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笺盯着他回到了水箱，才回去洗漱。
差不多七点五十分，直播正在准备开始，陆笺也挎上自己的小包准备出门了。
沿着研究所长长的廊道，走出大门，是一片花园一样的绿植。
研究所大楼在最中央，前两栋小楼和后两栋小楼分别是研究员们的宿舍。
这里位于郊区，离最近的城区也要半小时的车程。
陆笺捏着包的肩带，眨眨眼，看着面前的老熟人，“铭萤姐姐？”
“嗯哼~”铭萤心情很好地跟她打招呼，“小姐早上好。”
那看来是铭萤带她出去了。
“我先前的提议所长奶奶已经同意了。”陆笺往前走了几步，下了研究所的台阶，走到了铭萤面前。
铭萤给她打开车门，看着女孩的发顶，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知道，所长通知我了，就是小姐，你真的要去吗，那可不是好地方，要我说，还不如去看科技城的湖呢……”
关上车门，铭萤坐在了驾驶座上。
“系好安全带了吗？”
“嗯。”
陆笺看着铭萤，“铭萤姐姐带上防辐射服了吧？”
“带着呢。”铭萤露出一个微笑，“一天前就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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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新型汽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道路两侧全都是杂草，路面上甚至还有一些垃圾，挡住去路。
“啧。”铭萤皱眉看着眼前的石头，“真烦人。”
路前面堆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看起来崎岖不平，留出来的空隙太小，不足以让一辆汽车通过。
铭萤打开车门，“小姐在这儿等我，我去清理一下。”
陆笺晃了晃腿，微微侧头，“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多久的路程？”
“有点远，前面还有两千米到辐射区吧……”她犹豫着回答，“小姐想步行过去吗？”
“是这个意思。”陆笺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
铭萤挠了挠脑袋，也点了点头，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取出来两套防辐射安全服。
她把服装折叠放到背包里，背在肩上，拿了两瓶饮用水，便走到了陆笺身边。
“小姐，前面石头太多，牵着我走吧？”
陆笺“嗯”了一声，把手搭在她的手心上，铭萤紧紧地握住她。
这次来的地方，是蓝星的一片海域。
约莫是五天前，她就递交了进入辐射海区的申请。
她还记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长奶奶那怔愣的表情。
所长奶奶忍不住询问，“你说你想去看海？”
她的语气无比惊愕，“孩子，那里没有生物，就是一滩黑水，而且还有辐射，这有什么好看的。”
陆笺站在她的办公桌前面，轻垂着头，她的发丝垂在肩后，两缕搭在胸前，这么垂着眼睛，看着很是温顺。
只是胆子很大。
她温声开口，“我只是在书上看到了海的描写，所以想亲眼去看看，我当然也知道它现在变了样子，好奇而已。”
所长奶奶挑了挑眉，撑着下巴问她，“是吗，书上怎么写的海？”
女孩一顿，手指摸索着衣裙的布料，抬起了脑袋，直视着所长的眼睛。
她的神色看起来平静又柔和，语气也淡淡的，复述了一遍自己在书上看到的话。
——“你见过千百年前的大海吗？它拥有清澈的潮，翻涌的浪，湛蓝的眼，银白的磷光。”
——“你愿意倒流千百年的时光，为大海，屏息三秒钟吗？”
——“它不值得吗？不去挽留吗？坐视不理吗？”
说到这儿，陆笺突然笑了一下，“所长奶奶，你知不知道有一篇关于高维宇宙的文章？”
她没有描述清楚，所以也不指望所长奶奶能立刻明白她说的哪篇，直接就开始了自己的解释。
“你看，这两条鱼。”她把视线放在了所长桌子上的一个小鱼缸，里面有两条金鱼，在这个年代，也算是珍稀物种了。
“假设它们是深海的鱼，突然有一天，它们被人类转移了，因为它们生活的深海受到了污染。”
“要是人类的栖息地被破坏了呢？”陆笺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就像深海鱼之于人类，人类之于高维。”
“突然啊，有一群高维生物肆意破坏了我们的栖息地，还把我们拘束在方寸之间，没了自由。”
“我们……会怎么做呢？”
换而言之，没有感受到，凄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