙胸膛的位置。
慕晓一看，只是看见一具合身西服下包裹着肌理分明的身躯。
肌理分明？
慕晓当下就被这个词语惊愕住，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慕晓心里一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杜浩笙站在慕晓的身前，一只手穿过慕晓的头，放在身后的电梯墙壁上。
杜浩笙用他项长的身体，在狭小的电梯里，自动的隔开一块小小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慕晓不会感觉到拥挤，她也闻不到其他不适的气味。
慕晓就像被杜浩笙抱在怀中一般，在电梯里，在一群男人堆里，画出一个属于慕晓的清净空间。
杜浩笙的气息，杜浩笙身体上的淡淡香气，不断的包围着慕晓，那香气越来越紧，越来越浓郁。
慕晓的心猛然狂跳起来，那速度像极了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停奔驰。
胸口一阵紧致，就像呼吸不过来一般。
慕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在这个小天地里，慕晓就像只感觉到此时此刻，只有她与杜浩笙二人，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荡然无存，耳朵里也是一片寂静，电梯的声音，身边人的说话声，消失不见，异常安静，她仿佛听见胸膛里的心脏在跳动，扑通扑通——
电梯不断下降，里面一阵黑暗，没到一层楼，才有微弱的按钮光线出现，那么的昏暗，根本就看不清人的脸。
可是，慕晓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身影，杜浩笙那双幽深的眼眸，蕴蕴的视线，阻隔着一层薄雾的瞳眸，却是明亮而又清晰的出现在慕晓的眼中，宛如黑曜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