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二狗子摇头晃脑道：“我也搞不懂哎，毕竟以前你违抗空间的命令，受罚被雷劈的都是我。
十万伏特咔咔劈，劈得我外焦里嫩的。
我也不知道系统这次到底抽什么风，咋就劈到你头上了捏？”
冉雨燕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愧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依然被二狗子捕捉到了。
二狗子心里觉得舒坦多了，便凑近冉雨燕，把小爪子轻轻搭在冉雨燕的额头。
冉雨燕顿时觉得头脑清明了很多，身上的痛感也减轻了。
可是二狗子的脸却变成了红色，转而惨白。
冉雨燕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明白了，二狗子是把她身上的雷劈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冉雨燕心有不忍，挣扎着想要拨开二狗子的手。
可是二狗子固执地跟她贴在一起，哆嗦着声音道：“主人……我……没事的……，我都……劈……习惯了……”
主仆俩在空间里被劈得七荤八素，冉雨燕甚至以为自己要飞升上神了，雷声才逐渐变小，电流也没那么强烈了。
待电流慢慢平息，冉雨燕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才挣扎着起身。
她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难受。
冉雨燕长吁一口气道：“二狗子，得亏你把我拉进空间。要是我在外面疼成这样，还不得把我姥姥吓死！”
二狗子也瘫坐在地上，问冉雨燕：“你只提你姥姥，咋不提你妈呢？你妈看到了说不定更紧张呢？”
冉雨燕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
她闷闷地抱着腿，坐在地上跟二狗子聊天。
“其实，我以前没跟你说过，我是在我姥姥身边长大的，跟我妈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可能都不到两年。”
冉雨燕的目光飘向老房子的监控画面，指了指灶房对面的那个小煤棚。
“那儿，后来改建成一个四平米大的小房间，就是我爸和我妈的婚房，我就是在那儿出生的。
我奶奶家重男轻女，所以我出生之后，我妈遭到的待遇也不算好。
可是我爸疼我，他扛下所有的压力，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我的身上。
但是我妈觉得，她前半生的不幸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后半生的不幸是因为她生了个女孩儿，所以对我不闻不问。
我爸活着的时候夜班多，顾不到我，我妈心里怨我，不想管我。
姥姥心疼我，就把我抱过去养，我就是在那个大火炕上长大的。
三姨给我喂饭，四姨给我梳头，小姨给我洗尿片……”
冉雨燕的声音逐渐哽咽。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问：“既然你妈妈不……不够爱你，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她呢？”
冉雨燕笑着流出一滴泪。
“上一世她总是抱怨自己，不是男孩，又生不出男孩，所以才会事事不如意，总也比不上二姨。
我想着，别的我帮不上忙，如果我能让她不去下乡，有一次比得过二姨，将来，她是不是就会对她的孩子好一点？”
冉雨燕的眼泪像是断线的串珠，越流越急。
二狗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想了一下，闭眼凝神，把自己变成一个跟冉雨燕差不多高的大胖球。
二狗子轻轻把冉雨燕搂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肥嘟嘟的胸膛，先哭个痛快再说。
毕竟，在情绪不好的时候，能够尽情哭泣，也是一种幸福。
冉雨燕把脸埋在二狗子的胸口，从低声啜泣，再到嚎啕大哭。
二狗子心里也觉得难过，轻轻摸着冉雨燕的头，小声喃喃道：“可怜的孩纸，这心里究竟是藏了多少委屈。你上辈子死了都没哭成这样……”
冉雨燕哭得正投入，被二狗子一句话破防，从“嗷嗷嗷”变成了“噗哈哈哈”。
二狗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轻放开冉雨燕，把自己像拧毛巾一样，夸张地拧出一盆水。
“小姑奶奶，你都把我哭成海绵宝宝了。发泄一下，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冉雨燕本来还有点儿没哭够，看到二狗子给自己拧水，又没忍住接着笑起来。
上辈子有太多的委屈憋在心里无处发泄，如今能在空间里放肆哭一回，冉雨燕的确觉得舒服多了。
“谢谢你二狗子！”
冉雨燕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二狗子，你不是只有一个虚拟幻影吗？啥时候有实体了？”
二狗子认真想了一下，说：“好像是我被雷劈了两三次之后，我就有实体了。不过你一直没问过，我也就没说。”
冉雨燕心里又泛起一阵愧疚，自己对空间精灵还真是不够关心。
去酒店房间洗澡换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二狗子一脸凝重。
冉雨燕第一反应就是看监控：“怎么啦？”
二狗子摇了摇头：“没事，你即便是现在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感觉到你刚才曾经消失过。不过……”
“不过什么？”
二狗子盯着冉雨燕，沉重地说：“刚才系统发出警报，由于你的违规操作，上一世打死你的那个劫匪——他也穿过来了！”
冉雨燕慌忙问：“他穿成谁了？”
“不知道。”
“会对我有影响吗？”
“应该有。”
“那他也有空间吗？或者说，他知道我有空间吗？他知道我是穿越者吗？”
二狗子摇了摇头：“按照系统的尿性，这些你都不必担心。
咱们不知道他穿到了谁身上，他也不会知道咱们穿到谁身上。
而且我们系统一般在一个故事里只有一个主角光环，所以那个人即便是穿越，也不会比你更幸运。”
冉雨燕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一个问题：“哎，我是因为被打死了才魂穿，这个劫匪为啥也穿越了？他也被打死了吗？”
“这个嘛……”
二狗子从身后掏出一台电脑，一顿噼里啪啦输出之后，对冉雨燕坚定地说：“我不知道。”
“不过，咱们也不是没办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