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子知错了！”
永顺帝跪在那里，一副深感愧疚的认错态度。就差流眼泪了。
贾琮斜着眼看到，不由心中暗暗发笑，很是痛快。心想，你这个做皇帝的也有这一天。
太上皇轻叹一口气，上前将他扶起了起来，柔声道：“你也是做皇帝的了。不要动不动就向我磕头。”
永顺帝态度很端正的说道：“儿子向父皇磕头天经地义。”
“唉。进去说话吧。”
永顺帝连忙侧身扶着太上皇进去了太庙。其他人可没有资格入内，包括贾琮也一样。
几分钟后，永顺帝又是亲自扶着太上皇从太庙里一起走了出来。
“朕先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
太上皇重新登上了御辇，一行人缓缓走远。贾琮倒是想要跟着一起的。却是被永顺帝给叫住了。
等到太上皇的御辇转过弯看不见之后，永顺帝才淡淡扫了一眼贾琮，说道：“跟朕一起来。”
贾琮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永顺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这次受罚的内情。想来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不过，看他的样子的，倒是好像没有生他的气。
不然，这时候应该早就训斥他，或者将他拿下了。
乾清宫。
贾琮在这里等了大半个小时后，才被戴权叫了进去拜见洗了澡，收拾了仪容的永顺帝。之前他的样子可是有点狼狈的。
“贾琮，太上皇跟朕说了，说你向他求情，帮朕说了不少好话。才让他放了朕出来。朕领你这个人情，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的，就赏你。”
贾琮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太上皇没有将内情告诉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太上皇还是比较靠谱的。这点上比起永顺帝可好多了。
贾琮稍稍一想，就不客气的提出自己的要求：“那要不皇上你赐我一块免死金牌吧。无论犯了什么罪，都可以免死一次。”
“这怎么可能？”永顺帝皱眉道，“历朝历代就没有这样的免死金牌。不然，若是臣子造反，难道也要免死？”
“怎么可能没有？肯定有的。再说造反肯定不在免死之列。”
“不行。你换一个。”永顺帝再次拒绝。
贾琮无语。心中不由腹诽，说得好听，但显然做不到。
“那要不直接就赏我十万两银子吧。或者一万两黄金。”
永顺帝顿时恼怒道：“朕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内帑哪有这么多钱？你换个实际点的行不行？”
“那就赐爵给我吧。”
“朕无缘无故怎么可能给你赐爵？赐了给你，朝廷文武肯定要闹将起来。”
贾琮不由大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不是耍我吗？”
“你……你这是与朕说话的态度吗？真是岂有此理。贾琮，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永顺帝也是不由大怒。他从来没见过贾琮这样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的臣子。
要不是这次他确实欠了贾琮人情，而且他还得靠着贾琮赚钱，不然，他这次真的要下令将他拖出去打板子了。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太上皇器重这小子，而且这小子年纪也小。不然，他堂堂九五至尊，岂会受他一个臣子这般无礼。
“皇上，我提了三个要求你都做不到，还不如不要让我提的好。”
“行了。看在你这次帮了朕的份上，朕就饶过你吧。以后，只要你不犯非常严重的错，朕就犯过你一次，就当还你今天人情了。”
贾琮想想也只能如此了，有总比没有好。
“谢皇上。”
永顺帝突然放缓了语气道：“贾琮，你去太上皇那边求情的时候，太上皇可有对你说什么？他为何这么生朕的气？他有没有跟你说。”
贾琮一听这话，心中不由感到好笑。敢情她这时候都还不知道，太上皇为何生他气。
“皇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太上皇也没有跟我说原因。”
永顺帝本顺皱眉道：“那你觉得是不是因为天香露的事情？朕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可能了。你送来的天香露，朕只送了众妃嫔和太后。太上皇那边却是没有送去。”
贾琮当然不会承认，只是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永顺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让他这个做皇帝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至高威严，受到了一定的损害。好在现在算是挺过来了。
只是他询问太上皇为何这么生气的原因，太上皇也没有告诉他，让他自己想。他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天香露的可能。至于其他原因，他真的没有想出来。
在天香露这件事上，永顺帝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妥了。太上皇那边，他只送了几瓶给太后，其他太妃太嫔都没有送。太上皇本人，他这个做儿子的更加没有送。
“好了。朕有些乏了，今日这事，朕记下了。还有上次的事情，你不要再与朕怄气，朕不再为难你。天香露你想炼制就炼制，不想炼制就算了。我已经让刘忠算好了账，这两日就送银子到你那里。”
“如此，就多谢皇上了。”贾琮也借坡下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就给他一个面子吧。若是还要继续对着干，吃亏的还是自己和整个家族。这点，贾琮还是拎得清的。
永顺帝没再说什么，朝着贾琮摆了摆手。
贾琮立马躬身弯腰倒退而去。
贾琮一走，戴权便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父皇到底跟贾琮谈了什么？”永顺帝淡淡的开口道。
“皇上，奴婢也是刚刚得知。太上皇前半段跟贾琮谈了一些对皇上你不满的话，然后意识到隔墙有耳，便对一种宫女太监下了封口令。我们的两个耳线都不敢透露太多，在奴婢逼迫下，才说了个大概，好像就是因为天香露的事情，太上皇已经从贾琮那里知道他给了宫里一百瓶特制天香露，结果皇上你只送了太后，其余太妃太嫔都没有送，使得这些太妃太嫔对皇上心生不满，去太上皇那边告了状。可能，太上皇觉得你……不孝。”
