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茜终于恢复正常了，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浑身黏黏的，还有一阵疲倦感。
“混蛋......”苏小茜狠狠地剜了薛定一一眼。
“唉，你是属狗的么？怎么揪着我这吕洞宾不放呢？你应该知道吧？我刚刚又救了你一命。”
“薛定一，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苏小茜痛苦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你。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女人了。你是那种极易被污染的体质，你不去招惹异端，异端都有可能找上你，而你居然还去北岭大学玩女妖游戏。啧啧啧，你是有自杀倾向么？”
“现在女妖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如果没有我，你信不信分分钟你就会被完全占据。如果不是我和你们所长有些交情，你以为我想管你么？你已经在异端处置所的重点监控下了，你前脚失控，后脚就会被轰成渣。
别的你可能不知道，但那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谭小艺，你总还有印象吧。没错，我看过你的任务报告，对你的能力了如指掌。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但你可以想象一下，你现在就相当于被这一只别人看不到的恶鬼在背上，只要周围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吵醒它。它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你。”
苏小茜捂着头，虽然明知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道理她都懂，但事到临头，还是没忍住啊。
早知道会被鬼上身，还不如在监狱做手工艺品，表现好点，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减刑，7，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又是一个奇女子，何必趟这浑水？
北岭大学楼顶的战斗历历在目，她还能记得弄断张悦脖子时，骨头断裂传来的脆感。她只是想让张悦闭嘴，而且子弹打在身上的确很痛，她不知道自己下手居然这么重。
之后，她的意识就变得恍惚，最后一幕，只记得李明远按下了项圈的按钮。
苏小茜用手摸了摸项圈，那东西依然在脖子上。和李明远说的不一样，这个项圈并没有直接把她的脑袋切下来，而是会释放了一种物质，抑制她体内的异端反应。
问题是，这东西有严重的副作用，而且抑制剂的制备始终是个难题。考虑到这个社会如今的戾气这么重，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处置所和苏小茜至少在这一点上一致：只要一离开薛定一，体内的女妖随时就会被唤醒。
“上次我也被唤醒了，也许我可以控制她，上次我阻止了她！”苏小茜道。
“呵呵。”
“有话就说！”
“在精神层面，人类不可能战胜异端，你们太弱了，连当玩具的资格都没有，你们的精神就像瓷器，一碰就碎，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北岭的情况是，女妖之力分散在几个人身上，最后集中到了你身上。你一定听说过处置所的大坝论吧？”
“人类世界被一道大坝保护着，异端就像蚁穴，如果......”
“这个比喻虽然不恰当，但很形象，易于理解。你的灵魂、思想、大脑也被一道大坝保护着，现在，女妖被挡在外面。但每时每刻，她都在冲刷大坝，试图冲垮它，越过它。相信我，上一次，她只是漫过了一点点大坝而已，而且还有抑制项圈。下一次，就算启动项圈，你也未必会有这么好运。”
“说得像真的一样，搞得好像你被占据过一样。”
“当然，而且不像你那个女妖，我成功了。苏小茜，薛定一早已经不在了。”说完话，薛定一一低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白已经消失，双眸如同深渊，一片漆黑，望不到尽头。
苏小茜感到阵阵眩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能力是情绪具象化，我可以帮你，苏小茜，相信我。”薛定一的眼睛恢复正常。
“你居然是个异端？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你要离开，也随便你，我又没捆着你不让你走。”薛定一道。
苏小茜想摔门离开，把门重重地摔在混蛋脸上，但不行。现在必须忍气吞声。
“那训练和这身衣服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穿成这样子？”
薛定一笑了笑，苏小茜是个聪明人，和这种人接触，只要讲清楚利害关系就很好沟通。
“当然，训练总要从易到难。最紧要的是，你要学会消化恶意，压制体内的女妖之力。你看，自从你变成我的助理，尤其是穿的这么漂亮之后，不是接收到了很多恶意么？这个办公室的人脾气都不错，虽然会生出一些恶意，但不会太凶残。何况还有我在呢，要是恶意一下来的太凶猛，就像刚才那样，我还可以出手帮你化解。”
这就是苏小茜目前的处境。清醒过来之后，她就被送到了这里。处置所的老头告诉她，如果不想死，就要跟在薛定一身边。随后，她有了新的身份信息。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新的社保信息，手机号码，住房公积金账号、银行账号，医疗保险，甚至新的微信号，朋友圈。
接触的第一天，薛定一就告诉苏小茜他的能力——情绪具象化。在我们看来难以捉摸的情绪，在他看来都是有形的，甚至可以加工，改变形状，然后重新注入回人体。
要不然单靠有钱，怎么可能让公司那么多女人为他痴迷。因为只要在他附近，只要他愿意，薛定一就可以让人感到快乐，满足，甚至兴奋，那种欣快感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爱情。
不过这种能力也是有范围的，薛定一能力的极限，也就是5到10米，10米之外，就不受控制了。
“你是个异端，所长知道么？”苏小茜尝试着问道。
“当然，不过所长是个很开明的人，而且很有想法。”薛定一笑了笑，“好了，准备好资料，马上要开会了。还有，收拾好我的办公室，我要去吃午饭了。”
薛定一说着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