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对方比你更聪明，被选择是理所应当。”
陆瑶瞪了他一眼，美目水波流转，“我才夸过你的艺术细胞。”
他微微扬眉，“所以？”
“礼尚往来，你得继续夸我聪明的头脑。”陆瑶轻轻嘟囔。
德里希大发慈悲地说：“单纯和聪明可以共存。”
“人类优良品德。”陆瑶蹭着他的袖子，又说：“下次邀请你看意大利歌剧。”
德里希垂眸看她，笑意收敛，冷哼，“穷鬼。”
陆瑶一脸的难以置信。
偏偏对方又在捕捉到她的表情后开启嘲讽，“你难道不是因为钱才上钩的？蠢货。”
陆瑶：“...”
我忍！
她憋屈到最后，竟然连脸都气红了。
偏偏这样子落在德里希的眼里跟逗宠物一样有点意思，视线有意无意的总是划过她的脸庞，在上面停留了好一会，直到有人再上前来打招呼才挪开恢复正常。
没有持续多久，没必要的社交多到让德里希的耐心很快耗尽。
“修尧的规则真是多到让人烦躁。”他不耐烦地说：“每一次的盛宴都要讲一大堆的废话，他不在同行之列，事情还要由我来做。”
陆瑶还挺聪明的猜到了，“类似于团队凝聚力，更好的维护家族成员之间的情感纽带。”
德里希瞥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路过外层大厅踩上台阶前，陆瑶陡然停下脚步，她那点力气可拉不住一直拽她手腕往前直冲的德里希，人当即失去平衡要摔倒。
幸好前面伸来一只苍白的手将她截住，德里希干脆将滞后的女孩提起来放到了身边，他早就知道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哪里，对远处那盘劣质食物也没有任何好感。
“别去做没有意义的事。”他警告道。
陆瑶确实在外厅看见了刘欣，她和那些受邀的女孩一样，穿着统一的黄色礼服，露出脖颈和手臂和各自的吸血鬼站在一起。
她记得那个叫尤金的吸血鬼，当时发生混乱，他就打算乘虚而入的。
刘欣也似有所感发现了台阶上的陆瑶，她和她们所有服务生都不一样，穿的那样华丽，除了健康白皙的肤色外，完美融入了那些贵族之中。
她身边的那位男士看起来已经被她俘虏。
想到这的刘欣内心并没有嫉妒，只有浓重的羡慕。
德里希在她的眼里，就是这艘船的顶层人士，可以爆出最多金币的大款。
他的钱比他的脸还要吸引人。
陆瑶如果能至此改变命运，世界上少了一个和她相似的穷人，她认为是一件好事。
于是刘欣在幽暗的光线下握紧了尤金的臂弯，向陆瑶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口型只有两个字。
加油！
陆瑶回过头，内心的无奈快要涌出来了。
她看向德里希，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凉薄眼神，便清楚将规则放在第一位的他，绝对不会理会她的请求。
陆瑶抓住他的手指，很用力，“今晚不仅仅只是跳舞。”
德里希：“你认为呢？”
她舔了舔唇，沉默不语。
内厅的吸血鬼没有多少，但同样大家的身边都带着一个穿礼服的服务生，男女都有。
其中还包括最开始陆瑶遇见的修斯，他牵着一个短发姑娘，正在和身边的同伴闲聊。
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陆瑶眼里，都戴上了一张专为人类准备的虚假面具，下面藏着獠牙野兽。
只德里希一个眼神，修斯便从那些无聊的社交中挣脱出来，带着自己的食物来到他的面前，礼貌喊了一声，“大人。”
德里希将手臂上缠着的姑娘扯下来，“跟着他一段时间。”
陆瑶大惊，下意识又后退回去握住他的手指，“我不能一直跟着你么？”
在这艘船上，德里希是目前唯一可以保障她安全的人了。
而面对她的依赖，对方则淡淡的冲她警告：“不想死就呆在这哪里也别去，我会回来。”
修斯带着松散的笑意，温和的安慰她：“只是做一些必要的友好活动。”
他转头冲她眨眨眼，将身边的女伴搂到怀中，“瞧，我今晚已经有食物了，你不在我的菜谱里。”
陆瑶抿了抿唇，松开德里希的手指时，指腹还在他冰冷的掌心划过，“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对方远去，通过台阶走上更高的高台，陆瑶正打算转身走到角落去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德里希却在中途回眸，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犹如羔羊的少女被无数恶犬包围，紧张又故作镇定的给了他一个笑容。
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类交给吸血鬼看管，无疑这是个糟糕的主意。
她很清楚。
为了活命，可真够谄媚的。
和那些女人也没什么区别不是么。
不过真心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很丑。
德里希回过头，继续走上高台，进入所有卫士的视线。
原本散乱、低头与食物暧昧的卫士们纷纷停下来，转身望向顶端手扶栏杆处出现的男人，家族的领导者之一。
为了庆祝远征的胜利，作为带头执法的德里希，他需要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维护绝对的地位和秩序。
尽管那眉头皱出了褶皱，冰冷的面孔隐藏躁动。
陆瑶左右看了看，最后偏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修斯，对方垂眸，笑容亲切，低吟一个音节，“嗯？”
她抬手挥挥，示意对方低头。
修斯很好说话的偏身，“什么？”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享用晚餐？”陆瑶问。
他微微挑眉，“大概一支舞的时间？你喜欢踩着尸体跳舞么？那种感觉很不错。”
陆瑶脸色刷白，差劲的要命。
“是么...”
“你早晚会习惯的吧？”修斯微笑，看起来有点落井下石，“没什么大不了，专注你的舞蹈就好了。”
跟着他的女孩有些吃醋的拍了他的胳膊，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先生，您能别和别人的伴侣聊天么。”
“她和你不一样。”修斯又转向另一边，低头在女孩的脸上落下一吻，“你是如此不同。”
女孩一脸沉醉，对着陆瑶的余光又充满警惕。
陆瑶浑身恶寒，听见大厅内的小提琴演奏开始，中央舞池开始陆陆续续走入吸血鬼，她仰头看了一眼顶端凸出的平台，那里已经没有德里希的身影。
身边很快有一股冰冷的香气接近，他已经到了她的跟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舞池里拖，“来吧。”
陆瑶跳不了这个舞，她反抗着刹住自己的脚步，向他示弱：“我不会跳舞，我可以在安全无人的地方等你，你可以再去找一个心仪的食物。”
德里希不喜欢她的软弱和退缩，他认为这是身为同类必然要经历的，如果没有这点觉悟，就算被培养成卫士，也是一块被浪费的料子。
“这是你必须要了解的世界。”
他抬着下巴，忍住讥讽，“想想修尧，你认为他到底主持了多少次这样的晚宴，身为他的爱人...”他的眼神划过嘲讽，继续说：“或者献出你的忠诚成为卫士，你都明白人类只是火鸡不是么。”
“你现在的抗拒让我怀疑，你在撒谎，盾牌的撒谎能力总是无法被看穿。”
最后一句话，命中红心。
陆瑶挣扎的力度顿时小了，被他扣住腰抓到胸前时，她完全贴上他冰冷的身躯，手指无助搭在他肩头，骨节微微泛白。
“德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