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犯无咎的乌获,太清楚一个剑修想的是什么,他早就知道赢无名有一剑没有斩出,一直都在提防这一招,所以当夜歌未竟动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
刹那间,夜歌未竟就已经斩到了犯无咎的脖颈上!
黑红色的符文在一瞬间凝聚,变成两道绞在一起的圆环,死死地卡住了赢无名的夜歌未竟!
无数的鬼头从黑红圆环的缝隙中涌出,如同蝗虫大军,啃食着夜歌未竟散发出来的剑气,不断地削减着夜歌未竟的威力!
赢无名在算乌获的余力,乌获同样在算赢无名的余力!
就算赢无名还有品质极高的丹药,以他现在的身体也难以再服用!子夜屠城与正午戮神乌获也早就领教过了它们的威力,夜歌未竟的强悍之处也在与犯无咎的无数次交锋中完全显现而出!
乌获算准了赢无名剩下的所有力量,笃定自己的“真罗魔相”能够接下这一剑,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向着赢无名出手!
倘若赢无名的夜歌未竟能够先一步斩下乌获的头颅,那就是赢无名能活下来;可若是赢无名无法做到,那赢无名就必死无疑!
子夜屠城与正午戮神的狂暴剑气尽数灌涌到夜歌未竟之中,使得剑身的黑色进一步深化,夜歌未竟也向前半寸,稍稍斩开了那黑红圆环!
然而,乌获脖颈的这十寸的距离犹如十万丈一般,赢无名拼上所有的力量也无法在一瞬间走完!
赢无名确实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准备的所有手段都已经耗尽!不过,他还有一件未曾准备的东西——剑丸!
不久前才从那柄古石剑下争来的剑丸,蕴含着无尽狂暴的剑气,正是赢无名所需的力量!只不过现在的赢无名使用这东西,就算没有乌获这个威胁,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来不及思考,甚至是在出剑之时,赢无名便预料般地将剑丸激发!
嗡!
恐怖的剑气在赢无名的体内爆发,犹如万千利剑一样,切开赢无名的经脉与血肉,沾着赢无名的鲜血涌入到了夜歌未竟之中!
一股血色从夜歌未竟上浮现而出!
“夜歌未竟,给我斩开他!”赢无名的意识在怒吼!
由欧阳大师亲手锻造出来的夜歌未竟,虽是为赢无名量身打造的,但其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可供赢无名驱使,却始终未曾真正地臣服于赢无名!
此时此刻,赢无名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按理说更不可能让夜歌未竟臣服,可在这样的绝境之中,赢无名所显现出来的恐怖气势与杀意让夜歌未竟感到颤栗,它清楚唯有赢无名这样的人才能将自己的力量尽数发挥出来!
嗤——!
夜歌未竟斩开黑红圆环,迅速地切开乌获的血肉,斩到了他的脊骨上!
就在此时,犯无咎出现,挡住了夜歌未竟的前路!
赢无名跟乌获对战了如此长的时间,他清楚犯无咎是一柄在材质上不逊色于夜歌未竟的刀,即便夜歌未竟能够斩开犯无咎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有着犯无咎的阻挡,赢无名斩不下乌获的头颅,那死的就会是赢无名!
铮!
然而,赢无名突然松手,夜歌未竟绕着犯无咎飞旋,在不斩断犯无咎的情况下斩下了乌获的头颅!
狂暴的剑气瞬间爆涌进乌获的身躯与头颅之中!
乌获的拳头微偏,擦中赢无名的身体,恐怖的力量让诛雀形成的铠甲崩碎,也让青帝甲破裂,将赢无名轰飞而出!
保持着出拳姿势的乌获与赢无名交错而过后,忽而尸首分离,无数的鲜血飞溅而出!
夜歌未竟被犯无咎挡下了这么多次,犯无咎刺入到乌获体内的场景他也亲眼看到过,他已经预料到犯无咎会挡住自己的剑,所以他出手时便已经决定让剑飞旋!
乌获掌控犯无咎的能力足够精妙,可赢无名对飞剑的掌控只在乌获之上,不在他之下!乌获算准了赢无名的所有力量,赢无名同样算准了乌获的力量与准备!
这一剑,赢无名早已经算好了一切!
在这生死的最后一刻,终究是赢无名更胜一筹!
被崩飞而出的赢无名立刻操控身上的诛雀,化成炎翎流火,刺向乌获的尸体,将携带的数张大日焱符引爆!
轰——!
冲天火起!
砰!
赢无名撞飞到杂草乱石之中,用仅存的力量操控数张符篆环绕在四周戒备,他周身永恒之火燃起,燃烧着体内杂乱的元气,以稳住自己体内的伤势。
远处的火焰与元气都在发出爆鸣,乌获的尸体几乎化成了飞灰,绝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
赢无名确认乌获已死后,立刻召回夜歌未竟等法宝,并将乌获尸体上残留的东西与那柄犯无咎一起带走,转眼间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苍穹上的雷霆尤在轰落,各种恐怖的元气四散乱舞,几十里外的荒山都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崩飞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整个惊鸿山的生灵,都齐齐向着此处望来,眼神中有惊奇也有惊恐。
不少实力强大的妖兽来到了这元气风暴的边缘,警惕着四周的元气,想要探查到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宰治予等人从天古剑宗的废墟之中出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此处,他们都没有放弃万剑图,这些日子里在惊鸿山中兜兜转转,遭遇了数种诡异的事情,也追寻到了一些战斗的痕迹。
现在,宰治予等人从不同的方向赶到了此处,从远处看着这里的战斗痕迹,皆心惊不已。
单单是残留下来的元气,都让霸体境的强者不敢轻易上前。
“他们竟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战斗?”
“幸好是在这里发生的战斗!”
众人都清楚,如果是在废墟内发生这等对战,那所有人都会卷进去,多半是不可能活命的。
“究竟是谁活下来了?”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人与所有生灵都怔怔望着这里毁天灭地般的景象,陷入到了绝对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