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清荷
通常情况下，古代富裕家庭的庭院都不止一个。拥有两重院落的属于有钱人，三重院落则是富贵之家，如果能住四重院落，那就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负担得起了。
此刻，道士所在之处正是钱府的第二进院子的偏房位置。这个地方平常是主人一家生活、待客、日常活动以及用餐之地，因此设有厨房也并不奇怪。
走出厨房，眼前便是一片空旷之地。此时夕阳渐斜，橙色的余晖越过残败不堪的院墙和屋檐，洒下一片光暗交织的萧条。
在墙角处，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道士轻轻用脚尖挑开松动的泥土，底下掩盖的竟然是一堆堆白骨......道士定睛细看，眼神骤然变冷。
这些全部都是人类的骨骸，甚至还能看到被肢解过的痕迹，仿佛是经过厨师处理后的动物残渣一般。从数量来看，这种残忍行径显然早在城池沦陷前便已存在，实在是罪大恶极！至此，道士愈发坚定了铲除这群恶人的决心。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厨房外的回廊走进了餐厅里，环顾四周后确认这里并没有贼人的踪迹，但却看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桌椅板凳。
餐厅外便是内院了，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桂花树，此刻因为无人照料，树叶已飘落大半，仅剩寥寥几簇挂在枝头，全然不见当年主人种下它时所期盼的那份富贵吉祥之意。
\"金子呢，老子的金子呢?! 你这老虔婆不是说那道士身上有金子吗，东西在哪儿?\" 突然间，一个充满怒意与凶狠的男人嗓音从院子里传来。
道士站在餐厅内，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棂望向院中，只见一名身着宋军头领服饰之人正紧紧抓住方才引领自己前来此处的老妪，几乎要将她整个拎起。
\"赵统领，您快快放开我......\" 在剧烈的晃动中，老妪艰难地挣扎着说道：\"我都说过好几次了，那道士与我接头之时手中的确拿着一袋碎金子，但他只是拿出来让我瞧了一眼便又收了回去，并没有交予我啊。\"
男子听到这话，怒目圆睁，满脸不信，手上愈发用力，捏得老妪脸色发青。
道士稳稳地端起手中的 m16，将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瞄准了老妪，随后微微晃动一下，又稳稳地对准了那头领的脑袋。
“那道士他妈的都被扒成光猪了！金子呢？你他妈的跟我说的金子在哪？！”赵统领怒不可遏地咆哮着。
道士嘴角微扬，轻轻一笑。他心里清楚得很，哪还有什么碎金子，早在之前就已经被自己收回到空间包裹里去了。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还心存幻想，妄图能在自己身上搜到金子。
“行了，赵老哥，现在这襄阳城里即使真有金子也没啥用处了。你还是赶紧放开那个钱家老太婆吧，要不是因为有她，咱们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啊，她家那些年轻的丫鬟们，可不都已经进了咱们的肚子。”
就在这时，正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之前曾对道士下体动手动脚的那个妇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赵统领哼了一声，一把将老妪推倒在地，转而隔着衣物一把抓住了妇人胸前那高耸的馒头，引得妇人一阵娇喘。
“清荷你这鸨母不懂，现如今襄阳城这鬼地方是有钱都没地方花，但只要我们能逃出去的话，那金子就是我们立身的本钱！”
“嗯……”叫清荷的老鸨子呻吟了一声，“说的轻巧，逃……怎么逃？那城墙上都是……”
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轻响传来，赵统领的脑袋瞬间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猩红的血水和惨白的脑浆溅得妇人满头满脸都是。其中还有一缕夹杂着毛发的皮肉，恰好落在了她那另一边从未被人临幸过的酥胸上面。
随后赵统领的身躯轰然倒下……
\"啊......!\" 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老鸨子，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前的血肉，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待她看到满手都是鲜血和脑浆的时候，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将惊恐万分的目光投向倒在地上、脑袋已缺了半边的赵统领身上，紧接着便发出一阵凄厉刺耳的尖叫声。
而站在一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老妪，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惨状后，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而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双脚本能地用力一蹬，转身拔腿便跑，速度之快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丝毫看不出她竟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可惜道士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对于他来说，这个钱府里的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必死之人。
只见道士迅速举枪点射，第一枪打偏了，但第二枪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老妪的上身。老妪惨叫一声，身体摇晃着扑倒在地，很快鲜红的血液便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流淌在内院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
当道士将枪口瞄准清荷那老鸨子的时候，正房里的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
古代士兵就算没有见过枪械，也能根据自己在战场上的经验做出反击。
他们依据射杀角度第一时间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餐厅。
子弹伴随着富有节奏的后坐力啾啾啾地射了出去，对方又是三人倒地，可此时对方的弩箭也已经准备就绪。
道士瞳孔一缩，向着一旁滚去，只听得咄咄咄咄的声音不停响起，弩箭穿透薄薄的门窗，雨点一般落在了他刚站立的位置。
