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如同重新开机那般，洛芸的思维从深海中浮起，刚回到这现实中，便听到服务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已经穿好衣服的苏妍正侧躺在另一张床上，一只手撑着头，脸上带着邪笑，用七分欣赏三分侵略的眼睛看着她。
洛芸起身，看向服务员手里递来的镜子。
只是短短的两三个小时，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技艺，竟能让容颜变化的如此之大。
肉体会遭受磨损和时间的侵蚀，可灵魂不会，无论多少年，灵魂仍旧是最纯粹，最美丽的模样，因而，即使是最完美的肉体，也难以和灵魂相比。
可这服务员的技艺，简直完美的还原了那灵魂的模样。
刹那间，“洛芸”仿佛看见了半年前，在虚无中见到那灵魂时的样子。
也是如镜子般完美，纯洁。
那是唯有天使和圣人，才能拥有的完美的容颜，无论是谁都会为之沉醉，被其吸引。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美丽，自己才愿意去帮助她，才愿意，接手这烂摊子吧。
她痴了。
被这容颜迷醉了。
“怎么样，这里的技术还不错吧？”
从洛芸表情中看到惊讶和触动的苏妍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嗯。”
洛芸诚恳的点头。
她转过身，看向苏妍，轻声道谢。
“谢谢。”
明明只是简单的谢谢，却仿佛丘比特的羽箭射入苏妍的心中，一时间心脏砰砰直跳，为掩饰尴尬，苏妍清了几声，才假装不咸不淡的说：
“谢个屁，刚才就说过了，你既然是我秘书，自然就应该以最体面，最好看的模样为我服务，这也是为我的门面着想。”
“嗯。”
一个话题结束，苏妍立马又紧跟了一个：
“不过模样是解决了，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
“衣服，刚刚我才说过的，你就忘了？”
洛芸回忆了一下，确实，苏妍说过这句话。
只不过记忆这种东西所需的存储空间较大，调动起来也比较麻烦，所以一般不重要的东西，她都会习惯性的扔进回收站，真的需要再调用出来。
她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脸，又侧眼看向一旁叠好的属于她的制服。
确实……
这容颜，不太适合那身衣服。
这个时候，苏妍的声音又传来了。
“虽然你的那件制服也算不错，但常服也是很重要的，秘书这门工作不分公休，就算是休息日，也有可能会见客户，要是没有几件上的了门面的常服，你怎么工作呢？”
“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洛芸摇头，她知道这里就算拒绝苏妍也会继续纠缠，索性就答应了。
“谢谢苏总。”
“这就对了。”
苏妍笑道。
“把衣服穿上吧，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嗯。”
几分钟后。
收拾完的二人离开美容院，来到四楼的童装区。
至于为什么是童装…
洛芸也好，苏妍也好，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其实对于这些商城里的衣服，苏妍都是不太满意的。
质量和名气虽然都有，也算的上中上层，但终归不是定制，也不是什么顶级的牌子，她家里的衣服，随便拿一件出来都顶得上这里十几件衣服。
只是问题在于，她确实没理由把洛芸给拐回家。
虽然不是不能考虑下药，但估计得手一次过后，好感就会清零。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这里了。
至少是自己的店，卖的东西也要安心一些。
“看看你喜欢什么，有感兴趣的说就行，我买单。”苏妍轻声说道。
“嗯。”洛芸没有感情的回答道，左顾右盼地看着四周五花八门的衣服。
见洛芸开始挑东西，苏妍也试着自己开始挑选起来。
这里的款式，相比于过去，好像要更多了一些？
看着店里的衣服，苏妍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多了一道这样的想法。
就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买过东西一样。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回忆起来，可洛芸的声音却打断了那即将出现的记忆。
“我去那边看看，苏总。”
“啊？嗯…行，你去吧，那我也去另外一边看看。”
苏妍下意识的回复道，刚才那种迷离的感觉消失了，苏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转而去帮忙挑衣服了。
她们安静的走在店里，除呼吸，还有一些细微的脚步外，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以至于昏昏欲睡的销售冠军都没有听到响动，还以为店内没来客人，仍旧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洛芸在周边逛了良久。
许多衣服，乍一看都算是可爱，可正要试着穿在身上，却又让人觉得不够，差了一些味道，亦或者是带着几分违和。
比如，洋服带来的莫名的贵气，又比如水手服带来的元气。
并不能说是坏处，不如说，在衣服的衬托下，能够多出这些元素，反而是一件好事，证明她可以驾驭任何衣服。
但，在洛芸看来，这些都不能完美的展现出那灵魂的模样。
也因而，原本只是想随便挑几件衣服的她，竟渐渐的苦恼了起来。
直到她看见，在被万花掩盖之下，竟有那么一件朴素的却让人完全无法移开目光的衣服。
那只是一条简单轻松的连衣裙。
整个颜色是纯白的，上面带着些许樱花的粉红。
可洛芸知道，这一件衣服，才是完美的。
她拎着那件连衣裙，头也不回，直接便冲进了更衣室。
而与此同时，苏妍也逛到了这里。
在这片繁花之中，她同样注意到了那纯白的连衣裙。
扑通。
一刹间，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自己衣柜里，那件让她下定决心的连衣裙，不是和眼前的这一件，一模一样么？
刚才被打断的回忆重新回到脑海之中，她总算是回忆起来些许片段。
她的确来过这里。
当时的目的，也是为了买衣服。
也是为了…
咔哒。
更衣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苏妍的注意力随之转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是身穿着那件连衣裙的洛芸。
如圣洁的天使，降临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