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柔脱口而出，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母亲。
方月茹欲言又止，不知是否该说出自己心中怀疑的事来。
林清柔就这样看着母亲，观察到了她的表情变化，又联系上自己的症状，忽然明白了过来。
“娘，您不会以为我是...有孕了吧？”
方月茹闻言轻轻点头，“我是有所怀疑，但你说你昨日才开始有这个症状，这倒是不像。不过无论是与不是，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也不能找大夫来看了，以免节外生枝。等你进了王府，再让王爷找人来给你诊脉。若是真怀上了，这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他自然会重视，到时候你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那还不是直线上升。”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林清柔感觉自己已经飘飘然了。
若真是如此，到时不管是纪薇薇还是唐颖倩，在她的孩子面前都得靠边站。
“娘，您说的有道理，若真是有了，也得让王爷第一个知道这个喜讯才是。不过，若是没怀上呢？那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方月茹摸了摸女儿的头，“傻孩子，在确认这件事之前，自然是不能透露半个字的。你只要表现出你不舒服的症状，至于剩下的，就看大夫怎么说。怀上了当然是喜事一桩，若是没怀上你也不必气馁，你还这么年轻，只要能留住王爷的心，孩子早晚会有的。而且若是你没怀孕，那今晚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王爷彻底迷恋上你，日日想着你。”
林清柔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双颊绯红，腼腆一笑。
“娘，您放心，女儿明白了。”
方月茹闻言一笑，欣慰道：“我就知道，我女儿这么聪明，定能领会娘的意思。你们之前也是有些情分在的，你得利用好这一点，这样才能让王爷更喜欢你，明白吗？”
林清柔知道母亲指的是那日在宫宴发生的事，虽然他们二人当时都已经不受控制了，但她看得出来，萧景逸那日对自己的表现是满意的。
林清柔一想到那日的事又是小脸一红，害羞地点了点头。
“娘的意思女儿都明白，我一定会把握好机会的。”
方月茹闻言十分欣慰，“好，我的柔儿做事向来妥当，娘很放心。我的女儿将来一定会站在最高处，把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全部都踩在脚下。娘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也相信这一日终会来到的。”
林清柔闻言眼圈一红，这个世界上终究只有母亲会真心希望她好。
“娘您放心，女儿定会努力登上高处，然后就来解救您。其实相比于我自己，女儿更担心您在侯府的处境。方月晴此人女儿虽然没有见过，但光是听您讲述便知此人心机之深。如今她马上要坐上主母之位，定会报复您的。女儿现在还没有能力保护您，您一定要多保重，照顾好自己。再给女儿一些时间，等女儿一朝得势，便可以救您于水火之中。”
方月茹知道女儿孝顺，欣慰道：“柔儿你能有这份心，娘就已经很开心了。娘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能过得好，娘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你答应娘，若是有一日娘死在这侯府之中，你千万不要鲁莽，也不要冲动，不要急着替我报仇，事事都要以你自己为先。等你真正有了能力，再考虑这件事不迟，娘不会怪你的。”
林清柔一听这话便有些不悦，嗔道：“娘，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你福大命大，定会长命百岁的。女儿还想着以后得了势，带您一起过好日子呢。”
方月茹闻言一笑，也明白自己不该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说这样丧气的话，这也会影响女儿的心情。
“好好好，都是娘的错，娘不该说这样晦气的话。我女儿今日出嫁，咱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娘祝你幸福。”
听了这话林清柔才又恢复笑容，撒娇道：“谢谢娘，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方月茹十分不舍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时辰也不早了，娘给你梳头吧，然后让夏菊给你梳妆，今日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虽然在其他人看来女儿不过是康王府从偏门抬进去的一个侍妾，但在方月茹眼中女儿今日却是最美的新娘，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林清柔的准备过程冷冷清清，只有方月茹、夏菊和温嬷嬷三个人陪着她，但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都是她最亲的人。
原本侯府女儿出嫁都要拜别老侯爷夫妇，但林清柔毕竟只是个侍妾的身份，倒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而老两口深觉林清柔丢了侯府的脸，也没有见她的想法，此事也就作罢了。
林燕明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来见了林清柔一面。
毕竟父女一场，女儿出嫁，他这个做父亲的好歹也应当告个别。
林清柔见到父亲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父亲早已厌弃她了。
“爹？您怎么来了？”
林清柔这一问倒显得林燕明不该来似的，问得他有些尴尬。
“怎么，柔儿这是不欢迎我吗？女儿出嫁，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不该来见一面？”
父亲那样对她们母女，林清柔心中不是不恨的。
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此刻还是想见他一面，得到他的祝福的。
林清柔赶忙否认道：“不是的，女儿只是没想到，爹还愿意来见这最后一面。”
“你以后就是康王府的人了，咱们父女往后见面的机会真就不多了，为父左思右想，还是应当来跟你告个别。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也不要再去计较了，重要的事过好往后的日子。康王府可不比我们自己家，上面又有侧妃和王妃，你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凡事多忍让一些，也别让王爷为难，明白吗？”
林燕明这番话听在林清柔耳朵里格外的刺耳，这句句都在说她从前不懂事。
还让她处处忍让，却一个字都没提关心她的话，与母亲说的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