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杭合的公寓中，杭合与成霜正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
他们近期暂时不用上学。
天水市第六中学目前经过一匿名人员的携证据举报，此刻已经被停课查办了。
据可靠消息透露，学校高考前是不会复课了。
而至于杭合与成霜二人，杭合倒不太担心。
杭离答应了替二人处理学籍问题，几天后就可以去新学校。
杭离甚至提议替杭合把学位证也安排好，但杭合还是拒绝了。
对杭合而言这并没必要。
至于对成霜而言，杭合觉得她需要这样一段经历。
“杭合哥哥。”成霜慵懒地叫道：“我饿了。”
“我也饿了，想吃什么？”
“炸鸡？”
“你不怕胖啊。”
“嘿嘿，不怕，先吃饱再说。”成霜笑嘻嘻地说道。
杭合无奈的笑了笑，拿出手机递给成霜：“点吧，不过我不是给过你零花钱了吗？”
“我想把那份钱攒下来。”
“攒下来做什么？你要什么我直接给你不就好了。”杭合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行！”成霜摇了摇头：“那样代表的意义就不同了。”
“代表的意义？”杭合神情更加不解。
“嗯，杭合哥哥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想送杭合哥哥一份礼物，但如果直接管你要钱买的话总感觉怪怪的。所以我想自己攒零花钱买给你。”成霜小声说道。
杭合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好，那你想攒就攒吧，我期待你充满意义的礼物。不过缺钱的时候还是要说的。”
“嗯，我知道了。”成霜按下手机上的订单支付按键，将手机还给了杭合。
“杭合哥哥，你说我们以后会怎么样呢？”
杭合听到成霜的话，杭合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成霜问的是未来的安排，可自己却总是忍不住想到与神的赌局。
“杭合哥哥？”
“啊，我没有走神，我在想你问我的问题。”杭合笑着说道：“我的话应该会上完大学，然后找个清闲的工作或者做点小生意吧。至于你的话，我会让你上完大学。至于之后，你想上班我就替你找份工作，如果你不想的话也可以闲在家，我们有钱，你也不用非得上班。”
成霜忍不住看向杭合：“杭合哥哥，我总感觉你好厉害，什么都能办，无所不能的样子，还那么有钱。”
杭合笑了笑，稍加思索后说道：“之前跟你哥哥在外面打拼的时候留下的底蕴，当时赶上好时候了，运气好。”
“真的吗？你真的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吗？”成霜忍不住问道。
但她忽然想起杭合的家庭情况，于是急忙说道：“对不起杭合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杭合笑着说道：“我不在意的。而且我们也不算是家人了。至少对他们来说我不再是他们的家人了。”
“杭合哥哥是我的家人！”成霜握住杭合的手，认真地说道：“对我来说，杭合哥哥永远是我的家人！”
杭合愣了愣，随后反握住成霜的手，笑着说道：“就算你这么说，一会儿我也不会帮你取外卖。”
“杭合哥哥怎么这样...”
