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的人，杨父听出来了，童瑶几人自然也能听出来。
杨清刚立即对杨父和童瑶喊道：
“他娘的，这不是老王头吗，最近老碰到他在我们海域边缘，见他离得远，我们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今天直接过来了，爹，我们靠近点和他们说理去，”
杨父也有些上火，乌漆嘛黑的，看又看不到，光靠远远的喊也不是个事。
他想了想同意了：
“行，开过去，别靠那么近。”
“好。”
童瑶皱着眉站在船上，这片海域鱼货不错，公爹年轻那会，分到船就过来这边作业了，几十年都没走，可想而知这是个好口。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霸占了。
要是今天说不清楚，就难搞了。
换地方不是说换就能换的，附近的海域全都有人了。
她们村有铁皮船的人家少是少了点，但隔壁几个村也有啊。
铁皮船开不到远海作业，大部分都在这一圈作业。
要是换地方，她们不好找，而且还耗费柴油钱，麻烦的很。
童瑶这边两条船慢慢逼近，对面也是嚣张得不行。
几个手电筒直接扫过来，完全不讲理。
船慢慢靠近，总算看清楚人了。
可不就是矮妹一家吗，另外两条船倒是出乎意外了。
竟然是招娣一家，还有招娣男人的姐夫一家。
招娣男人有个姐，嫁到隔壁村，也是有船的人家。
童瑶看见昔日两个姐妹，不知道骂什么好。
这两人真是跟没长脑子似的，还拿着手电筒不停的扫过来。
童瑶纳闷，招娣家之前不是没有渔船吗，咋开始买船了。
现在的船那么好卖？钱从哪来？
童瑶是真的太久没跟她们来往了，杨母也没跟她说过两家的事。
胖妞几人就更不用说了，来往都不来往，懒得打听。
童瑶毕竟没有在人家家里安装监控，想不通的事就不想了。
这事还得老一辈的人先开口，她转身去小木床看见儿子睡得跟小猪似的。
放心的从斜挎包里拿手电筒出来，他娘的，你们照我，我也照你们。
谁家没有手电筒似的。
杨父见童瑶和杨清刚也照了回去，嘴角轻勾，开始喊：
“老王头，你咋回事，做海那么久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你都忘了是吧。”
老王头撑在船头喊回去：
“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别扯什么老祖宗不老祖宗的，大海又不是你家的，我们先来这边，就是我们的海域，你们去别地去。”
老王头说完，他媳妇也在旁边喊：
“就是，今天我们来这边没人，肯定来这边作业啊，谁让你们来那么晚，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旁边那条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船上有三个人。
一个是他老爹，还有一个竟然是王牛。
王牛抬头见到是杨父一家，想出口说点什么，刚开口就被那个男人踹了一脚：
“有你啥事，去弄网，准备下网了。”
王牛勇气瞬间被一脚踢没，赶紧去忙活。
男人走到夹板上直接骂：
“这边海域我们三条船要在这边作业，你们赶紧滚去别的地方，不然别怪我们来硬的。”
杨父火都起来了：
“草泥马的，你那个村的，那么嚣张，大海确实不是我家的，论起先来后到，越是我们家先到的，这片海域我们几十年都在这作业，你们讲不讲理。”
要是没人作业的海域，你们先来就先来了，谁也不会说啥。
但这是杨父待了二三十年的海域，老王头三家人过来霸占，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童瑶和杨清桦、杨清杰两兄弟也站在船头跟着骂。
真是欺人太甚，他们话都没说两句，就骂过来了，不骂回去当他们好欺负。
然而那三条船仗着船多、人多也不讲道理。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直接放话：
“丢内老母嗨，再吵吵我们就开船过去干架，回村也不怕你们老杨家，你们老杨家几兄弟都闹崩了，看他们帮不帮你们，草。”
“开船开船，看我们不撞船，大海写你杨字了吗，扯什么老祖宗，老祖宗管不了，现在是我们活人的天下，娘的。”
“草，抄家伙，干死你们。”
招娣和矮妹两个年轻媳妇也被他们带得热血上头，骂得比谁都凶。
昔日姐妹算什么，在个人和家族利益面前，都得靠边。
本来她们看着童瑶三人日子越来越好就不舒服了。
她们现在也不差啥。
招娣虽然是家里借钱买船的，但是总归是有船人家了，腰板子硬得很。
杨父见他们来真的，骂了几句就赶紧叫杨清桦和杨清杰开船跑。
在海上别扯什么骨气，不占优势的时候，能跑就快跑。
不然人家把你揍一顿，扔海里，命好能飘到孤岛，遇见救助船就没事。
命不好淹死了人家也没事。
反正没人看见，死了就死了。
人啊，好人坏人都有，坏人想搞你，从来不讲道理。
他们也不需要道理，别跟他们扯什么道德，心都是黑的，道德算个屁。
童瑶捶了捶甲板，憋屈得不行。
人不够多，船也不够多，这闷亏不吃也得吃。
回村找场子都难找。
跟对面说的一样，杨父和两个哥都闹崩了，没啥人帮。
至于让村里人帮，最多能帮你骂几句，让她们上去干架，绝对不会的。
又不是招惹到自个家，凭什么为你们老杨家拼命。
再一个这三条船，有两条船都是本村的，不好帮。
要是纯外村的人，肯定二话不说就上去打了，牵扯到本村，村里人都会说几句理，出来调解。
对面三条船也不是真的想撞船，象征性追了几海里就放过童瑶一家。
毕竟撞船损失大，要是出啥问题了，作业都做不成了。
还得回去修船，不合算。
童瑶一家飙船跑路，见后面的船没追上来，两条船才碰头并靠。
几人坐在甲板上足足骂了二十分钟才停。
“爹，咱们得重新找海域了，这几个强盗来的，妈的，气死我了。”
杨父抽了支烟，缓了缓：
“那就重新找吧，阿瑶现在几点了。”
童瑶看了看表：
“现在差不多五点。”
杨父低声骂了一句才起身：
“真是气人，走了，重新找地方。”
童瑶站起来开口道：
“爹，把指南针给我，我来开船吧，你们歇会，明天咱们叫上阿艳和阿娇过来，咱们找回场子。”
杨父不太放心：
“我来吧，你就开过一次。”
童瑶直接走到驾驶室：
“放心吧，看我的吧。”
杨父将指南针塞杨清桦手里，喊道：
“快，快过去，你站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