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后只是被禁足景仁宫？”年世兰觉得这惩罚也太轻了。
“娘娘别急，”贞淑安慰道，“皇上叫夏公公把剪秋和江福海都抓进了慎行司，想必皇后距离废后也不远了。”
“皇后倒了，还有熹妃，还有端贵妃……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年世兰看着翊坤宫上面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突然心生感慨。
“娘娘？”贞淑顺着她的眼神向上望去，看不懂，但贞淑觉着，主子的意思应该是要把甄嬛拉下马吧？
贞淑突然想起当初甄嬛从甘露寺回宫的时候，年家拿到了甘露寺附近村庄村民的供词，说甄嬛和果郡王曾以夫妻的身份出游，那九阿哥的身世依旧不做准。
皇后一事，也许是一次机会。
……
养心殿
“那些贱奴才是怎么说？”皇上问道。
“都已经招了，”小夏子回答，“除了招供谋害熹妃的事情，还吐了不少东西出来，其他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只有一件，奴才不敢不来禀报。”
“什么事啊？”皇上把玩着手串。
“皇上……纯元皇后的死因，与…与皇后有关。”小夏子不敢回答。
“大胆！”
小夏子立即跪下，“奴才不敢。”
皇上踱步到小夏子面前，盯着小夏子说道：
“你说，一五一十地说。”
“是，”小夏子苦着脸应声，小夏子把宜修害纯元的经过全都说出来
“是那些奴才亲口说的吗？”皇上本不大的眼睛瞪圆。
“剪秋受尽了酷刑，什么也没招，倒是那江福海招了个干干净净。此外，纯元皇后和熹妃所产下的死胎，身带紫青瘢痕也是铁证！”小夏子说道。
皇上听了沉默，坐到书桌前也久久无法平静。
“果真是她。”
小夏子：“是啊，皇上，除了谋害纯元皇后之外，还有很多呀。”
“她与纯元可是亲姐妹啊，她对纯元又恭敬有礼，你去亲自带她来，我与她多年夫妻，她残害嫔妃和皇嗣的事情，朕心里都有数。但是纯元的事，朕要亲口听她说！”
小夏子：“嗻。”
……
“事情都办妥了吗？”贞淑问道。
“皇后禁足，宫权的大头在华贵妃娘娘手里，内务府的人无不巴结。那东西夹在食盒里，已经送进景仁宫了。”
“那就行，”贞淑掏出一个荷包，“调去别的地方做事吧，别被别人发现了。”
“谢颂芝姐姐。”
……
养心殿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宜修，一板一眼地问道：
“已经到了这地步，你可认罪吗？”
宜修：“皇上既然已经相信，何必再来问臣妾呢？”
“若非等你亲口认罪，你以为朕还愿意再见到你这张脸？”皇上忍着不耐，缓缓开口。
宜修冷笑着抚摸自己的脸，“臣妾已经年老色衰了，皇上自然会嫌恶，臣妾只是想，若姐姐还在，皇上是否还真心喜爱她逐渐老去的容颜？臣妾真是后悔呀，应该让皇上见到姐姐如今与臣妾一样衰败的容貌，皇上或许就不会这么恨臣妾了。”
“心慈则貌美，”皇上皱眉，“纯元纵然年华老去，也一定会胜过你万千。”
“呵，”宜修伸出双手露出一对玉镯，“这对镯子，是我入王府时，皇帝亲手给我带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但现在，皇上觉得我做错了，怕是不想见我了……当年，皇上还和同臣妾说，若生下皇子就会让臣妾做嫡福晋，可臣妾生下皇子时，皇上已经娶了姐姐为福晋。连臣妾的孩子也要被迫成为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你知道朕并不在意嫡庶，皇额娘也不在意。皇额娘是庶出，朕也是庶出。”
“皇上，你如何能知道，臣妾身为庶出的女子有多痛苦啊？嫡庶尊卑分明，臣妾与臣妾的额娘不受重视，皇上又怎么会懂臣妾的痛！”
“朕知道，所以才在你入府以后厚待与你。即便是后来纯元为唯一的福晋，你也是仅次于她的侧福晋！是你不知足！”
“可那本就是属于我的福晋之位！是她，难道她夺走我的东西还要我感恩戴德？还有那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就连你！你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臣妾很想知足啊，可是转头想想，臣妾有什么？臣妾什么都没有！臣妾拿什么知足？”
“可纯元是你的亲姐姐啊！”皇上面露难色，“要你入府是朕错了。”
“皇上是有错，但你错就错在不是迎臣妾入府，而是不该迎姐姐入府，专宠姐姐，既生瑜何生亮！皇上何等睿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
“是朕太看重你们的姐妹之情了，你就不怕报应？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纯元和孩子来向你追魂索命！”
“她要来索命尽管来索呀！这样我就不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梦到我的孩儿了！我儿子刚没了，她就怀孕了，你只顾着她怀孕，哪里还顾得上我跟你的孩子？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他还不到三岁，就因为发烧而死了！那一夜，我抱着他的尸体，冒雨走了一夜，我多想去阎罗殿，向所有的神灵祈祷：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别索我儿子的命啊！”
宜修的泪布满了脸庞，她多想弘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哪怕自己无法看见，也好过自己看着弘晖离去。
“而姐姐这时竟然有了孩子，还说不是她的儿子索了我儿子的命？况且皇上您还想要姐姐的孩子做太子！”那是弘晖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夺走！
“皇上的眼里只有姐姐，皇上可曾知道臣妾对你的爱意，不比你对姐姐的少啊！皇上，你以为姐姐爱你很多吗？你以为熹妃真的爱你吗？”宜修想起自己今天收到的证据，反正都要死了，那就让甄嬛那个贱人一起陪葬吧！
宜修从袖口取出一沓纸，高举头顶。
“皇上还不知道吧，熹妃的孩子不是您的啊！”
小夏子把纸张传阅给皇上，上面都是村民的供词，还有一张甄嬛和果郡王出游的画作。
“贱人！”
皇上把手串和纸张都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