“我也懒啊，外面那么冷，我才不去呢。”
“那等会儿我不分跟你吃了。”
“我才不馋呢。”
拌嘴声不断从房间内传出，让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快乐的氛围。
只是杭合没有看到，此刻杭离就站在他的身后。
杭离刻意对杭合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没人注意到，杭离此刻看向成霜的双眼充满了杀意。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杭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讯息，随后说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吃完就早点睡觉。太晚的话就别出去了，在我这边睡吧。”
“好，杭合哥哥小心点。”
杭合刚刚离开，杭离的手中顿时涌现出了一股黑雾。
而他的手也缓缓伸向了成霜的脖子。
但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将手从成霜的脖子处挪了开来。
“杭合，希望我对你的怜悯不会害了你。”
苏栩星的公寓中，她依旧在查看着那晚封印结界留下的档案记录。
她总感觉这其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异常。
比如成洛暴走的原因。
苏栩星了解成洛，他的心性很坚定，绝不会轻易暴走。
她依稀感觉到，似乎是有一股力量驱动了成洛的暴走。
忽然，她的门铃被按响了。
苏栩星收起了档案，疑惑的上前打开了门。
“小韵？”
“栩星姐。”
“快进来，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些东西没想清楚，想来问问您。”林韵笑着说道。
“好，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苏栩星为林韵端了一杯水，随后问道：“是什么问题？”
“我想问栩星姐，会有障眼法让灵魂对施法者感到害怕吗？”
苏栩星轻轻点了点头：“有的，施法者将自己伪装成什么地狱恶魔什么的。不过现在没什么人用了，风险太大，失败的话还会激怒鬼魂，得不偿失。”
“那这种法术也能做到让一群灵魂感到害怕吗？我是指从心底的那种恐惧。”
“那不可能，没有一种咒语术法能做到这种地步。”苏栩星果断的摇了摇头。
“栩星姐你确定吗？真的没有这种术法吗？”
“我确定，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原理就行不通。”苏栩星点头道：“障眼法的根本就是改变自身的能量波动，让能量交流之间形成误差，因此让对方误解自己的身份。但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明白一个概念，那就是能量共振。只有能量产生共振，双方的能量之间才能产生交流甚至是误差交流。但如果要同时影响大批量的灵魂，那产生的能量振动以及供给能量振动的能耗是不可想象的。且不说能否提供这么大规模的能量供给，个体灵魂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能量振动。”
林韵有些茫然的看着苏栩星。
苏栩星轻轻一笑，继续说道：“给你举个例子吧。如果用障眼法影响一个灵魂需要一个单位的能量振动。那影响十个灵魂就需要十个单位能量振动，这个你能明白吧。”
林韵点了点头。
“好。但这就涉及了一个问题了，灵魂在承受共振时并没有办法分摊承受，承受这十个单位能量振动的只会是每个灵魂个体。也就是说，对十个灵魂释放十个单位的能量振动，和对一个灵魂释放十个能量振动没有区别。结果就是它们都会被这能量振动所撕裂！所以从原理上来说，你的那个猜想根本无法实现。”
林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苏栩星看着林韵的样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是想问寒林的事吧。”
林韵没有回答，但她好奇的目光已经给了苏栩星答案。
“我那天也看到了他的举动，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障眼法。”
“那是什么？”
“我很难解释，我只能告诉你，寒林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很特殊。但如果从客观角度上来说的话，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那些鬼魂之所以惧怕寒林，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强大！”
“强大？！”林韵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栩星。
苏栩星点点头，说道：“小韵，跟我们接触了那么久，你对我们几个人也有所了解了吧。”
林韵没有回答，只是等着苏栩星继续说下去。
“你应该知道了，除了体术以外，我们五个人的战斗方法各不相同。我和子成一样，都是依赖于咒语，蓉蓉比较特殊，她主要依靠于她的家传手段和精神力。至于路让，你应该已经发现了，他是一把刀，他的战斗都依靠于他的灵魂能量。”
“可是...”林韵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的能量为什么会那么强大？一般的刀如果像他那样挥霍能量的话早就...”
