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宫。
芙才人缓缓进了乾宫，狐狸眼荡漾着水波。
进了内室就瞧见了正坐在那里的皇上，赶紧上前行礼问安。
沈朔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坐吧！”
见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芙才人眼皮微微跳动，心里头涌上几分惧意，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沈朔目光盯着她，随后露出了笑容，“爱妃可会舞？”
芙才人点了点头，入宫的女子大都是多才多艺，舞蹈自然也是会一些。
“皇上若是想看，妾现在就可以为您起舞。”
沈朔黝黑的眼眸深不可测，指腹在桌面上划过，“甚好，那由朕给你加乐，来一曲《求凰》。”
芙才人面露出淡淡的红晕，抿唇点头，但目光也透着几分想要表演的欲望。
皇上亲自给弹奏，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芙才人想到此处，心里也有决断，定要一舞惊鸿，彻底的笼罩皇上的心。
乐声响起，她缓缓的解开了外纱，留下里面那身淡粉色的细裙，微微抬起露出了白皙的藕臂。
脚步轻盈，带着腰肢旋转而上，整个动作行如流水。
越跳到了后面她越是拼尽了所有的技巧与力气。
沈朔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拨动琴弦节奏加快了很多。
芙才人显然是感觉到了皇上的变化，嘴角泛起了自信，游刃有余的跟上了节奏。
一曲毕，芙才人缓缓的停了下来，额间泛起了一层薄汗，她对着沈朔露出笑意。
“皇上的琴技高超，妾差点都赶不上皇上了。”看上去很谦虚，实则是想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毕竟她这一舞，契合节奏很完美。
沈朔眼中淡然，最美的舞姿他早已经见识过了。
他手掌轻轻拍了拍，“没成想爱妃的舞技这般的好，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听到他的赞赏，芙才人来到了他的身旁坐下，那双狐狸眼弯起，红唇微微张动。
“皇上喜欢便好。”
她的手指微微弯起就要勾到了皇上的衣领，声音幽远，“皇上，妾这身上的花香好闻嘛？”
那是一种媚态。
只是没等她靠近，外头的苏明就走了进来，禀报：“皇上！”
他并未提及是何事，反倒是看了几眼那芙才人，欲言又止。
芙才人手收回，眼帘垂下掩去了眸中思绪。
沈朔瞥了一眼那苏明，没好气的道：“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来扫兴。”
随后又直接道：“罢了，爱妃你先回去吧！朕到时候再来瞧你。”
得到皇上这话，她就算是不想走也没有留下的借口，只得规矩的退下。
等人走了，苏明稍稍的松了口气，与皇上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清明。
“皇上，可察觉了异样？”
苏明询问。
吕素是旁人派来的毋庸置疑，今日做法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细，入宫来的目的，必然不会是夺宠那么简单。
沈朔嗤嗤一笑，“为了躲过入宫审查，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她的舞步到了后期，看得出轻功的底子。”
苏明脸色微微变化，赶紧的说道：“皇上，岂不是很危险，要不让人把她直接关起来审问？”
沈朔摆手，“打草惊蛇，目前还不知道那些人放她入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苏明低头应下。
沈朔站起身，隐隐闻见了一股子奇怪的芳香，应该就是刚刚吕素身上的。
几乎是同时，苏明低低的惊呼，说道：“皇上，这木牌是不是变色了？还是奴才看花眼了？”
听到他的话，沈朔低下头，就看到了腰间的木牌的颜色确实是浅了。
“唤张太医过来。”沈朔说道，眼神里闪过了光亮，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让吕素进宫的真正目的了。
.......
“皇上，根据老臣初步推测，有些像是婆娑香，此香是无毒，但却是........”
张太医有些迟疑的看着皇上。
沈朔颔首，直接说道：“说吧！”
想到这里，张太医赶紧说道：“婆娑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香味，老臣之前也是偶然闻过一次，记忆深刻，若真是婆娑香的话，它对男子有催情之效。”
“老臣还在偏书上瞧过，有些女子会用婆娑香通过特殊手法，长久控制男人心智，甚至让其抛妻弃子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当然那是传闻，没有谁考究过。”
张太医一时说的高兴了，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自己的知识储备。
沈朔眉头轻挑，若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事情就明了很多，真是费尽心思呢。
“在哪里闻过？”沈朔看了一眼张太医，宫里头有这种香不早些上报？
张太医见皇上眼神里满是质问，赶紧跪地禀报，“皇上，微臣，微臣是在宫外偶然路过勾栏处，然后偶然闻到的。”
他的语气微微颤抖，垂下眼帘有些闪躲。
沈朔看着他，走到了他的背后，手掌轻拍他的背部，“兹事体大，张......”
没等他说完，只见那张太医立马磕头，“皇上，前段时间臣去了勾栏处听曲，然后碰到了一位叫碧春的花魁娘子，也是那天闻到的，除了这个臣再无别的了！”
张太医几乎是一口气交代了，若不是那天闻到这个味道深刻，也不会皇上一叫他过来就察觉了。
勾栏处可以出现，但若是皇宫出现这种东西就非同小可了。
沈朔目光微微闪烁，“解法？”
张太医抿唇，弱弱的看了一眼皇上，“轻则鱼水之欢。”至于偏书说过的迷失心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
“你再去那勾栏处寻这药的作用源头，解药若是没有，那就想办法制出。”沈朔说着。
“是。”张太医见皇上吩咐，就算没把握，也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看着他离去，苏明才上前，眉眼里满是担忧，“皇上，是不是还要多派几人盯着芙才人？”
目前看来，这芙才人的来路复杂的很，甚至还会这些邪门的玩意，他是着实担心自家皇上。
“先观察吧！”沈朔抿唇，拿起了书桌上写好的三封信递到了苏明手里，“太后寿辰，普天同庆，召景王，瑞王，恒王入京内拜寿。”
苏明手微微颤抖，这三位王爷都是皇上的兄长，自皇上登基起，都不曾入京内，如今皇上召他们入宫拜寿，这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