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员回神，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好的，您稍等。”
欧阳丽不在意的往沐心阳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那副高高在上的高傲姿态，实在是叫人无法生起什么好感。
“小姐，您确定要这一瓶？”
之前从她进店来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销售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低低的问道。
虽然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低了。
但是都是站在收银台面前，收银小姐是完全能听到的。
看到销售小姐似乎有想要阻拦这单生意的意图，收银小姐急着瞪了她一眼，略显交焦急的神情似乎在说：“你在干什么？”
送上门的业绩都不要。
这是疯了？
实际上，每完成一笔收银，哪怕是收银小姐都是有提成的。
如果能超额完成每月收银量，还有奖金。
这也不难解释收银小姐脸上那副火急火燎的表情。
虽然说她们专柜里的香水，不算顶级奢侈的那种，但是价格也不便宜。
最低的都要两千元起。
而且常年做这行的老员工，多多少少都能摸到点这行的潜规则。
往深的不说，香水和化妆品都是暴利行业。
不过小小的一瓶，品牌的加持加上知名调香大师的称号，售卖的价格几乎可以堪比火箭，不断的往上飙升。
大多数的男人女人基本上都离不了香水。
几乎是常用的日用品。
当然，眼前的沐心阳除外。
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来都不用香水。
除了洗澡抹的沐浴露。
就算是化妆品，她也是极少的。
上班最多就化个淡妆，表示基本的礼貌。
更多的时候，都是素面朝天。
偏生她长得天生丽质，就算是很简单很很质朴的着装，也不会显得多么的廉价。
天生的气质取胜，光这一点，就已经是很多人都不能比的了。
比起华丽昂贵的服装取胜，沐心阳清莲般的雅濯且不卑不亢，已经实属难得。
沐心阳：“怎么？这瓶不能买吗？”
也见到放在非卖品的专柜上。
销售小姐讪讪一笑，“是卖品，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
沐心阳点头，“哦，我看你好像不想我买的样子。”
就差没用笔写在脸上了，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显然就是不想她买，但是不是非卖品，这就很有意思了。
“不，不会，怎么会呢。”销售小姐的笑脸都快赔僵了，“这款是最后一瓶，卖完就没了，所以，我就随口问下而已。”
收银小姐此刻已经打好码了，并且帮她包装起来，“小姐，一共两千八百九十九元，请问您怎么支付？”
沐心阳：“刷卡。”
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收银小姐把轻轻一划，一张小票缓缓的被打印出来。
“请您在这里签个字。”
沐心阳字正体圆的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工工整整的正楷，落笔轻灵纤软。
收好卡，沐心阳提着装着香水的纸袋，离开了香水店。
那位销售小姐心不在焉的说了句“感谢您的光临，欢迎您下次再来~”
“看起来倒是个挺朴素大方的女孩，是吧丽丽？”
与欧阳丽一起的女性朋友，似是赞赏的说了句。
欧阳丽不太赞同的也评论了一句，“故作姿态而已。”
她最讨厌那些明明很穷，却为了虚荣，而做高姿态，买自己根本承担不起的消费品。
那么努力的装裱自己，不外乎是想找一个有钱男人，当一个菟尾丝花罢了。
让自己摆脱贫穷，做一位阔太。
这种女人，最是令她恶心和不耻。
今天是买香水，也许明天就会买豪服，然后改头换面，自以为以后一辈子都荣华富贵加身。
难道土鸡真的能变凤凰？
简直是可笑。
“行行行，我知道你最讨厌这种女人了。”
女性朋友懒得和她起争执，说话也有点不在意的敷衍，看来早已是习惯了。
欧阳丽的想法，她又不是第一天采知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不必浪费口水。
“不过，你今天怎么会来这种香水店？”
这种级别的，每次欧阳丽路过，最多看看，却从来都不进店的。
但是，欧阳里不进来，店员们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呢。
就算不进店，各家的香水专柜店员都会想办法去搭上两句话。
先混个脸熟，拉近拉近距离，今天不进来，明天不进来，总有一天会进来的不是吗？
看，今天不就是来了。
说起欧阳丽，比知道她的欧阳集团董事长的二女儿还要出名的是她在香水界绝对是个妥妥的名人。
听说从小就喜欢香水，十八岁以后，对香水更是到达了迷恋的地步。
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对香水也是颇有研究的。
尤其喜欢收藏香水，加上人长得又漂亮，在香水界有个“香水女神”的称号。
本人的微博更是积累了百万粉丝的追随者。
听说是很多香水公司都想要找她代言，不过至今，她好像一个都没接。
是啊，出身欧阳家，欧阳资产千万，也不差这点代言费。
不愁吃穿的富家小姐，随便招一招手，就有无数的广告资源蜂拥而来，而处于社会底层的忙忙碌碌，每天都要为小家为生计而劳碌奔波。
从来不敢奢求会有什么资源会降在自己的身上。
哪怕只有一个，就足以让一个小家生活大半辈子。
可是很多时候，世界就是这样，充满着不公平，所以你才要给到自己努力的借口。
任何时候，努力都是公平的，它从不贫贱，也永不过时。
“最近接了个香水代言，了解一下，有助于我的拍摄。”
欧阳丽目光漫不经心在一瓶瓶外表精美的香水上略过。
女性朋友脸上表情微讶，“你不是从来都不接的吗？”
怎么就默不吭声的接了。。
“都没听你提起过。”
欧阳丽：“接了个代言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女性朋友好奇问道：“能让你这么认真的，是不是有什么惊喜？”
欧阳丽：“对于香水，我一直都很认真。”
见套不出什么话，女性朋友也不在问下去。
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欧阳小姐，有看中哪款吗？”
见她的目光在某一款香水上停留了大概十秒，销售小姐很有眼色的走过来问道。
“幽兰草？”欧阳丽出声，“我好像没听过这种香草。”
站在她身旁的女性朋友原本还不怎么在意的，说白了就是看不上这种专柜小店，摆地摊似的立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一楼，连个专属独立的品牌店铺都没有，实在很难入得了她们这种阶层的眼。
