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回过神来，顾年侧身将她换下来的高跟鞋装到鞋盒里。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顾年深邃的侧脸，头顶的灯光晕了淡淡一层橘黄，他整个轮廓一半映在光里，一半藏在暗处，有说不出的好看。
宋黎有些只觉得耳朵开始有些发烫，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心中腹诽，顾年不会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季千鸳坐在一旁，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戳着掌心，生疼生疼。
顾年站起身来，将鞋盒递给一旁的保镖，朝宋黎开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黎打量了下周围点点头。
两人都自动无视了季千鸳的存在。
宋黎站起身，跟着顾年离开。
车上，宋黎几度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宋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本想着解释外加表露心意的顾年，心头一梗，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长叹。
他到底在指望些什么，他怎么就能把希望寄托于宋黎开窍呢？
“你还是继续闭嘴吧，说的话没一句是人听的。”
宋黎斜睨着他，冷哼一声：“我本来就不是说给人听的。”
顾年偏头，看宋黎的目光幽深：“宋黎，我挺想把你的嘴24小时堵住的。”
“呵，巧了，对你，我也是这么想的。”宋黎不甘示弱。
司机抿唇，努力无视掉两人小学鸡一样的争吵，心中暗叹，宋家小姐的嘴完全就是少爷的复制体。
争吵结束，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司机很识相地打开了音乐，将声音调到一个合适的音量。
宋黎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和车流，眼皮开始打架。
顾年正低头看着财政报表，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喉结上下滚动几下，顾年侧目看着双目紧闭的宋黎，将音乐的声音调小。
“毯子。”顾年声音压得很低，司机将副驾上的毛毯递了过来。
顾年一只手托着宋黎的额头，一只手接过毛毯盖在宋黎身上。
像是姿势不太舒服，宋黎的头在顾年肩头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打在顾年的脖颈，鼻尖还萦绕着宋黎身上淡淡的香气。
财政报表上的字，他一个也看不进去，心绪在宋黎的呼吸间骤然混乱，心脏跳窜得不能自已。
此刻，就连呼吸他也难以稳住。
车停在宋家别墅门口。
顾年并没有叫醒宋黎，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沉睡，哪怕此刻肩膀已经发麻。
财政报表看到最后一页，宋黎发出一声嘤咛，悠悠转醒。
“我怎么睡着了？”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宋黎的声音有些哑。
意识到自己还靠在顾年的肩膀上，宋黎急忙弹开：“我怎么睡你肩膀上去了。”
见宋黎犹如避瘟神一般的迅速动作，顾年心中有些不快：“谁知道呢，上次是入错房，这次睡肩膀，谁知道下次又会对我做什么。”
顾年的阴阳怪气让宋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这话说的，我能对你做什么，我一个弱女子。”
顾年哼笑道：“是挺弱啊，上次一来就脱我衣服，扯我裤腰带，把我......”
“啧....嘶....”宋黎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不是说这事不追究不提了嘛。”
顾年感受到唇被一阵柔软覆盖，眼底一丝笑意，伸出手将她捂住自己唇的手握住放在一旁：“我的确说过不追究，前提是跟我结婚。”
“只要一日没结婚，这事我就提一日。”
宋黎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一时有些晃了神。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顾年紧紧握着，手背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
宋黎觉得手背好似被灼烧，滚烫又热烈。
将手抽出，宋黎逃似地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走。
一路跑回房间，宋黎才想起来录音的事情还没问。
踌躇片刻，还是给顾年发了个信息过去。
宋你离开：【你真的把录音拷到U盘锁进保险柜了吗？】
顾年：【你猜。】
看着顾年发来的两个字，宋黎气急，然后截图准备发到她们的小群里。
宋你离开：【图片】
宋你离开：【顾年这个狗东西，还是一如既往地嘴贱。】
发完后，宋黎就将手机扔到一边洗漱去了。
出来后，群里并没有任何动静，点进去也没看到自己刚刚发的聊天记录。
正纳闷，顾年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宋黎猝不及防，拒接点成了接听。
“狗东西？嘴贱？”顾年虚着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宋黎心中暗叹糟糕，不知道为何自己将吐槽的消息错手发给了顾年。
“说话。”见宋黎不说话，顾年的声音大了几分。
“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宋黎道歉。
顾年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听宋黎给自己道歉，以前无论怎么坑自己，事后都绝不道歉的，这一次......
宋黎停顿了两秒继续说道：“我不应该错把消息发给你，下次我一定看清楚头像和备注，你放心，下次骂你，我肯定不会再失手发给你了。”
顾年以为她是因为私下骂自己道的歉，合着是为自己消息发错人道歉。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
“没关系，可以理解，就是希望下次我不小心发错消息的时候，宋大小姐也能理解。”顾年含笑看着屏幕里不知悔改的宋黎。
宋黎得意的表情一僵，好看的眉蹙起：“顾年，你威胁我。”
“人之常情的事情，何来的威胁不威胁。”顾年神情不变。
“你放心，发错后我肯定会截图给你看的。”
“顾年~”
“宋大小姐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不许。”
“不许什么？”
“不许乱发消息给任何人，特别是我哥。”
顾年定定看着宋黎，语气极为认真：“宋黎，跟我结婚。”
宋黎看着他的眼睛，好看的瞳仁墨色沉沉，像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涡，漪涟层层，让人不觉沉沦。
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指尖发白，心头的异样感，此时变得更为强烈。
“我要睡觉了，再见！”宋黎急忙挂掉视频，平复着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