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
71、
他确实在讽刺，也是在告知沉香。她的结果注定了和当年的紫鸢一样。悲惨的死去。
他嘴角一翘，笑容满是不屑，道：“在你眼里，我做的哪件事，都是天大的错误吧。不过除了能说说而已，还能做什么。你永远不能对我构成威胁。”
沉香冷哼了声，道：“你对自己未免太有信心了。”
她说着，手中雾走剑一转，寒光在太阳光的映射下越发显得凌厉刺骨。
张凡脸色紧跟着严肃下来。他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沉香的实力对他来说到底有多大忌讳，他心里明镜似的。
所以不管沉香如何出招，他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否则定然是要吃亏，甚至可能小命就丢掉了。
现如今自己用真身与她打斗，本就带着很大危险。必须得找到机会，让自己能够离开沉香的视线。这样就能换上另外一个人来应战。
只要能甩开沉香，那么之后不管自己能不能赢，至少分裂出来的灵力者被杀，自己也不会输。所以他必须离开。
想着，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沉香的长剑也已经朝着自己右肩砍了下去！
他赶紧用灵力化成武器去格挡，只听着叮当声响，两把武器相交，削出大片火光。两个人全都用尽了十二分的力气。
张凡明显有些应接不暇。
忽的，沉香将长剑左右摇晃着朝张凡刺去，灵活如绸缎，细腻如春风，正是流星剑谱第六式“清风徐来”。张凡左右跳跃躲过沉香攻击。
沉香却也丝毫不在意，始终不急不缓，攻击保持稳定速度，稳扎稳打，将主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张凡虽然没有受伤，但始终没有攻击的机会，只是一味地防御逃跑。两人实力到底谁强谁弱，已经十分明显。
张凡被逼至祭祀台下，身形一闪急匆匆往长街另一方向奔走。沉香紧追不舍，手中雾走剑变化攻势，将流星剑谱第十一式，第十二式配合使用，先是一招“惠风和畅”将长剑追到张凡的攻击范围之内，刺他后心和左右腰侧，紧接着跟上一招“风光霁月”，足尖轻点，人一跃直接到张凡上方。
张凡正往前飞奔，突然整个人被黑影笼罩，猛地转头，便见沉香双手持剑，已经朝着他面门劈了下来。
沉香冷声道：“不要把后背对着敌人。”她完全沿用张凡的话，再一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声音，人带着雾走剑已经劈在了张凡身上！
不过鲜血四溅的不是天灵盖，而是他舍车保帅抬出来的左臂。
事态紧急，千钧一发，已经没有半点时间将灵力完全凝聚出来。他抬手的一瞬间，胳膊上确有白光闪过，不过时间太过仓促。以至于左臂并未达到坚不可摧兵器的程度。
何况沉香的雾走剑乃不二神兵，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便是他用全部灵力支撑，手臂仍一阵阵发麻。又如何现在这种电光火石之间的突然攻击。
只觉得小臂一抖，双腿被沉香的攻势压得登时绵软无力，往后踉跄两步。来不及看自己左臂上的伤势，沉香的攻击已经如江湖般的再次攻击过来！
当初墨凌风传她的流星剑谱，如今已经完全吃透。一招一式，如何相连，如何配合都如鱼得水。何况体内又有无量心法和鄂让心经相辅相成，现在又增加了浩瀚的九头丹鸟灵力，自是飞天入地，出神入化。
张凡身上伤痕累累，墨绿色长袍被长剑划开，破破烂烂，一比之前在祭祀台上人模人样的仙风道骨，此时的他狼狈至极。
沉香有时候双手持剑，对张凡对劈又砍，有时候单手持剑，另一只手或者拳或者掌，将无量心法和九头丹鸟的灵力相互融合，配合出剑使出单铭的碎骨百折拳。攻势霸道而凌厉，完全让人避无可避。
这幸而是张凡，但凡换成任何一个旁人，此时也一定早就被沉香给打死在地上，气绝身亡。
张凡身体里有灵力护体，是以身上虽然受伤严重，但也不至于死。情况危机，他虽不能安心让自己用灵力治疗自己的伤口，但至少还能在防御过程中抽出一点点的灵力做到止血止痛。
这样就已经对本身有了很大帮助。
不过一直这样下去，就算灵力再怎么充沛，人也绝对受不住。
张凡看着沉香攻势锐利紧迫，知道自己若再不脱离此地，定然会前功尽弃，所有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眸中暗芒闪烁，气运丹田，将周身上下所有灵力都聚集在双手双脚。
然后在沉香使出第九招“虚怀若谷”时候，身形闪烁了下，直接消失在沉香化作十几把雾走剑同时刺过去的地方！
十几把雾走剑刷的一声再次变成一把，好似有生命一般，直接飞到半空中沉香手中。
张凡不见了。
沉香站在半空能将周围所有环境看的清楚。他决计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用了结界，他们两个是灵力上存在太大差距。