要不是陪着欧阳丽，她也不会进来。
骨子里，深深的藏着富贵人的傲慢。
只是现在听欧阳丽说她都没听说过，来了点兴趣。
心里略略不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不会是什么草根小香草吧。”
一开始，说实话，欧阳丽也是这样想的，可以制作香水的香草有很多种，其实，香草也是有高低等之分的。
低等的香草基本上都是偏僻而杂草丛生的环境里，基本上都被当作野杂草，品质也归属于劣质而参差不齐。
高等香草，不说生长在多么优越的环境里，但一定是清幽怡人，水雾缠绵的环境。
香草入香，自古有之，流传至今，渐愈稀少而已。
常说古人沐浴熏香，养心焚香，袖手添香。
都是研磨香草，精心调配而成，故衍出万千香气。
王族贵胄，都有专人调配，优质的香草多是贡品。
寻常百姓不得碰。
百姓生活虽苦，但他们能苦中作乐，乡野山间，从来都不缺少的草。
有些草自带香气，被发现，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普通百姓家。
这类的，大多都是低等劣质香草。
香味淡而短，研磨即用，不做过多的人为加工，材料简单，就显得简陋寡淡。
“试用品在哪里？”欧阳丽问。
销售小姐歉意的答道：“很抱歉，欧阳小姐，这瓶香水，是没有试用品的。”
一直仔细观看的女性朋友被这借口都要听笑了，语气略显得有些不客气，“连奥奈儿那些顶级的香水品牌，店内售卖的所有香水都有试用品，你们这小小的专柜居然还有没有试用品的香水？”
这得是对自己的香水有多大的自信才能做到。
连奥奈等顶级香水品牌都没有这么大的底气和气魄。
这话说得确实有点刺耳，但，说的也是事实。
女性朋友说话的声音不算很低，店内所有的店员基本上都听到了。
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有的脸皮薄的，直接整个脸都红了。
好在的是，此刻店里也没什么顾客，不然这场只会是更加的尴尬。
其实，店里大部分香水都是有试用品的，一小半没有。
偏偏，欧阳丽看中的这一款就没有。
对了，还有刚才沐心阳买走的那一瓶也没有。
只是沐心阳不在意。
和欧阳丽这么一对比下来，沐心阳那种顾客真的是不可多得。
简单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绝对是销售人员做梦都想遇到的理想型顾客。
但这样的理想顾客真的是太少了。
能碰上一次，都算走运了。
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儿的……
可遇不可求啊。
“这瓶我买了。”欧阳丽直接取卡给销售小姐，转眼间，她就已经打开了幽兰草。
销售小姐：“……好，好的。”
意料之中为难，意料之外的爽快？！
丫的，有钱人付钱这阔气的手法，真是让她们这些销售心里又酸又感动。
酸的是这金钱的酸臭味……
感的是这金钱的酸甜味……
一付一收，大悲大喜。
销售小姐笑眯眯的拿着卡往收银台走去。
这个月的业绩，搞定了！
女性朋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她正在专心研究这瓶幽兰草，还是忍住了没说。
半小时后，见欧阳丽还沉入在香水里。
她已经耐不住了。
“丽丽，我们该走了。”
她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都快九点了。
说好的出来玩，结果呢。
欧阳丽：“这瓶幽兰草不是普通的香草。”
这是她琢磨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得出的结论。
关于幽兰草的信息，她刚才也在网上查了，没有搜到任何的结果。
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
看起来真像是无名的野草。
但是，此时此刻，欧阳丽绝对不相信眼前这瓶香水是什么普通的香草制成的。
能以带草字的香草命名香水，绝对有一大部分的成分都是用幽兰草研制而成。
这是在香水圈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每一个香水人都遵守的规矩，无一例外。
“对，你说的都对，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这个急不来，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研究。”
女性朋友现在只想离开这。
立刻，马上，吃饭！
欧阳丽点头，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这个香水的生产地在哪？”
她想知道幽兰草的来源。
但是一般这种多少都有点涉及到商业机密，进货的渠道和来源都是只有老板知道。
包括员工，其实都是不知道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但是大概的方向是有的，也不泄密。
做了这么一大单业绩，销售小姐心情别提多好的，对待欧阳丽，就像是在对待财神爷。
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毫不掩饰的回答她：“西南。”
欧阳丽默念几遍，记下。
然后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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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这么暗了，你们就暂时在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也不急。”
上山之后，走了快两个小时，陆采萍的体力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天黑，雨大，路滑，山陡。
真是集所有劣势于一处。
到现在，除了水，她们真的是粒米未进，又饿又累。
此刻，她们来到了一座泥土房前。
透过手机的照明，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用木棍简易围成的篱笆墙，形成了一个小院子。
陆采萍：“这就是您家？”
老人：“对的，我还有一个孙子，和我一起住，我回来这么晚，也不知道他一个人……”
“啪——”的一下，黑黢黢的雨夜里，微弱的白炽灯光骤然一亮。
凄冷的夜，因这抹淡淡的光亮似乎变得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