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湿稠的液体，顺着额头滑落。
“啊！”
何雨柱一边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擦，一边惊声尖叫。
然后。
糊了一手的黏腻。
低头，看到手上淡黄色的液体，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了。
“啊！”
他叫得更厉害了。
“呵！”
“呸！”
一口痰，精准的落在何雨柱的嘴巴里。
“咕嘟”一声。
尖锐的叫声戛然而止。
那口滑腻中带着几分凉意的浓痰，在力的作用下，被何雨柱给咽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何雨柱崩溃了。
“呕！”
“呕！”
何雨柱伏在轮椅把手上，剧烈的呕吐起来。
他的胃里翻江倒海，顷刻之间，便将肚子里所有积货全部倾倒而出。
那酸爽的滋味儿。
众人纷纷退步，嫌弃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罪魁祸首”也没想到自己一口痰那么准，竟然吐进了何雨柱的嘴里？
不过……
“活该！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他说。
“没错！有些人就是遭报应了！”
“亏得林医生对他那么好，刚刚还想亲自扶他起来，他呢？转头就造林医生的谣，污蔑诋毁他！现在好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我看他就嫉妒林医生！嫉妒人家心地好，有本事，长得还帅！”
“嫉妒林医生？！他凭什么嫉妒林医生？就不说林医生的本事了，就长相，就甩了他十八条街吧？”
“对啊！家里是没有镜子吗？自己长什么样，心里就没点数？”
“没镜子，总有尿吧？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他那副尊容，配吗？”
“相由心生，有些人就是心眼太坏了，所以长得也丑！”
……
何雨柱吐得昏天黑地，人们还在一边轻蔑的议论着。
每一个字，都好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在何雨柱的心上。
说实话，他生得五短身材，又十分显老，二十几岁长得活像四十几岁，在相亲市场上受尽了白眼。
女人就算愿意和他处，也是冲着他厨子的身份来的。
这是何雨柱心底埋得最深的刺。
他总是都高调的强调自己的工作如何如何，就是在掩饰这种自卑。
而林阳生得实在是太好！
个子高挑，五官俊朗。
尤其是这次回来，整个人的气质变了。
明明就是个普通工人的孩子，却有一种高贵的冷淡。
好像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们这些蝼蚁似的。
这个变化，让何雨柱第一眼看到他，就十二万分的瞧他不顺眼，想要找他的麻烦，想要把他踩在脚底下！
尤其是看到秦淮茹两眼发光的看着林阳的时候。
其实，不止是秦淮茹，但凡是个异性，上到六十，下到六岁，对林阳都有好感。
何雨柱看得出来！
他嫉妒得简直要发疯了！
可是。
现在，他不仅没能把林阳踩在脚下，还被拿来和林阳对比。
并且，输得十分惨烈！
这些人把林阳奉若神明，却恨不得将他踩进烂泥里。
何雨柱双拳紧握，止不住的颤抖。
他胆汁都快要吐完了，已经吐不出来东西了。
“就因为我说了林阳几句，你们就这么对我？！”
何雨柱两只眼睛都红了。
他嫉妒得发狂。
就因为他说了林阳几句，这些人就朝他脸上吐痰，还说那些侮辱他的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要报警！！！”
“我要报警！！！”
何雨柱大声喊。
这次，他没有动手，优势在我！
大部分的人都下意识的慌了。
毕竟，这个时代，谁不怕见官呢？
然而。
还是有人有经验阅历的。
“别理他！”
“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又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我们主持正义，警察来了也不会抓我们！”
但是，他话音没落，有些热血份子已经上头了。
他竟然敢威胁我？！
一个卑鄙无耻的贱人，竟然敢威胁我们？！
怒火一下子冲上天灵盖，他们高声喊着。
“林医生一心一意我们老百姓，为了维护他的名誉，我们就算被拘留也值了！”
“说得好！”
“为了林医生，被拘留也值得！”
“为了林医生！”
“为了林医生！”
“为了……”
……
众人甚至喊起了口号。
“呵！”
“呸！”
“去报警啊？！”
“去啊！”
“呸！”
“怎么还不去？！”
……
一口口痰，没头没脸的朝着何雨柱吐过去。
他们一边吐着，一边推何雨柱。
对！
也不动手打他，就推他！
何雨柱的轮椅被推的不停的摇晃转动。
人们像逗弄小丑一样，拉着、推着何雨柱的轮椅。
更有甚者，故意将何雨柱拉到自己面前，面对面的朝他吐痰。
还有些女人，不会吐痰，索性直接朝他吐口水。
“呸！”
“呸！”
这一次，他头上，脸上，身上，胳膊上，腿上……
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被吐遍了。
何雨柱双手抱头，努力护着自己的头脸，却一次又一次被拉开。
直面那一口口痰。
愤怒、羞辱、无助，绝望，无数情绪涌上心头，何雨柱简直疯了。
他急切而又大声的喊。
“医生！”
“护士！”
“救我！”
“救我！”
……
在场的医务人员本来不想管何雨柱。
作为医务人员，不能亲自参与，已经很遗憾了，他们只能冷眼旁观，表明态度。
不！
准确的说，有几个医务人员，趁着别人不注意，自己也跟着众人偷偷的朝何雨柱吐了几口痰。
“各位患者以及家属们，请你们不要……”
“随地吐痰！”
“有话好好说！”
他们不紧不慢，象征性的出来阻止。
何雨柱双目充血。
这是随地吐痰的事儿吗？！
这些医生护士都是拉偏架的！
他们根本就是和这些病人以及家属一伙的！
甚至！
这些人就是他们的医生煽动的！
这种程度的阻拦，怎么会有用呢？
众人依旧我行我素。
医务人员装腔作势的劝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的痰都清完了。
“哼！”
“这次就放过你！”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侮辱林医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了！”
……
人们纷纷说道。
何雨柱狼狈极了，头上身上都是黏糊糊的痰。
极致的愤怒和屈辱使他丧失了理智。
“报警！！！”
“我现在就要报警！”
“我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还有你们医院！”
“纵容放任这些人侮辱我，你们也有责任！”
何雨柱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
他忍住下身剧烈的疼痛举步。
然而。
地上，他的呕吐物，众人吐的痰、口水，在他的轮椅以及人们脚步的摩擦下，到处都是。
“呲！”
何雨柱脚下一滑，直接一个大劈叉下去。
“啊！”
何雨柱“嗷”一嗓子，惨叫一声，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