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美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推光后站了起来，“放开她吧。”
“你们干什么，干......”李子彤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晃晃悠悠地，说话有气无力。
钱美美和薛宝宝站在她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她，饶有兴致。
“你们给我打的是什么.......”刚说完这句，哐当一声，李子彤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魏棠棠站在门外，捂着嘴，一动也不敢动。
“这针真够劲呀！”薛宝宝道。
“当然了，一支300多呢，没处方，根本开不出来，要不是小畜生这么闹腾，我都不舍得用。”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记得，以后每天给她来一针，免得麻烦。”
“嘿嘿嘿，然后呢，交给王总？”
“她太闹腾，也太机灵，不合适放到街上去，不过好歹算个名额，留着吧，你记得给她打针就好。”
薛宝宝兴奋地搓着手，“放心吧，放心吧，院长，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这也是王总才给我的，他还给了我安眠药，以后你混在冰淇淋里，让孩子们睡得老实一点。还有，他那边已经把评估员都搞定了。备案表已经改好了，40个孩子，18个重度残疾。咱们的生意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这么多？一个娃，每天200，一个月6000，18个，18个是多少？”薛宝宝掰着指头。
“多少？最少也有10万！”钱美美笑道。
“10万！太好了，我有救了，我有救了，我能活了。”薛宝宝眼睛睁得大大的，高兴得手舞足蹈，兴奋得难以自持。
钱美美瞥了眼薛宝宝，道：“工具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关键时候，你可别掉链子！要不然，王总那边可不好交代。”
“放心吧，美美，我专科学的就是这个。”
“如果事情顺利，咱们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就像王总说的，这所孤儿院，就是个金矿呀。”
“嘻嘻嘻，谁说不是呢，嘻嘻嘻.......”
两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梦境在她们的笑声中，一点点崩溃，飞散。
凌晨3点半，苏小茜从梦中惊醒，浑身冒汗。
名额是什么意思，18个重度残疾的孩子？可是在这所孤儿院并没有碰到有残疾的孩子啊，该不会.......
想到这里，忽然头疼欲裂，一个在操场的梦忽然开始在脑海中浮现，那里有只有半截身子的小女孩在秋千上欢笑，有眼睛是黑洞的小男孩在等薛宝宝，有没手没脚如同怪物一样在地上跑得飞快的孩子。
“啊，好疼.......”
恍恍惚惚中，苏小茜分不清梦境与真实，甚至记忆都变得纠缠不清。
“该死，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疯？”苏小茜捂着头，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忽然震动起来，吓得苏小茜打了个机灵。
“喂，衣雅姐。”
“我看到你睡醒了，就赶快给你把电话打过来了。我们比对过了，孤儿院现在的所有备案登记的孩子，从来没有上街乞讨过。李明远听说后，亲自带队扫荡了几个街头团伙，还联合公安机关抓了不少人贩子，连夜审讯。”
“怎么样，有结果么？有没有一个姓王的？”
“你说的案情的确有，有人利用失踪儿童上街乞讨来牟利，但和那所孤儿院没有关系。我还把失踪儿童信息和孤儿院的孩子进行了比对，也没有问题。这些孩子们都是正规渠道收养的孤儿。”
“不会吧？该不是真的只是梦吧？”
“我们从民政局的内网上下载了孩子们的资料，输入到了幽灵眼系统里，至今都没有发现。乞讨的孩子一般都在人流密集出，这样的地方，往往都是监控都是最完备的。但确实没有发现孤儿院的孩子有过乞讨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呢？”苏小茜感觉好像是有人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如果这些梦都只是梦，那就太尴尬了。
不可能，不会这样的，那个异端费心思将自己喊回来，不会是为了给自己讲故事的。自己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看了看表，还不到4点，距离日出还有2个小时，时间还来得及。异端想通过梦告诉她什么，苏小茜确信这一点。从卫生间的水龙头里接了杯水，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想告诉我什么，就请快说吧。”苏小茜喃喃着闭上了眼睛。
魏棠棠躺在床上，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
每天夜里，她都不敢熟睡。虽然看着冰淇淋流口水，但她从来不敢吃。
熄灯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两个黑影出现在每张床的床头，两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看不清面目，如同鬼怪。它们会趴在孩子的床头，在孩子睡着的时候，盯着他们看，什么也不干，就杵在那里，盯着眼前的孩子。
每到白天，魏棠棠醒来的时候，都会发现周围少了一两个孩子。
“子彤，醒醒，你快醒醒啊。”魏棠棠感到无比恐惧，去摇依然熟睡的李子彤。
没有反应。
李子彤几乎一直在睡觉，睡醒的时候，也开始变得反应迟钝，麻木，甚至连路也走不稳。醒来的时候，她总是想看书，但魏棠棠知道，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她只是在努力集中精神。有几次，魏棠棠发现，李子彤居然开始尿床了。
没有李子彤出头，孩子们也变乖了。当薛宝宝又开始辱骂、殴打别的孩子的时候，李子彤总是麻木地看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像一个白痴。
梦境中，孩子们的床铺在魏棠棠眼前一个个变空，他们消失了，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每天夜里，黑影依然会趴在孩子们的床头。第二天，那张床便空了出来。
魏棠棠整晚整晚哭泣。
“子彤，醒醒呀，子彤......”她试图摇醒李子彤，但对方就像一块熟肉，或者说更像一具有温度，有呼吸的尸体，毫无反应。
“子彤........”梦境中，魏棠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刀片。然后颤抖着划破了左手的手腕。
鲜血慢慢流了出来，显得很粘稠。
魏棠棠将手腕放到了李子彤的嘴边，“醒来吧，子彤，你快醒来呀。”
李子彤开始吮吸魏棠棠的手腕，咽喉猛烈的上下起伏，红色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嘴唇。
苏小茜不明白魏棠棠这是在干什么，顺着魏棠棠的目光，她注视着李子彤的那张白皙的脸。
猛然间，平躺着的李子彤突然侧过脸，睁开双眼，对着她诡异地笑了起来，“你呀，果然是个妖怪！”
李子彤的双眼一片漆黑，如同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