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央脑袋懵了一下，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答案。
当即坐起身，满脸严肃的盯着封九妄。
封九妄与她对视，云淡风轻。
看的连央气鼓鼓的转过头，掀开被子就把自己藏进去，离封九妄远远的。
没一会儿又掀开被子看他一眼，一声不吭的将搭在封九妄膝上的一片被角狠狠抽回。
将“生气”二字表现的无比明显。
封九妄挑眉，看着把自己裹的严实的连央，轻声笑了，并不哄她，只又吩咐了安德一将折子取来，就这么坐在连央床头批折子。
连央把小脸都闷红了也没听到封九妄主动和她说一句话，闷闷不乐的掀开被角，从缝里瞧他。
封九妄生的可真好，从剑眉到凤目，从高挺的鼻梁到薄唇。
“都说薄唇之人最是薄情。”
连央突然看着封九妄说。
封九妄没从折子上移开视线，只嗯了声。
“陛下也薄情吗？”
“深情的皇帝大多不长命。”
连央一听突然来了兴致，她从被衾中钻出头，从封九妄空出的手臂与膝盖的空间钻上去，趴在封九妄膝上，仰头看他。
“有什么我可以听的帝王情史吗？”
封九妄眼中浮现诧异，“朕看起来，很不正经？”
连央偏头，好看的眉眼浮现笑意，
“难道陛下很正经？”
“胡言乱语。”
连央脑袋上不客气的被敲了敲，连央也不在意，乐呵呵的揉着脑袋，又将自己往封九妄怀里钻了钻。
“陛下说嘛，你说与我听，我就原谅陛下了。”
封九妄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连央原谅的。
但目光从老臣无聊的请安折中挪到连央鲜活的眉眼时，封九妄觉得，就冲这份明媚，他也不是不能哄哄她。
搁下折子，伸手从连央腋下穿过，将她往上抬了抬，又给她翻了个面，拥进怀中。
大掌重新搭上她绵软的小腹，封九妄下意识的给她揉了揉。
“想听谁的？”
连央扁扁嘴，觉得封九妄在为难她。
“我只知道陛下一位皇上呀，要不就听，陛下和淑妃娘娘的故事？”
连央小脸红扑扑看他，这是真起了兴致。
毕竟封九妄身上可没什么桃色故事，除了当年横空出世的淑妃，其余妃嫔都是在淑妃入东宫后先皇赐予的。
封九妄看了连央一眼，没多想，但也没开口。
毕竟淑妃涉及一些秘闻。
连央以为封九妄是不知从何开口，主动问道，“陛下和淑妃娘娘是怎么相遇的？”
这倒是可以回答。
“承平三十九年，淑妃是那年的花神，花神街游街时见到的。”
连央听说过花神节，花神选拔从百位贵女中挑选，不仅要求身份高贵，还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淑妃能成为花神，光是想想，连央就能想到那年的淑妃得有多美。
而且花神游街相遇多浪漫啊。
再对比自己和封九妄的梅中亭初见，眼眸流转间，连央神色就有些暗淡下来。
“那，后来呢？”
封九妄看不见连央神情，只当她依旧在好奇。
思索了半晌，封九妄捡着能说的说与她听。
“一年后朕就纳她为良娣，即位后封了淑妃，赐住霜梧殿。”
干脆利落到像是诗书记载的淑妃升迁史一般。
方才还有些郁郁不平的连央陡然散去了烦闷，有些无言的不可说。
安静的有些久，封九妄手臂收紧了些，“怎么？”
连央咬了咬唇，语气有些苦恼。
“陛下，你说的好无趣哦，还不如蔷薇给我说的话本精彩，唔，林公公都说的比你好！”
无趣。
林公公。
封九妄眉心紧皱，冷哼一声。
“前朝永振帝有一位宠妃，宦官之戚，生就一双三寸金莲，永振帝一见倾心。”
封九妄再度开口，虽然语气仍旧平淡，可内容刺激啊！
又是宠妃，还是宦官的亲戚，连央一下就来了兴致，忙偏头看他，雀跃的追问，
“然后呢然后呢？永振帝有多宠这位宠妃？”
让她也学学，以后让封九妄照着永振帝宠她！
“后来，永振帝死前下旨，砍去宠妃双足作为陪葬品，埋入帝陵。”
“什么？！”
连央的眼珠子瞪的有葡萄那么大，这猝不及防的转折让连央猛的坐直了身子，面向封九妄不可置信的确认，“陛下没有说错吗？这，这真的是宠妃的待遇吗？”
封九妄眉梢微挑，
“永振帝最爱她的三寸金莲，到死都舍不得，这不算宠妃？”
连央小嘴张了张，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随后又猛的呸呸呸了两声。
封九妄不明所以的看她，还以为她呛着了，递了水给她。
却只看连央苦着张脸。
能不苦吗？
连央一想起她刚想的，等她成为了封九妄的宠妃，让封九妄照着永振帝宠她，她就一阵心慌，慌着慌着，竟觉得自己的双足仿佛真的被砍了一般，抽痛起来。
“陛，陛下，呜，呜呜，我，我的脚好痛啊，呜呜呜怎么回事！”
封九妄无语凝噎，看着连央梨花带雨的惊慌模样，握住她的双肩，眼神充满了难言，“连央，需要朕提醒你吗？你崴伤了脚。”
“嗝。”
连央泪珠子还挂在眼睫，摇摇欲坠，面上的惊慌害怕在一瞬间凝结，随后变成尴尬。
“陛下，要不，要不在请白御医来一趟？”
连央的表情滑稽又可爱，声音细小的几乎听不清，封九妄疑惑的看她，只听她又说，
“万一......其实我脑子也，也磕坏了呢。”
再说这话时，连央已经从极度的尴尬中转变成了一种，难言的，破罐子破摔。
封九妄被她逗乐了，“咳，你今日，咳，受了惊，无妨。”
封九妄强忍笑意的模样让连央撇了撇嘴。
“陛下，您想笑就笑，这样装模作样的，我更难受啦。”
被连央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封九妄干脆放声大笑。
他真想打开连央的脑袋看看，里头究竟都装着些什么。
为着这一通笑话，连央闷闷不乐了一下午，封九妄拾了颗蜜饯金枣喂她，连央倒也乖巧的吃了，依旧不愿吭声。
想了想封九妄再度开口，“其实，永振帝早年还有一位宠妃......”
话音未落，唇上就被小喷喷的小手带着金枣一道抵住。
连央现在一听永振帝二字就头皮发麻，只想让封九妄闭嘴！
封九妄卷了金枣入口，湿润沾了连央指尖。
连央无无所觉，只幽幽的看着封九妄，
“陛下，倘若叫你去说书，一定把人都吓跑了。”
封九妄没说什么，只是又喂了连央一颗金枣。
直到夜间再饮安神汤却没有蜜饯佐药时，连央才恍然，封九妄果然是个幼稚鬼！
“陛下~没有蜜饯我喝不下。”
连央为了蜜饯折腰，扯着封九妄衣袖挠吧，像只猫儿。
封九妄不为所动，端起安神汤，另一手捏着连央后颈松了松，连央就被掐住了命门，委屈巴巴的将安神汤饮尽。
“白御医说你需得静养，这些日子朕帮你告假。”
每日早起上课确实很难熬，可陡然叫她在宫静养，连央又显出几分犹豫来。
“唔，一定要静养吗？”
封九妄捋了捋衣袖，无甚表情的看她。
“舍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