所以他设置的结界一眼就能被自己发现，并且破解。绝对不可能是结界，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人还在这里，就在某处藏着。
他想要调虎离山，瞒天过海，或者是另有打算，总之，绝对不可能是逃走。
想及此，沉香加强了自己的警惕心。手中雾走剑散发着淡淡的冰刺一般的寒气，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是沉香将灵力注入雾走剑的结果。
张凡不管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都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近她的身。因为在那之前，她手中的雾走剑定然已经先一步刺入了他的胸膛。
从来没用过的招式，今天第一次用上，就用在了张凡的身上，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沉香面沉似水，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安静下来。万籁俱静，除了均匀平稳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而明显的，那在耳边出来的心跳声，不止沉香一人。另外一个，定然就是藏在暗中的张凡无疑。
他还真是锲而不舍，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想着从背后偷袭。就算实力不允许，也应该光明正大地交手。那样才不失为一个男人。如此的缩头缩尾，还真是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想及此，沉香不由得冷笑一声，好似喃喃地道：“这家伙和神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么。”说完，手中雾走剑调转，回身直接横扫而过。
只见的红光骤起，不远处响起砰的一声巨大动静。一道墨绿色身形从尘土飞扬的废墟中冲将出来，双手化作两把锋利长刃，对着沉香连劈带砍地攻击过来。
沉香心中暗暗冷哼一声，看着随他一起从身边四个角落全冲出来的另外三个一模一样的张凡，脸上半点多余的表情没有。只是将手中雾走剑握好，再一次闭上眼睛。
比起用手去接触每一个人，辨别出到底哪个张凡是真的，她倒是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秦遥当时说过，分裂者完全是靠着灵力生存行动，所以他们没有思想，也没有实体。想要分辨出他们到底是真是假其实很简单。碰一碰就好了。
但秦遥其实还知道另外一个更便捷的方法。不过俨然他打算让沉香自己去发现和感悟。这样对她也是一种另外的成长。
必须要通过实战不断增强自己的经验。第一时间根据敌人的出招做出应对之策，这才是成长至关重要的一步。
而沉香也一如既往没让秦遥失望。那个真正的，最简便的方法，她已经找到了。
这还要归功于墨凌风给她的流星剑谱。第十式的“包罗万象”。将世间万物全都汇聚其中，一草一木，一滴水，一粒尘土，全都在自己的心里。虫鸣声，鸟啼声，风声，水声，还有心跳声和脚步声。
如果分裂出的灵力者是虚无的话，她触及不到他们的身体，自然也就代表他们的方向只会有风声，而不会出现脚步声。因为他们其实是不存在在这个世上的。
所以，她闭上了眼。用心去感受了身边的万物。然后将那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风声加以辨别，哪个是来自于大自然，哪个来自于速度的形成。
将那些来者不善的恶风一挥手全都打散，雾走剑高举到半空，蓦地一道红光直冲云霄，风声席卷，也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却比张凡所造势更甚。
只见的那红光突然倾斜下来，冷冽坚硬好似一把闸刀，要将那个十恶不赦，犯了重罪的人一刀砍死。
张凡双手持冰刃朝沉香冲将过去，结果却发现她突然闭上眼睛，下一刻竟然将自己分裂出来的三个化身全都打散。自己身上的灵力瞬间减弱，后劲不足。沉香那红光闸刀却从天儿降，眨眼之间就到了自己眼前。
猛烈好似饿虎扑食，巍峨又好似泰山之崩裂！
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终于让张凡脚下生钉，再也动弹不得！
沉香蓦地睁开双眼，一双深邃清冷的湛蓝色眼眸紧紧盯在张凡身上，薄唇轻启，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