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荨被楚昭临箍住手腕，男人撕裂空间，他们转眼间就到了云归殿。
苏荨被对方狠狠一甩，她稳住身形，再次抬眸迎上的却是对方暴怒的眼神。
“你难道不知道躲吗？”
楚昭临质问道：“你堂堂一个渡劫期的修士，我不信你躲不开凌长风的剑。”他语调甚至带点讽刺，“你装傻子装了太久……忘了自己什么实力了？”
苏荨被楚昭临吼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反驳：“不是。”
“那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苏荨：“……”
苏荨被骂的清醒了过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发现百年过去，楚昭临的嘴巴变得格外毒……怪不得刚才怼凌长风的时候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楚昭临见眼前的女子毫无惧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比起生气，更多的是不解和后怕。
他知道苏荨被凌长风记恨，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他和凌长风向来不和，对方一直对自己不满许久，把手伸到他带回来的苏荨身上，这种情况他也早已料到，但他认为凌长风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荨这个女人，惜命的很，况且身怀渡劫期的修为，凌长风对上她，完全没有胜算。
可他万万没想到，苏荨竟然站在原地承受那一剑，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味，那一刻，楚昭临慌乱不已，他心底有道声音在拼命叫嚷，吵得他下意识拔出飞鸿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破了凌长风的致命杀招。
……他不能再失去这个人第二次了。
楚昭临抓起苏荨的手腕，苏荨只觉自己的手腕一痛，下一秒，就有一道符文自皮肤上闪过，苏荨疑惑地摸了上去，那上面的纹路还隐隐发烫，苏荨问道：“这是什么？”
楚昭临闭上眸子，感受着咒符成型，才慢慢松开苏荨的手，解释道：
“在你身上加的一个小玩意，怕你死了。”
苏荨：“……”
苏荨瞥了男人一眼，发现对方脸色真的很差，按照她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主动去摸老虎毛。
楚昭临转身带她走进了云归殿内殿，苏荨也顺着力道坐下，看到桌上摆着上好的雪山茗茶，眼眸亮了亮，她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见楚昭临没有阻止的意思，又给男人倒了一杯。
楚昭临见她喝的十分享受，眼尾都舒服的眯起来的模样，心底的慌乱与戾气瞬间消了大半。
他不紧不慢说道：“你是苏荨。”
苏荨一边噙着茶，一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终归是点点头。
废话，她不是苏荨还能是谁？
可紧接着男人又说道：“你是戚灵春和苏长明的女儿。”
“咳咳咳……”这句话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苏荨被呛的泪花都要溢出来了，她看着楚昭临，眼中浮现水雾，“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寻时仙尊您这就说笑了……”
可楚昭临丝毫没有听她回答的意思，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你是苏荨，也是天玄门的大小姐，而且……你还认识凌长风……”楚昭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少女的眼神止不住的飘忽，最后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和我。”
“嘭。”
苏荨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力道过大，甚至有水渍洒在了桌面上，不过苏荨没心思去关心这些小细节了，只能尽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寻时仙尊……您这话可就不在理了，谁人不知天玄门的苏荨小姐很多年前就已经仙逝了，您这样推测……对已逝之人，怕是有些不尊敬吧。”
能把自己说死的，天上地下怕是没有第二个，‘已逝之人’苏荨却一点也不在意，她勾起个笑容，真诚的看着楚昭临，只要能将楚昭临糊弄过去，自己‘死一死’又算的了什么。
可楚昭临只是斜睨她一眼，眼底暗光流动：“哦？是吗。”
苏荨疯狂点头，楚昭临这些也不过是推测，只要自己否认，谅对方也拿不出证据来。
可楚昭临眼底却渐渐浮现笑意，比刚才更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苏荨小姐很多年前就死了呢？”
苏荨：“……”靠。
她就不该顺着男人的话说下去，真是全是坑啊！
苏荨急中生智，回答道：“我……我听其他的弟子说的，一时记住了而已，说来倒是凑巧啊哈哈哈。”
“哪个弟子？”
“……我也记不太清了。”
楚昭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正当苏荨胆战心惊，生怕男人再问出什么不得了的问题时，楚昭临却蓦然止住了话头，“嗯”了一声。
苏荨心下松了一口气，好险，楚昭临真是多智近妖，她看了看男人淡淡的神色，试探问道：
“寻时仙尊，死人是不能复生的……您倒也不必如此……”
“我知道。”
“哈哈……那就好……”
苏荨抿了抿唇，周围更安静了，苏荨心乱如麻，她摸不透楚昭临是什么意思，看起来男人好似已经接受了她的解释，但……
在苏荨忐忑不安的同时，楚昭临也在观察她，苏荨刚才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他们只是接触了这几日，楚昭临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浑身都是秘密，嘴里没一句实话，偏偏对方漏洞百出，尤其是到天玄门之后，要说对方和天玄门没什么关系……他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苏荨若是戚灵春的女儿，是那个已故的大小姐……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比如戚灵春反常的举动，很可能是苏荨长得与她们‘已故’的女儿十分相似，比如苏荨不愿与凌长风动手，原因是他们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苏荨自从来到这里，眼中没有半分好奇之色，更多的是怀念，是因为对方原本就是这里的人……
至于自己……楚昭临心底自嘲一笑，约莫是对方交情不深的一位‘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