“因为他的灵魂发生过变异。”苏栩星开口道：“在他家人死的那晚，他的灵魂在机缘巧合下融合了所有他死去家人的灵魂，因此他的灵魂才能如此强大。路让现在的体内有着四个灵魂的能量，这也是那晚他能硬撼成洛的原因。”
林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那寒林呢？栩星姐，你刚刚说过寒林比较特殊吧。”
苏栩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小韵，你知道魔狼吗？”
“知道，很棘手，很危险。我们当初面对魔狼时都要聚集十数个甚至数十个猎人去围剿。”
“没错，魔狼的确那么危险。”苏栩星继续说道：“而我们曾经执行过一个任务，有人发现了一个魔狼巢穴，里面有整整十七只魔狼！”
林韵惊讶地张大了嘴。
“当时的我们年少轻狂，仅凭我们几个人就要去完成那个任务。寒林极力地阻止我们，但我们还是去了。我，成洛，凌蓉蓉，路让，常子成，就我们五个人，去围剿十七只魔狼！”
“结果你也能猜得到，我们输的很惨。好在常子成关键时候想到了逃生方法，我们才活着从魔狼巢穴逃了出来。”
“但我们的举动也彻底激怒了那魔狼群，它们开始大范围的对周围的人类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即便它们不需要进食和哺育。我们对此感到非常头疼，也对我们的莽撞感到后悔。”
“而寒林同样被魔狼群的举动激怒了。后来他只带了一把匕首，只身前往了那个巢穴。”
林韵不由得一愣。
“那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在那天之后，那十七只魔狼就都消失不见了。”
林韵似乎是没听明白苏栩星的话，满脸疑惑的看着苏栩星。
但随即她便浑身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说，寒林单枪匹马解决了那十七只魔狼？！”
“从结果上看是这样的。”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难道寒林同样是把刀吗？”林韵不可置信地问道。
“对于他是否是刀的问题，我们根本无法测试。”
“为什么？”
“首先，我们从未亲眼见到过他使用灵魂的力量。”苏栩星认真的说道：“其次，即便我们对他进行灵魂裂缝测试，得到的结果也根本无法参考！”
“无法参考？为什么？”
“因为从寒林展露出的能力来看，他完全有可能改变我们的测试结果，也就是说即便他是刀，他也可以凭借能力将测试结果从是刀改变为不是刀！”
林韵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苏栩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关于他的能力我有两个猜测，但也只有两个猜测，这两个猜测注定得不到证实。你想听吗？”
林韵点了点头。
苏栩星开口道：“寒林很可能具有改变现实的能力！”
“改变...现实？！”林韵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栩星。
“没错。他的大脑即便是放在全人类中也已是出类拔萃，因此他对事物比一般人看得都要透彻，也能比一般人看到更深的本质和真相。所以我觉得，他或许能做到通过控制改变细微的能量变化从而引发因果律，进而改变事情的发展进程，最终达到改变现实的目的！这其中的复杂程度难以言喻，但凭借寒林的大脑，我相信他绝对能做到！”
林韵脸色煞白地咽了咽口水。
“那你的第二个猜想是什么？”
“他的灵魂。”苏栩星沉声说道：“我们可以不深究改变因果需要消耗多少能量，但如果寒林每次行动都进行了因果变更的话，即便其需要消耗的能量再少，寒林这些年出手的次数累积起来也足以榨干一个灵魂！更何况这只是我们看到的，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或许展露出过更可怕的能量，比如那次的魔狼群。”
“所以我的第二个猜想就是，他的灵魂或许能做到自我繁殖！”
“灵魂的...自我繁殖？”林韵喃喃重复着苏栩星的话，像是害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这个概念她以前闻所未闻。
但通过字面意思她已经能感受到这种力量的恐怖。
通常来说，灵魂的诞生流程是先进行肉体的交合，在新的肉体诞生后，两具肉体承载的灵魂会分别剥离一部分力量注入新肉体中，这便诞生了新的灵魂，而原本灵魂缺失的部分也会在自我修复和渡口的修复中重新补回。
而有的灵魂的魂壳会碎裂，灵魂会溢出魂壳供精神控制，做出一些人类本做不到的奇异现象，这便是刀的产生。
但刀对于灵魂力量的使用是要消耗灵魂力量的，过于强大的能力也会消耗格外多的力量。一旦消耗过度，灵魂便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如果灵魂的能量被一次性榨干，灵魂将会彻底消散，宿主也会就此死亡。
但如果寒林真的能做到灵魂自我繁殖，那就代表了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过度消耗的概念。
无论他如何使用灵魂能量，只要他的灵魂还存在，那他的灵魂就有复原的可能。
最可怕的是，灵魂的自我繁殖，他的灵魂力量就很可能没有上限！
随着时间的积累，他的灵魂很可能积累到足以数十甚至数百个灵魂的强大地步！
