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大姐挤了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跟黄小蕊说，“小蕊，秦经理找你。”
黄小蕊想到昨晚，被秦阳怂恿敬酒的事，清早起来就把秦阳他们家户口本上的人给问候了一遍。
一想到马上要见秦阳心里也是烦得一批。
再烦也要见，黄小蕊暂时也没把事情想得多严重，随口问了一句，“在秦经理的办公室？”
几个办公室的大姐面容呆滞，同时冲她摇头。
“在……付经理的办公室。”
嗡……
黄小蕊有那么一瞬间的耳鸣……
秦阳所在的地方，再加上办公室的同事的凝视……
她好像知道在付文婷的办公室里有什么事情在等她咯。
但是黄小蕊吧，什么事都怕有瞧不起她。
初中毕业考中专没考上。
九几年的时候可以去打听一下，中专有多俏。
其实很多干部那个时候都是中专出来的，只不过后来又补了文凭。
中专当时是包分配的，收分也高，不是说你想考就能考得上的。
没考上中专的黄小蕊也没有去高中，而是去了技校。
但是呢，因为早先一直在吹中专，没考上就被人笑。
她也很大方，反正就是说中专出来也未必能找到心仪的工作，未必能回八机厂。
还是技校好。
那个时候的技校就跟子弟校一样。
两年时间毕业就回单位。
她又把技校的地位给捧得很高。
反正老子站在哪里，哪里有理。
你们大学生又怎么样呢？
我黄小蕊都老工人了，你们还在上学，我都已经工作了。
总之，你要跟我比学历，我就跟你比工龄。
你要跟我比工作，我就跟你比工资。
你要是跟我比工资，我就跟你比长相。
你要跟我比长相，我就跟你比年龄。
我黄小蕊死都不认输。
什么？你们要跟我比对象？
那我把王昊给甩了，没对象，你们拿什么跟我比？
当初就是怕子弟校划出去之后，别人都说她找的对象条件太差，黄小蕊才跟王昊撇清的关系。
从各方面来讲，我黄小蕊坚决不打逆风局。
可是今天这个情况她是躲不过去的。
黄小蕊依旧不会认输的，至少表面是不怂的。
不管他们在看自己的目光当中有多少担忧、 嘲讽和讽刺，那都不重要。
主打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还冲他们笑了笑，“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大姐说，“小蕊，我听秦经理的语气不太好。”
“没啥事吧？”
黄小蕊端着杯子往桌边一靠，抿了一口水，不急不慢地说，“能有啥事？”
反正就是心里再慌也是不可能让你们看出来点啥的。
放下杯子的时候还朝他们笑了笑，“我去看看。”
她这副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去秦阳那边指导工作的。
可是一出办公室，脸色就变了。
逆风局职，这逆风局应该怎么打？
怕个毛，昨天老子在明面上的时候是一直向着付文婷的。
就算后来骂她，那也没人看见。
哦……有人看到了。
王昊的话……
王昊又怎么样？王昊说什么就是什么？王昊说什么，别人就该信？
王昊：没错，看大家到时候信你还是信我啊，绿茶婊！
黄小蕊大大方方地敲了敲付文婷办公室的门。
“进来！”
听到付文婷的声音时，黄小蕊才控头进去，冲里面的秦阳和付文婷笑笑，这才进了办公室，还玩可爱呢。
黄小蕊想把门关起来的时候，秦阳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不用关门了。”
黄小蕊抖了一下，从秦阳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事情很严重。
不管事情多严重，能混过去再说。
不管他们的态度和表情是什么样子的，黄小蕊抢了先手就说，“秦经理，付经理，对不起，昨天晚上喝多了，实在受不了，我就先回家了。”
“感觉再喝下去，我会吐死的。”
先玩一招避重就轻看反应。
如果付文婷拿昨天晚上骂她的事情出来纠缠。
首先，我黄小蕊是喝多了。
其次，只有我和你付文婷在场，你说什么就什么？
最后，如果你们凶我，我就哭。
不得不说，整套方案还是很合理的。
可是……黄小蕊可能还是小看她的对手秦阳了。
我秦阳搞不过王昊，还搞不过你黄小蕊？
“几点了，你就是这么上班的？”
“能不能上？”
？？？黄小蕊当场就懵了，我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黄小蕊的节奏当场就乱了。
秦阳看准时机就说，“你昨天晚上走之前骂了付经理什么，马上道歉。”
“这边事情解决了，再说之后的事情。”
黄小蕊松了一口气，还是绕回来了？那就看我表演吧！
黄小蕊眼眶一红，看着付文婷，“婷姐，我说什么了？”
“什么婷姐，上班时间，叫什么？这是付经理。”
“上几年班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装失忆是不是？”
付文婷都没起身，就坐在椅子上看着黄小蕊的眼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黄小蕊说，“秦经理，我到底说了什么？你们用得着这样吗？”
“你说出来啊？”
秦阳呵了一声，“耍无赖是不是？”
“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整个八月三十一天，你找一天你没迟到的。”
“再找一天你没早退的。”
“你可以耍无赖，也不用道歉。”
“我可以直接按规章制度处理你。”
“车间现在已经开始搞待岗。”
“业务科这边就从你开始。”
“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啊？？？黄小蕊人麻了，不是在说我骂付文婷的事？扯什么劳动纪律？
秦阳要的是结果正义，至于你黄小蕊犯啥错，重要？
你要在这件事情上争长短，老子就拿别的事制你。
秦阳接着说，“你不要以为你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没知道！”
“你侮辱领导，造谣同事，迟到、早退、旷工，你说你哪样没占？”
“还要多一一给你点出来不？”
“现在，给付经理道歉。”
“再跟王昊道歉。”
“最后写检讨，在业务科大会上做检讨。”
“这三条，你要是都做不到。”
“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承认错误？永远都不可能承认错误的。
我要是承认错误我就是狗！
黄小蕊那是一点亏都吃不了，转身就出了门。
公告栏那边，组织人事处的正在张贴什么文件。
黄小蕊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
八机厂新成立装备保障服务公司，岗位众多，工资高，待遇好，部门推荐，就可入职……
黄小蕊愣了一下，身后追的是秦阳。
就在秦阳的雷霆之怒降下时。
黄小蕊转身就说，“经理，我可以道歉。”
“你妈……”秦阳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当即改口，你妈贵姓？
黄小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