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军的声音越发低了：“去吧，把那个人的两条腿给废了。”
“这……”陈天愣了愣，望着手中的匕首，一时间两腿都开始发起抖来。
陈天手中的刀子“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大哥……我是真的下不了手，你能别逼我吗？”陈天发着抖看向彭军，极度的恐惧让陈天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王翰被剧痛折磨着，却没有晕过去，他在地上艰难地爬了一阵，对彭军说道：“这位爷，求你别杀我，我的老大是胡民，如果你杀了我，胡民是不会放过你的！”
“胡民？”彭军冷笑了一声：“你是胡民的人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兄弟过不去，这是你自寻死路，何况刚才你已经惹怒我了，我不会让你很轻松地从这里离开的。”
“这位爷，我求您，您不要杀我！我承认我狗眼看人低，我不该得罪陈天，我求您饶过我！饶过我！我以后见了陈天绕着走还不行吗？”王翰看样子也是怕极了，终于开始求起饶来。
彭军却完全不看王翰，只转头看着陈天。
见陈天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将落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再一次放到了陈天的手中：“如果你还把我当做你的兄弟，就别再松手了。”
陈天觉得自己简直都要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手上握着的匕首也仿佛随时要脱手掉下去一样。但彭军那句话陈天不敢忘，他这个人实在是太疯狂了，陈天不敢不听。
何况就算为了彭军和晓珊，陈天也应该听彭军的。
陈天已经把这对兄妹当做是自己的一家人了。
陈天咬着牙看着王翰，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却仍然没敢松手。
“陈天，我知道我之前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和你作对，求你别杀我！我就算打过你，也罪不至死吧？”王翰简直要急哭了，他这样子实在是惨得没眼看，两只手都基本被废了，现在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匍匐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爬着。
“求我干什么？求我有用吗？”陈天踢了他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人都已经落到我们手上了，还大言不惭地要威胁我。你知道我大哥是什么身份吗？对他来说你根本就不值钱。要是你早点认清局面，早点向他求饶，事情还会变成这样吗？你当老子很想这么做吗？我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我也不会杀了你，但活罪是难免的！”
陈天不知道眼下这局面有没有可能挽回，只能尽力看看能不能保住王翰的命，他后半辈子残也好疯也好，都和陈天没关系了。
彭军看到陈天仍然站在原地，似乎不打算走过去，便直接上前，把王翰拎到了陈天的眼前。他抬起脚踩在王翰的肩膀上，抬头看着陈天道：“把他两条腿废了，要是你完好地留下他这条命，以后万一他还回来找你麻烦怎么办？放心，只要你下了这个手，我能保证帮你清场，一定让他不再打你麻烦，无毒不丈夫知道吗？”
“我不会找他麻烦了！这位爷，我求求您了！如果您让我活着回去，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我见了陈天也会绕着走的！”王翰惊恐地喊叫着。
陈天不会相信王翰，照他那个性，怎么可能会不找陈天报仇？
可是陈天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宰过，又怎么敢对人动刀子？陈天从小就胆子很小，有时候甚至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陈天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一时嘴快，把王翰和陈天过不去的事情告诉彭军了。
如果陈天当初什么都没说，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彭军看陈天一直在犹豫，还以为陈天只是担心这件事会被人发现，于是对陈天说道：“你不要担心，只要我们手脚麻利一点，就算留下他一条命，今后他也不敢再为难你了！”
听着彭军的话，陈天只觉得脑子里混沌极了，心口一直砰砰地跳，几乎要窒息得晕过去。
陈天感觉自己正处于崩溃的临界点：“王翰你说你是不是自己找的死？要是刚醒来那会你求饶，让彭军放过你，老子也不会这么为难啊！”
“快点。”彭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见陈天仍然没动，便走上前来，硬是拉着陈天的手，将匕首往王翰的腿部刺去。
陈天看着陈天手中的刀“噗呲”一声没入王翰的小腿，下意识地挣开彭军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陈天第一次拿刀伤人。
王翰疼得大叫了起来，他干嚎了一会，挣扎着爬向陈天。陈天看着他爬过来，经过的地上留下了数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杀我……”
“你还求！”陈天慌忙躲开一步，心中腹诽着：“我全程想躲着你没看出来吗？你现在的命是我想保住就能保住的？我也不想背上人命啊！我难道不知道杀了人我就没法回头了吗？”
陈天不想变成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即使会被人看得懦弱，也不想从此以后走上这条不归路。
忽然之间，陈天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陈天被吓晕了过去。
昏迷这段时间里，陈天做了一个梦。梦里陈天置身于一片漆黑之中，陈天茫然四顾，却什么也看不见。陈天向前奔跑，又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正当陈天迷茫之际，忽然脚下悬空，失足从高处坠落了下去。
陈天吓得大叫了一声，那一刻陈天分不清梦与现实，还以为自己差点要死了。
“哥哥，哥哥！你醒过来了吗？”有人晃着陈天的肩膀，用轻而温柔的声音呼唤着陈天。
那是谁？陈天感觉这声音非常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
陈天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晓珊正守在床前，见陈天醒来，便焦急地对陈天说道：“哥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晓珊？”陈天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脑子仍然有些发晕，不知道为什么，陈天浑身都使不上劲：“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胡话呀？”晓珊疑惑地看了陈天一眼：“这里是我们家里啊，今天上午大哥把你带回来的时候，还说你们喝了很多酒，你不胜酒力，所以喝醉了。怎么样，现在还头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