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又回到了八骏拉乘的天子座驾之上，还好八骏有天道紫气护体，不然被晾在这快一天估计早就给商军们射死了。
但姬发现在也很尴尬，之前气势突然被答题空间打断，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答题都花了整整三四个时辰了，姬发能记得自己刚刚说到那了下面的人也不记得了。
十罪讨商的名场面也被答题空间拿来当开场题目问了一遍。
“他不要是要说大王十罪吗？怎么站在天上发呆？”
“或许他明白大王是圣主名君，那些编造的借口没用了吧。”
“我说或许，或许他只是把词忘了，我以前给人结婚压场子的时候也因为被人打断忘词了。”
“这姬发可是天子啊，能有这么蠢？”
“这天子能比得上人王？他要是有脑子就算造反也会说自己是人王。”
朝歌的言论管控向来极其松散，大家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反正姬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他们杀了。
姬发看着喧杂的人群，终于找回了当时的感觉。
大喝道：“商王无道类穷奇，十罪传闻天下知！”
“无耻昏君，你已经恶贯满盈，天怒人怨，人人恨不得而诛之！”
“带醉上殿，收刮奇珍，烹饪仙兽，奢侈享乐。此罪之一也！”
“德行败坏，兄弟反目，听信妇言，牝鸡司晨。此罪之二也！”
“重用小人，提拔奴婢，疏远贤臣，横征暴敛。此罪之三也！”
“挥剑斩天，不尊娲皇。宣天告命，废除国祀。此罪之四也！”
“建设马场，劳民伤财，兴富赌博，穷民财力，此罪之五也！”
“寡廉鲜耻，纵淫败度，大坏人伦，纳妖入宫，此罪之七也！”
“不敬天神，囊血射天，盈土鞭地，责骂圣人，此罪之八也！”
“忘祖绝宗，轻简祭祀。禁止人牲，废除人祀。此罪之九也！”
“滥用诡计，刺杀诸侯，压迫贵族，逼反天下。此罪之十也！”
“孤姬发奉天之明命，行天之责罚，代九重天告你罪状，代天伐你大罪！无耻昏君还不速速跪地伏法？”
“可免永世不得超生之刑！”
姬发的声音随着天道紫气的蔓延，传遍整个朝歌，整个大商，乃至八百路诸侯的领地余音久久也不曾散。
伴随着十罪诉完姬发威严极盛，如狱如海。
围观的民众甚至都已经不敢抬头看天了。
要不是因为此处是人族王城，还有子受屹立在高台上恐怕当场就得跪下大半。
“王上有干过这些事吗？”
“好像有，前几个月王上不还把那个天帝昊天给砍了吗。”
“难不成王上真的有如此罪过？“
众人议论纷纷，在天道的挟持下，隐约之间对姬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些相信了。
子受抬头望向姬发，脸上不见半点怒意，反倒是轻笑了一声。
姬发倒也不是完全胡编的。
第一条：子受确实饮酒上殿，但以他的体能别说饮酒上殿了，就算喝个几十缸酒也是醉不了的。
但这不重要，只要你喝了酒就说了醉了。
至于收刮答题空间中可以兑换的奇珍，捕获仙兽烹饪，更是实锤，仙兽都吃，还不够奢侈享乐？
第二条：兄弟反目，微子启造反，连大哥都造反了，还说你不是昏君？
第三条：重用小人，提拔奴婢更是实锤了，费仲官至相位，尤浑也是个大夫。
在摘星楼和浩然学院建成以后，入朝的小人奴婢就更多了，疏远我们这些贵族出身的贤臣。
还肆意对他们这些世代免税的贵族们收取田税商税。
大商几百年都没收过，到你这就收了难道不是横征暴敛？
至于其他几条更是个个实锤，挥剑斩天，不敬娲皇，建设赌马场，宣扬赌博。
不敬天神，囊血射天。盈土鞭地，责骂圣人。那个说错了？
只是......
商王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是错的。
子受摇了摇头，抬头望向天子座驾上的姬发：“这些事，孤确实做了不少，按你的评价来说，我确实与昏君无二了。”
一直等待着商王怒斥姬发的大臣和黎民们都呆住了，怎么就这样直接承认了？
按照以前的行为来说不应该怒喷姬发一顿喷得他哑口无言，然后把他砍死吗？
难不成商王真的想认罪投降了？
但更多的人，在注视着子受，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做了又如何？”
“昏君与否，何尝应该由你来说？孤乃人王，治九州人族，统天下万民，不知何地万民说孤王是昏君了？”
“况且就算是昏君，又如何？”
这一句反问，说得众人一时愣住了。
说得对啊，昏君还是明君，这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治下黎民安康乐业，国家丰饶强大不就好了吗？
这些诸侯贵族早就反叛了，早就选择站在国家的对立面，难不成还要指望这些逆贼说些什么好话？
商王圣君的名号就连火云洞三皇都承认了，答题空间的统治者考试更是唯一一个满分。
可这些诸侯何曾俯首来降？
可见就算是千古圣君，他们也能黑白颠倒！
那还要这些虚名做什么？
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怒斥着姬发。
但，姬发并不在乎。与其这么说，对他来说反倒还不如直接反驳得好。
商王的回应，在姬发看来，在极远处看着直播的诸侯贵族们看来都显得极其的苍白无力。
不管青史还是舆论，都是由他们这些人所书写的。
只要他们说商王是昏君，师出有名，就够了。
这十条罪状商王不反驳，那就代表认下来了，那就代表民心在我！、
只不过他们很疑惑姬发为什么还不说话怒斥商王，只是呆呆站在天子座驾上。
但子受，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也没有在乎姬发为什么发呆。
“诸位，我若是昏君，你等可否还愿与孤同袍同泽？”
“孤若是昏君，诸位可否还愿与孤同袍？”
“万民可否还愿与孤同在？”
子受扫视台下的万民与百官，声音极大却又极其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