“好好好。好个不孝！朕如今已是这天下共主，九五至尊，朕却是直接被他关在了太庙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给他下跪认错。他还要怎样？”
“皇上息怒。奴婢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天香露这件事，是皇上错了。太上皇这几年也算不问政事了，但他可不想被人遗忘和忽视……”
“哼！他还不问政事吗？他的头号心腹夏守忠，如今还是总管太监。宫禁大半的侍卫大半都还在他手里捏着，连黑羽卫这天子亲军还完全捏在他手里。几位内阁大臣，大半也都是他的旧臣。”
永顺帝怨气满满。
“皇上慎言啊。太上皇当年驱逐北蛮，夺回大坤河山，重塑大坤盛世，更何况他还是皇上你的父皇，只要他还活着，皇上就不可能超过他的威望。还请皇上你忍耐。”
“朕都忍了几十年了。如今做了皇上，还要继续忍几年？”永顺帝很不甘心。
戴权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没再说话。事实上他们的情况还真差不多。在外面看来他们威风八面，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内相。但事实上呢。永顺帝这九五之尊，说被关就关在了太庙里。他这个内相在夏守忠面前，还得叫声爷，伏低做小。
想想都是让人觉得憋屈。
贾琮可不了解永顺帝和戴权的憋屈。他一脸轻松的出了宫门，然后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贾琏。
兄弟俩上了一架马车，贾琮大致的将事情跟他说了，贾琏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并且满面欢喜的说道：“这次你还真是立了大功了。没想到，你居然能说动太上皇。看来太上皇还真的是非常器重你。皇上肯定会重重赏你的。”
贾琮不由撇嘴，道：“皇上说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我惹事了，就既往不咎。”
贾琏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还不错。自家这三弟还真有可能惹祸。就之前他对戴权和皇上的态度，就是大不敬。
“好吧。让皇上欠你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别的不说，这两日很快就要殿试了。若无意外，你肯定能中状元。之前可能还担心，可能因为你年纪太小的缘故，状元不大可能给你。但现在皇上欠你人情，他总不至于会故意卡你。凭借你的真才实学，你肯定能得状元。”
贾琮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在府试的时候，就因为年纪小，被考官故意给卡了，不然就是小三元了。
好在会试是糊名的，考官只认试卷不认人。按照一众考官的“打圈”数多寡来定名次。结果，贾琮自然是毫无例外的榜首。
但殿试就不一样。试卷虽然也糊名，但最终绝对前十名或者前三名名次的还是皇上。尤其是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
“希望如此吧。”贾琮当然也希望自己能中个状元。这对提高他的知名度是非常有效果的。
“肯定能行。我们就等着你中状元的好消息吧。”贾琏一脸兴奋的说道。
第二天，那个刘忠果然如永顺帝所说亲自送银子到了贾府。贾琮请他进来，仔细核对过，确认无误后，便告诉他以后他只负责供货，但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结不欠。
刘忠倒没有什么不满，连忙答应了，只是跟贾琮约定了下次交货的时间，然后告诉了他如今香水铺的地点，就离开了。
两天后，殿试正式在太和殿举行。
一共有将近五百名考生。殿试只考一场，当天考完当天就走。
考题是皇上亲自拟的。监考员有内阁三位大臣，包括陆承望这位首辅，此外还有有段时间没见面的忠顺王。
几人巡视的时候，都看到了正襟危坐在考案前的贾琮，面色各异。陆承望倒是跟他点了点头，其余两位内阁大臣则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而忠顺王则是面无表情。
考试很顺利，忠顺王虽然贵为亲王，跟贾琮有仇，但也不敢在殿试的时候搞什么名堂，出幺蛾子。
下午的时候，贾琮第一个交卷。不过，不能马上离开，一定要等到规定时间到了，才能离开。所以，贾琮交了卷之后，便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如此一直到考试时间结束，跟着一众考生一起离开。
同考的考生此时当然都知道了贾琮的身份，不少人都想来攀交情拉关系，只是贾琮一句家中还有事，就谢绝了这些人的邀请。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家后，贾琮便呆在家里安心等着放榜。贾琏、薛蟠等人早早的便开始忙活起他中了状元后的庆祝事宜，包括预请了京城非常有名的两个戏班子，还有扎花放烟火的高超艺人。
两天后，放榜时间一到，贾琮倒是很安心的坐在家里等消息。贾琏、贾宝玉等人却是早早的天还没亮就去长安门外揭榜处等着了。
差不多早上八点钟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在宁荣街响起，即便贾琮在长丰院，也隐约听到大门外那边闹哄哄的动静。
贾琮知道应该是自己真的中了，状元不一定，但一甲前三名是肯定的。
果然，没多久，王贵和李怀便如疯狗般气喘吁吁，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两人边跑边大喊：“中了！中了！三爷高中状元！”
他们一路喊进来，没多久整个贾府都沸腾了起来。
不过，贾府上下对此早已有所准备，当即这个喜讯一传开，贾府的奴仆丫鬟们便都各自忙碌起来，鞭炮第一时间便在荣国府大门外炸响了。紧接着宁国府那边也是噼里啪啦的好一阵响。
“三爷，你高中了！”
“三爷，你中状元了！”
王贵和李怀两人跑得满头大汗，气喘不已，两人争先恐后的跑进长丰院，齐齐扑倒进大厅里，跪在地上。
不过，两人丝毫没有狼狈的意思，反而一个个笑得成了二愣子。
贾琮很淡定，对着他们怒斥道：“看看你们的样子。快起来吧，去洗漱一下，不然跟在我身边，成何体统。”
“是是是。我这就去洗漱换衣服。”
“我也去，我早就备好一套新衣服了。”
两个家伙说完，立即又百米冲刺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