清荷那女人倒是聪明，见己方这边不停有人死亡，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地躲进了正房里。
道士早就知道弩箭的厉害，他以前在某些历史资料上看到过介绍，最强的单兵汉弩在200米的距离内据说能射透三毫米的钢板，而这些薄薄的门板对于弩箭来说简直是不堪一击。
自己受伤了，就在刚才的躲闪过程中，一支弩箭擦伤了他的胳膊，叶明哲看着久久没能愈合的伤口这才惊觉到贞子此时并不在自己的体内。
剩下宋军逃兵缓缓向着餐厅逼近，此时的道士正躲在餐厅的柱子后面。
肯定有很多人幻想过自己穿越后如果有一把枪在古代就是无敌的存在吧，那这些人如果看到了道士现如今的处境肯定会明白单凭一把热武器在古代正面战场上的优势也仅仅只是射速更高，杀伤距离更远，其它的毫无卵用。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形下武器的优势反倒是微乎其微。
不过好在对方人数并不多，如果是面对真正的大军，即便是手里有枪也千万不要头铁，跑就对了！
道士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利用室内外的光线差，外面的逃兵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他却能透过门窗看到对方的位置。
他把枪口对向外面，再次扣动扳机，他这次没有点射，而是选择了压枪扫射。
一梭子子弹瞬间就被清空，子弹呼啸着撕碎门窗，木块木屑漫天飞舞，随之伴随着还有哀嚎倒地的声音。
道士不慌不忙的往弹匣里填装着子弹，丝毫不心急着看外面的战果。
又是一阵弩箭射来，这次大多都射了空，只有三两只钉在了道士身后的柱子上。
“里面的人，出来！我们谈谈，大家都是为了活着，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你们已经杀了我们五个人了，大家没必要不死不休。”
见拿餐厅里的人没办法，反而是己方不停有人死去，还活着的逃兵改变了对策，开始想着谈判。
听到这叶明哲笑了，对方错以为自己这边有很多人，而实际上呢却不知道只有自己一个。
“你们把活人摆上砧板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他说无冤无仇的？都说吃人肉上瘾，你们这吃了只怕不少于二三十个吧，你们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是人么？”叶明哲大笑着说道。
外面还活着的三个逃兵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这伙人吃人的事做得很隐秘，不会被人知道，因为那些人都进了他们的肚子。
“你们是什么人？是鞑子还是城里的幸存者？”其中一个逃兵看了一眼同伴，试探着问道。
“我是你爷爷……！”叶明哲子弹装填完毕，二话不说对着门外又是一阵扫射。
三名逃兵被这诡异的攻击方式杀得有些胆寒了，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在四下躲避之后转身就走，走得悄无声息极为干脆，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藏在柱子后的道士见外面久没动静，于是小心地走到了破烂的花窗前看向外面。
清荷没有走，最后的三个逃兵撤退的时候并没有招呼她，于是她就像一只受惊的沙鼠一样可怜兮兮地躲在正房的桌案底下。
在这里叶明哲找到了本属于他的衣服和佩刀。
但道士没有在第一时间换回自己的衣物，反倒是伸出脚踹在了桌案上，引得藏在下面的清荷一阵仓皇尖叫。
待得她看清眼前来人时，一张还仍有血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你！”
“没错，就是我……”道士嗤笑一声，拖过椅子坐在了桌案旁。
“看来赵统领他们死的不冤，王三哥想必也死于道长之手了吧。”清荷此时反倒是镇定了几分，言语也带着些豁然。
见道士没有说话，清荷壮着胆子从桌案下爬了出来，用衣襟狠狠擦了几下脸庞，露出原本就带有几分姿色的狐媚面容来。
清荷大概也就在不到四十的年龄，称不上什么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正是一个女子对男人诱惑最大的时候，至少在道士眼中是这么评价的。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身上衣物一件件除去，露出山峦有致，草谷丰茂的大好身材。
似乎是感觉到了严冬的酷寒，这副娇躯不禁颤抖了一下，胸前玉碗也随之摇晃。
而后竟就此愈发大胆的骑坐在了道士的腿上。
“奴家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自打进了那明月楼就知晓是千人骑万人尝的下场，奴家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没什么希望了，可上天似乎觉得我受的苦足够多了，于是我成了明月楼的妈妈，好不容易终于不用再去曲意逢迎讨好那些馋我身子的人了，但可悲可恨的是这襄阳城居然破了，一夜之间这里就成了人间炼狱，那些好看的皮囊真真是再也分文不值了，什么紫嫣云裳不是被凌辱致死就是被抓去充当了军妓，奴家这才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清荷用手抚摸着道士那多日没有打理的胡须，将仿佛被拳头打肿的上身伏在了道士的胸膛之上。
“我是被赵统领他们带来这里的，虽说是算得上救了我一命，但我同时也不得不依附于他们，以前是为了钱为了不挨打服侍男人，现在只不过换了种方式，那就是为了活着，那些被称为肉猪的人我从来没有下手害过他们性命。道长，只要能让我活着，你想怎么玩都行……清荷会让您满意。”
说完这些肺腑之言，清荷又抓着道士的手放在了自己丰腴的大腿内部。
“亦或者清荷身上这点皮肉也可以给道长食用，只是还请道长怜惜，莫要一次性就要了奴家的贱命……”
话说到如此地步，怎生让人不动容，道士本就是恨这些人不择手段吃人害人，但眼下这妇人模样的清荷却句句说得都是掏心掏肺的言语，这让他的杀心一下就消失了大半。
于是他从那温暖腴美之处抽回了自己的手，趁着自己还没完全冲动的时候推开了清荷。
“哐当”一声，一把飞镖被道士扔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杀你，你自裁吧，人肉这东西就好比阿芙蓉（鸦片，唐代由大食商人带入广州），吃了一次就会想第二次，久而久之就成瘾难戒，我今天如果放过了你，你日后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吃人，到那时候你终究难逃害人性命的结局。”
“道长您终究还是不愿放了奴家一命……”清荷缓缓跪倒在地，绝望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飞镖。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长剑出鞘的轻吟，一道清脆软糯的声音从道士身后响起。
“狗贼……你杀我汉室士兵，强迫女子做那苟且之事，现如今你还要逼人性命，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