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瑜因为中枪，身子自然向后倾。
他看向玻璃外，宋纱正看着自己，那表情是顾商瑜怎么也不想宋纱露出的。
下一秒，隔着他们两人的那道玻璃忽然打开。
宋纱从外面跳进来，第一时间来到顾商瑜面前，捂住他枪口的位置。
是心脏。
开枪人是胖男人。
宋纱恶狠狠看向胖男人，那表情杀意满满。
胖男人被这个表情盯，唇边溢出兴奋地笑。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
胖男人像疯了一样，“我好喜欢，多来点多来点！”
他不是像疯了，本身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模糊的记忆掠过宋纱脑海，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她消失的记忆中，有这么一刻。
只是中枪的人不是顾商瑜，而是她。
模模糊糊中，宋纱记得顾商瑜怀里还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
原来这并不是第一次和顾商瑜过命，他们好像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命。
手被人抓住，宋纱垂眸。
顾商瑜虚弱，嘴皮泛白，里面白色衬衫被血染红了大半。
“不用管我。”顾商瑜咬牙撑着，“我没事，你先走，他的目的是你。”
顾商瑜拿出宋纱心头最弱之处，“孩子可以没有爸，但不能再失去妈妈。”
宋纱心头一怔，随后一笑，“茸茸必须有一个健康的家庭，他谁都不可以失去。”
“没事啊。”身后的胖男人张口，“我可以让孩子跟你们团聚。”
两人都没搭理他，宋纱把顾商瑜扶到旁边的位置，让他靠着墙。
“等我。”
说完这句，宋纱站身，走向胖男人。
胖男人冲宋纱笑，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她，“乖乖听话，我会留你一命。”
宋纱完全不理会他的威胁，继续往前。
直接走到了男人的枪口下。
两人的视线对视上，胖男人瞳孔都在跳动，兴奋得要飞起。
“对，就是用这个眼神看我。”
胖男人陶醉其中，语气高昂：“你不知道，我寻找了你好久好久。”
“刺杀我那天，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这些年真是让我日思夜想，终于让我再次看见了。”
“宝贝，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胖男人说着伸手想要去抚摸宋纱的脸，宋纱一把拍开。
“脏。”
胖男人笑而不怒，“放弃抵抗，你老公和孩子才有退路，不信我们试试。”
宋纱一听孩子，当即蹙眉，但没有露出慌乱的神情。
她是担心，但并不是盲目的担心。
因为男人现在还没有拿出能够威胁她的证据，足够说明男人现在只是口头威胁。
而且，茸茸身边有张栖在，她一定不会让茸茸出事的。
思及此处，宋纱轻笑：“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无能的挣扎？”
“我孩子，恐怕你连一根头发都碰不着，不信我们试试。”
“我觉得你真的低估了这个世界，你以为这里还是末世吗？清醒点。”
胖男人好像被戳中了脊梁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也是发现了，这个世界，好像脱离了掌控。
“你现在这幅状态，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宋纱掏出傅尔给她的枪，对准胖男人：“你试试，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响彻整个空旷的会客厅。
宋纱扬眉，看向开枪的地方。
顾漓时神情淡定，开枪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宋纱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眯了眯眼。
胖男人挨了一枪，也跟没事人一样。
顾漓时走过来，伤口对着胖男人。
“搞我弟弟行，搞我弟媳妇我也忍，但是你还想搞我家茸茸，那是你该动的人吗？”
顾漓时眼神发狠，“别忘记这个地盘，是我顾家的。”
胖男人对上顾漓时视线，“你不想要冰棺了？杀了我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许烟。”
顾漓时嗤笑一声：“穿着一副臭皮囊，你也有脸提烟儿的名字？”
“许舟啊许舟，如果不是看在你是烟儿的哥哥，我早哔了你。”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顾漓时对着男人身上的皮囊开了几枪。
肥胖的外壳，从男人身上脱落，刚刚顾商瑜插进去的钢笔从里面掉出来。
谁都不会想到男人的身躯竟然是假的，里面才是他真正的肉体。
跟刚刚宋纱遇见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四肢全是由机械制成，唯有心脏和头是本身。
这一群人，宋纱不知道他们背地里到底在干什么，或者说干了什么。
成了这幅鬼样子，也是让人无法苟同和接受。
顾漓时用伤口敲了敲男人脑袋，“别以为你隐藏得多好，其实早已漏洞百出。”
胖男人，哦不，许舟。
他警惕地看着想撕破脸的顾漓时：“你现在是连许烟都不在乎了是吗？别忘记她为了谁才变成如今这样不省人事。”
“砰！”
“你连提她的资格都没有，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烟儿的名字，我当场哔了你！”顾漓时动真格了，表情十分严肃。
这位许烟宋纱也不陌生，更或者说非常熟悉。
因为是她的师父。
只是从两人的口吻中，她好像得知她师父许烟和顾漓时关系匪浅，而这个人不人的男人是她师父的哥哥。
关系太复杂，宋纱并不想去理，跟她也没有关系。
“砰！”
宋纱一枪打在许舟心脏的位置，是死是活她不想去多看一眼，反正这一枪她是替顾商瑜打的。
顾商瑜从名义上来说，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爸爸，那就不可以受欺负。
一枪换一枪，算是便宜这男人了。
哪怕对方是师父的哥哥，那于宋纱而言，也就那样，她并不会因为是她师父的哥哥而手软。
况且这个男人，还想对茸茸下手。
越想宋纱越觉得是便宜了男人，她转过身，问顾漓时：“他，你弄死吗？”
意思是你不弄死，那我现在就把他弄死了，再走。
问得顾漓时有点愣，他知道宋纱杀伐果决，但是没想到哪怕知道是她师父的哥哥，下手还这么果断。
他居然抵不过一个女人。
顾漓时笑了笑，“弄死。”
宋纱闻言放下心，走过去打横抱起顾商瑜。
顾商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