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拍完内景，还要拍外景，柏拉图抬手看了看手表，下午四点，回到事务所也做不了什么事，都是这衍义给耽误的，他一尽兴，自己就要付出代价。柏拉图道：“我先去打个电话。”衍义表示：随意。沈瑜甚至连头都没有抬，眼睛专注在照片上移不开视线，柏拉图叹口气，走向了门口，她拨电话，顺便透透气，这一折腾，着实累人。
电话没等多久，王助理就接了电话。“老板？”到这会儿还不回来。
“我不去了，你们回去时记得关门。”
“哦，好。”王助理挂了电话，将手藏着身后走向了房前台，笑得一脸欠抽的样子。
房前台看见，嫌恶道：“你那呕心的表情到底想说什么？”
“老板不来了！”欢呼。呼了一下，见房前台没反应，才很没意思道：“切，我还以为你也挺高兴的，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干什么，结婚照拍到什么地步了，我说老板也真是的，怎么沈瑜一来她就要拍婚纱照，就算拒绝别人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一定是中了沈瑜的毒了，你信不信？”
房前台淡淡道：“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分内工作。”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啥？又不是我拍。”房前台颇有怨念。
王助理右手食指指着房前台，了然的长‘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在吃味，老板没选你，嘿嘿，我也这么想来着，按照员工福利，怎么也是我们两个优先……”
柏拉图可不晓得她两个这点小算盘，收了手机，继续拍照。衍义道：“这也差不多了。”柏拉图一听，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但是衍义的话还没说完，他道：“内景差不多了，我们拍外景去，柏小姐？”
柏拉图很怨念的看着他，得寸进尺。
沈瑜走过来，问柏拉图，“老板你不高兴？”
“没有，更年期到了，表情有点僵硬。”
“……”沈瑜愣着，然后发现柏拉图的冷吐槽吐得很可爱，她又开始美了。竟然表情僵硬，那她是不是可以伸手过去扯脸，有无数次她是这样想的，只是盘算了许久，没有付出行动，这会儿沈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敢去搓揉柏拉图的脸，还两边拉拉，把柏拉图的脸欺负得‘歪瓜裂枣’似的不成个人形。“老板有没有松一点。”
沈瑜笑得那个甜，让柏拉图刚生起来的气，不知不觉之间就被蒸腾掉了。她伸手拿下了脸上的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玩？”柏拉图撇过了一点脸，尽量不和沈瑜对视，脸微红，很不自在，有点小傲娇。
“抱歉。”沈瑜看着那只被柏拉图握在手里的手，她的目光也引起了柏拉图的注意，柏拉图羞赧的松开了，然后‘嗯啊嗯啊’的清喉咙，她没别的意思，不要以为拍婚纱照就觉得她是借机吃下属豆腐什么的，她没那种心思的，本来不想还好，一想，柏拉图的耳朵都开始红了，沈瑜看到，笑了。
她一笑，似乎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柏拉图不断的揉眼睛，觉得是错觉。她每次看见沈瑜的笑，都觉得有花瓣围绕，一定是眼疾，好在衍义过来，跟她说要去海边拍外景，让两人准备。柏拉图道：“好，我们自己开车去。”
“这是嫌弃我的面包车？”
“你知道的，不妨碍你们的二人世界。”柏拉图看了看春晓，春晓感觉到有视线看着自己，便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然后回过头去整理东西。
衍义促狭的笑着：“恐怕不是怕妨碍我们的二人世界，而是打扰了柏小姐的二人世界吧！”
“？”哼，当着她的面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别毁沈瑜的名誉，我们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她只是为了帮我拒绝那些无聊的追求者，我们只是想让工作环境变得更安静，反正你想错了，对不对沈瑜？”
沈瑜道：“对什么？”
算她没问。柏拉图道：“出发。”沈瑜就会发呆，关键时候都不帮她一把。衍义在身后看着柏拉图逃之夭夭，嘴角勾出笑意，他认识柏拉图快十几年，这个似乎不会老的女子，难得这样狼狈。逃了吗？逃得掉吗？衍义的目光扫了一眼沈瑜。
