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经理笑道：“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啊！配车要三年才给一次呢！而且营业额不光要在市里排第一，在省里也得进前三才行。
虽然滨市是省会城市，但这并不表示滨市的国营饭店营业额就比地方高。咱们市去年的营业额第一，在省里才排第四！”
冉雨燕接着追问：“经理，咱们店的规模这个没法弄啊，可营业额咱可以掌握呀！要是营业额提高了，是不是也能给咱配辆车？”
赵经理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冉雨燕，这回，赵经理回答的时候有些迟疑了。
“理论上，是这么回事儿。可咱们饭店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每个月给的采购预算也是固定的，想提高营业额，也难呐！”
说完，还故意叹口气，摇了摇头。
冉雨燕心里撇嘴。她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赵经理现在每天给自己的钱只够采购一半的东西，剩下的钱当然是赵经理自己落了实惠。
也正是因为冉雨燕让所有人都落了实惠，才能这么快在店里站稳脚跟。
如今赵经理心里估计也是在矛盾。
饭店能配车，他脸上当然有面儿，这车肯定也是给赵经理开。
冉雨燕虽然挂着采购的名字，但进货渠道不方便跟赵经理说，所以这车子说白了就成了赵经理的私家车，还烧着公家的油。
男人哪儿有不爱车的！尤其是在物资匮乏的年代
可赵经理更爱每天几十块的小金库进账！
毕竟车子只能用来炫耀和代步，钱才是实实惠惠的东西。只要有钱，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冉雨燕明白赵经理的心思，便胸有成竹道：“经理，您放心，我有办法能让咱的饭店，在采购费用不变的情况下，赚到更多的钱！”
*
第二天，饭店的门口就支起了关东煮的摊子。
小摊位不占地方，就是一张椅子，上面摆了个超大号的盆，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汤底，还有一串一串穿起来的食材。
汤底是杨师傅熬的骨汤，再加上冉雨燕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秘制调料”，味道鲜香浓郁。
第一天试营业，冉雨燕做的关东煮菜品比较简单，海带结、豆腐结、小白菜等，大家都认得。
让人觉得新鲜的，是冉雨燕“独门秘制”的撒尿牛丸和午餐肉。
午餐肉大家在电影里见过，条件好的家庭还能去供销社买罐头。但这毕竟是稀罕物，如今就这么切成食指大的一条条串起来煮着卖，还真是新鲜。
还有那个什么“撒尿牛丸”，咬一口居然还能爆汁！真是好吃又好玩。
当然，头一天的撒尿牛丸和午餐肉，冉雨燕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赵经理的意思也是让冉雨燕先卖三天看看销量，如果还不错，就让小杨和冉雨燕一起做午餐肉和撒尿牛丸。如果销量不尽人意，那这个摊子也就撤了。
冉雨燕的小摊位一支起来，就吸引了大伙儿的目光。
这会儿饭店还没开始营业，外面排队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就有人跟冉雨燕搭话。
“同志，这个是你们饭店推出的新菜品？”
冉雨燕笑得阳光明媚，脆生生地回答：“是啊同志，这是本店特色，叫‘关东煮’，今天试营业。
咱们进饭店吃饭是要粮票的，但是关东煮不要粮票！而且关东煮价廉物美，买得越多越便宜。
荤菜一毛一串、两毛钱三串，素菜五分钱一串、一毛钱三串。要不要试试？”
这个价位立马让人心动了。
七零年代的工资完全可以购买足够生活的物资，可这个年代最匮乏的也是物资。
就是因为啥东西都不能管够，所以才会凭票供应。
很多人算计的不是这个月钱咋花，而是这个月的票咋花。
如今有这种不需要票就能买到的东西，价格还这么便宜，当然要试试！
“给我来三串！”
“我也来三串！”
王雪梅那边还没准备好，冉雨燕这边已经开张了。
很多人是图新鲜（当然也是被肉汤的味道吸引），就买上几串，一边吃一边在外面排队。
甚至路过的人因为看到大家都在吃，又闻到香喷喷的肉汤味儿，也过来买上几串尝尝鲜。
就连周围放学的孩子，手里有零花钱的，都能来买两串。
冉雨燕准备了满满一大锅的食材，就站在饭店门口叫卖，一个中午下来，竟然卖了三十多块钱！
赵经理咋舌，这些食材一共不到十块钱，咋能比正经做菜的利润还高呢？
赵经理怀疑是冉雨燕偷偷往里面添钱了，于是乎到了下午饭时间，换成赵经理守着大锅在外面卖关东煮。
下午来买关东煮的食客比上午只多不少。有些人是听别人说这里有新鲜玩意儿，来尝个鲜，更多的是中午吃着觉得好吃，下午又来复购的。
反正这一大锅的东西有那么多种类，换着吃呗！
赵经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买关东煮，忙得手都出虚影了。
“一晚上居然卖了四十八块钱！”
赵经理把手里的票子反反复复数了四遍，才敢相信，关东煮真如冉雨燕说的那样，是能给饭店赚大钱的好买卖！
冉雨燕笑道：“可惜咱们没有冰箱，要是能把老汤存放在冰箱里，会越煮越香的！”
那些个百年卤肉老店，味道好的秘诀不就是在老汤么！
“这还不好说！”赵经理拍着胸脯道：“只要今年咱们业绩冲进前三，我就能跟上面申请资金，也给咱饭店买个冰箱！”
老杨师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果有冰箱，那剩下的肉和菜就能放冰箱里储存，便不需要每天发给大伙儿了。
这些事儿其他人当然也想到了，所以大家的表情有些尴尬。
赵经理没理会大家的变化，甩了甩手里的票子，说：“大伙儿放心，只要咱饭店业绩好，以后每个月，大家都有奖金！”
大家伙儿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拍手支持。
头一天就尝到了甜头，赵经理果断安排，让老杨师傅和小杨一起，跟冉雨燕学会午餐肉和撒尿牛丸的做法，以后就把关东煮这道菜当成日常小吃，长期售卖。
冉雨燕满意地抿嘴微笑。
慢慢来，不着急，这才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