自我繁殖，就等同于寒林拥有一个用不完的能量库！
“现在你明白他的强大了吧！”苏栩星苦笑着说道。
“过于强大的人类，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另一边，杭合在收到寒林的定位后，发现定位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便立刻向着定位位置赶去。
很快他便赶到了一座还在建造的工地楼下。
杭合给寒林发去了位置。
而寒林也很快给了他回复。
“从后门进来，我在楼顶等你。”
杭合在找寻片刻后便找到了入口。
他进入了工地，随后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楼顶。
楼顶上，一个少年正站在这里，而天台的中间还燃起了一堆篝火。
杭合缓缓走到寒林身旁，与寒林并肩而立，看着这座城市。
城市此刻依旧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可杭合觉得，这堆篝火才是此刻城市中最亮的光。
此刻，二人的神情此刻无比严肃。
就连一直以来玩世不恭的寒林此刻也收起了浮夸的态度。
他平静地转过头看向篝火，脸上浮现的是前所未有的庄重！
一阵手机闹钟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寒林关掉了手机闹钟，随后看向杭合说道：“到时间了。”
杭合点了点头。
寒林看着杭合，认真地说道：“杭合，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不用为了存活而为难自己，我可以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并且从此不再被猎人发现。事实上，这是成洛他们一早就答应你的吧。你放心，他们做不到，但我做得到！
“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一旦踏上这条路，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杭合沉默许久，轻轻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也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这样也许不会让我的人生更好，但或许能让它更有意义。”
“只是这样吗？”寒林微笑着看着杭合。
杭合无奈的笑了笑：“而且我也必须承认，猎人值得被尊重。虽然很危险，但身为猎人活下去，要比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轻松的多。”
寒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抬头看向天空。
杭合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月亮是月牙形的。
和猎人的纹印一样。
“杭合，你知道这纹印的意义吗？”寒林问道。
杭合摇了摇头。
寒林笑了笑，尴尬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个传统。它肯定是有意义的，只是数千年的流传，恐怕它的意义不知在哪一年之后就失传了。不过杭合，我想听听你对它的理解。”
“嗯...月牙，虽然自身被剥夺了许多光芒，已然残缺，但它依然选择用剩余的光芒照亮着世界，给迷失在黑夜中的人一丝光明，就像猎人一样。”
“嗯。”寒林点了点头：“是标准答案，但不是我想听到的，也不是你想说的。”
杭合一愣，随后叹了口气：“不就是个纹身嘛，哪来那么多意义了。”
寒林顿时笑了出来。
“这才是我想听的。”他猛地拍了一下杭合的肩膀：“既然成为了猎人，就不要去考虑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了。要么生，要么死！你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杀死所有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说完，寒林看了一眼正在被灼烧的烙铁，随后看向杭合：“你准备好了吗？”
“还是有些害怕，为什么不能跟他们一样用纹身？”
“因为你是学生，所以不能给你纹身。”寒林摆了摆手说道。
杭合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杭合，接下来请你跟我念一遍誓言可以吗？”
杭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杭合。”
“我，杭合。”
“今日自愿接受月纹的依附，成为一名猎人。”
“今日自愿接受月纹的依附，成为一名猎人。”
“我将会把我的全部奉献给与超自然的对抗，包括我的生命，以及我的灵魂。”
“我将会把我的全部奉献给与超自然的对抗，包括我的生命，以及我的灵魂。”
“我愿彻底脱离光明，融入黑暗，与黑暗抗争到底。”
“我愿彻底脱离光明，融入黑暗，与黑暗抗争到底。”
“面对黑暗，我绝不妥协。”
“面对黑暗，我绝不妥协。”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