他是摄影师，摄影师跟别人的眼睛是不同的，感受到的东西也会截然不同，这个沈瑜虽然冷淡，但是她的瞳孔里似乎满满的装着故事，装着爱，是他看错了么？等有空他得好好再研究一下照片。他目送着沈瑜跟出去，沈瑜身后的风似乎也有了飞扬的痕迹，是他的错觉吗？
柏拉图和沈瑜已上了车。柏拉图探过头来道：“你们快跟上。”
衍义扯出笑，“马上到。”服装、发型师跟上就行！他以前常和春晓这样搭配出外景。随后，一辆白色面包车也开了出去。
海边。
海边的行人、旅客很多，当柏拉图下车的时候，她很怀疑衍义的目的，来人多的地方拍摄，她会很害羞。衍义他们的车很快追了上来，车子没停下，长臂就在迎风招摇了，他从车窗口伸出头来，给两人打招呼，“hi。”车子停下后，车里的几个人就忙着搭临时的帐篷，化妆室，引来不少游客旁观。
衍义喊道：“柏小姐，沈小姐快点过来，我们的时间很赶的。”你就装吧！柏拉图和沈瑜过来坐着，又听他讲解要拍个什么场景，“今日的的晚霞很漂亮，来个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怎么样？站在水里，迎风放松，微闭上双眼……”
衍义的讲解很生动，但是柏拉图表示：再不快点，就代表月亮灭了你！
衍义两眼放光，“好耶，我是天王遥和海王满的男粉。”他激动的握着两只拳头，在那摇啊摆啊。柏拉图一忍再忍，眉毛乱跳，她握紧了拳头，小心衍义要变成她手里的石灰粉，真想用暴力解决问题。发型弄好之后，衍义将服装塞给两人，把她们往临时帐篷里一推，“快点换衣服，我们时间很紧张。”帐篷的拉链被拉上，春晓走过来，见衍义一手环胸，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得得意非凡。
“你在笑什么？”
“亲爱的，你永远不懂，什么叫做最美丽。人世间最美丽的恋爱，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那个暧昧阶段，你觉得呢？”
春晓鄙视，衍义的爱做媒婆的老毛病又犯了。两人站在帐篷前把守，自成一道风景线。帐篷里的两人手里拿着衣服，颇为尴尬，柏拉图忍不住无数个‘呵呵’，嘴角还抖了许多次，沈瑜虽怀着小心思，但不得不装得一本正经，“换吧。”
换，让她当着别人的面？
沈瑜像是知道她想法似的，“都是女的，再说，我又不会看你。”再不脱，小心我扒衣服，娇羞什么，又不是没有偷看过，良人大胆的往前走，我呢，光明正大的偷看！沈瑜把衬衣脱下，又脱了白色的背心，露出粉红色的乳罩。
粉红色的？她的也是粉红色？柏拉图表示：真看不出来。沈瑜也有一颗少女心。她还以为沈瑜从里到外都是白色的，不过意识到自己在批判人家的内衣，而且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人家得多不好意思，柏拉图缩壳里，转过身去，磨磨蹭蹭的解纽扣，衍义在外面催着：“快点儿。”
沈瑜不转身，因为用不着，她的意念波把柏拉图的想法，完完全全的接收到了。她家良人竟然偷看她，怎么可以这样违反规则，不过好喜欢，早知道就穿漂亮点了，失策捏。沈瑜小有遗憾着，穿好服装，两人出来，衍义和春晓像两个门神，不远处，许多游客拿着手机对着两人狂拍。如今腐男、腐女的福利似乎越来越好。
见两人出来，衍义道：“好了，赶紧开拍，来一场水中追逐的。”
柏拉图想：“好想碾碎了你。”两人沿着海边一直奔跑，偶尔会有浪潮冲上沙滩，湿了她们的脚丫，衍义一直负责抓拍，他的相机就没有停过，但是柏拉图停了下来，她累了，四千年的老太婆表示：别装嫩了好吗？她实在演绎不出小年轻。她站在那，侧着脸望着晚霞，想着无止无境的岁月，流露出深深的寂寞。
“老板。”沈瑜此刻也觉得好难过，她知道柏拉图的想法，所以才会更加难过，因为柏拉图令她想起了她追寻不断的四千年，希望、失望、甚至绝望……以为永远找不到了，沈瑜去拉柏拉图的手，“没事的。”
“嗯，不知怎么就突然伤感起来了。”
“我也是。”
“要不要散步？不拍了，花里胡哨的。”服装不是自己的，面容也上了妆，笑容都是装出来的，拍了有啥意思，除了看到一脸的虚假。
“那就不拍，走走？”
“走走。”
两人去踩沙滩了，留下衍义抱怨道：“什么意思，不是说好拍外景的么？”春晓过来，拍了拍衍义的肩膀。
“好了，别生气了。这样，似乎也不错。拍下来，别有趣味。”
“是么？”
“经历的人知道。”衍义就跟在她们身后，一路跟拍，确实比之前自然多了，那就拍下去。也许最美的，都是最不经意之间制造出来的，她们的手还没有分开，没有注意到？镜头里，柏拉图松开了手，局促不安，不好意思，她拉了很久，还不知道。
“这别扭的表情，来一张。”
春晓：“……”
两人玩玩细沙，捡捡贝壳，把海水冲上来的生物似飞镖似的扔进海里，她们扔得很远，细胳膊表现出的力量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