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地下，黄天俱乐部。
众人也不知上面那金光人在等什么，足足过去十余分钟，头顶突然传来讲话声。
“现在没别人了，六个场地除死人外就剩你们了，俱乐部工作人员三百六十八尽皆伏诛，还有三百五十二个是我认为彻底堕落的人，另外有一百二十整被俱乐部护卫用火器杀掉。”
台下很多人都在庆幸自己一开始没有过分叫嚣的去问候金光人，心想着此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总不能还要杀吧？
但下一刻，男人的声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一般，一字一字的炸在耳边。
“筛选条件：1.来此地十次以上，2.对魔族有特殊崇拜或痴迷，且不仇恨，3.认为魔族或者黄天教应该统治人族的。开始吧！”
最开始那个丢水杯青年的丰满漂亮女友运气极好的活到现在，正在反应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刚才和自己互相安慰的一个姐姐突然开口说道：“条件1满足，条件2满足，条件3不满足。我应该去西南角站着。”
丰满女孩表情满是惊恐，瞪大眼睛看向身侧，但还没转过头就一阵恍惚，表情木愣愣的说道：
“条件1不满足，条件2不满足，条件3不满足。我应该去东北角待着。”
站在更中心位置的人全都惊恐的看着那些人自发的说话，又自发的分开三个方向移动。
以往做过的种种事浮现心头，莫大的惊恐降临心头。
“我不是，我不是啊！我不参加，我拒绝参加，你在屠杀！你是魔鬼！！”
一名青年见发声的人群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恐惧感浪潮般降临，即便下身湿了一片也感觉不到，小腿肚子抖个不停。
此时他发出杀猪般的吼叫，推倒好几个正呆愣愣走着的被催眠者，打算逃离这片审判之地，方向是东北方。
但只有d级的他，还没走两步便停下身形，嘴里不急不缓的说道：“条件1满足，条件2不满足，条件3满足。我应该去东南角待着。”
短短五分钟，一千多人便被分成三类。
西南角是对魔族崇拜认可，有三百多人，东南角是对黄天教认可，仅有不到一百人。东北方的那些人则是过来“玩儿”的，足有八百多人。
看到这个比例，陈再渔突然觉得事情其实不算糟糕。
去掉这间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十几名魔族和数只梦魇，至少还有一半的人心向人族，心向大夏。
东南角都是黄天教的拥趸，这个最难搞，杀还是不杀？
“不要杀东南。”
方汀简靠近，看着使出近乎鬼神般手段的少年，心下有些忐忑，怕他一个不高兴，也给自己来一下，那真是万事皆休了。但临到头，还是鼓起勇气想挽留一下少年的杀心。
陈再渔一愣，这才想到眼前还有一个没被催眠，肩头的金梦瞬间施加能力到其身上。
不能精神掌控读取记忆是一码事，我用催眠让你对自己的行为做出判断总行吧？
“条件1不满足，条件2不满足，条件3不满足，我应该去东北角呆着。”
方汀简走出几步，精神一个恍惚清醒过来，刚才她的回答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但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实在和本体的感觉剥离的厉害。
“你……”
“意志力不错。”
方汀简接不上话茬，因为剑光已经飞向西南角，大部分人在生死之间都能冲破金梦的催眠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但清醒过来又能如何，求真境都逃不脱，更遑论这些未至先天的。
三十余道剑光齐头并进，横一下对穿、竖一下纵插，
落了个血淋淋一片真干净。
此时其他角落里的少部分人已经挣脱催眠，看到此景亦忍不住惊呼出声，很多人都呕吐不止。
实在是血肉横飞的太具冲击力。
一个人处于被屠杀的危险之中时并不会注意屠杀这事的恐怖感，但待旁观之时，巨大的感官刺激便会扑面而至。
惨叫声彻底消失，现场一片寂静，只剩数名女子的作呕之声。
陈再渔心中也有些不适，但还是将其强行压下，强自冷声说道：
“剩下的人都是安全的，各自回去吧，今晚过后谨记教训，此去经年潜心向上，莫要自误。”
看着人群一哄而散，陈再渔落在地面，一地的尸横遍野不觉有些落寞。
“男子汉做了就做了”！
方汀简说道：“他们都是心向魔族之人，这样的人即便现在不是人奸，以后还是人奸。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无论你看不看它，它就在那里。再渔，坚持道心，无畏向前。”
“怎么突然不劝了？”
方汀简：“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得向前看，不要被血腥迷蒙初心，再渔。”
陈再渔自嘲一笑，“是啊，道心要坚定，吾辈保家卫国，既杀外魔又应诛心魔。”
法力一转，明光赤练诀奔涌而出，
“明光玄寿，弧光现！”
白色火焰自指尖出现，灼热感蔓延开来。
方汀简不知为何心中滚烫不止，下意识想要逃离。
如果陈再渔知晓这情况，一定会告诉她这种感觉是因为火克木的天生钳制。
陈再渔右手对着指尖火苗一点，白色火蛇瞬间蔓延而出，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直至覆盖角斗场，覆盖食馆，覆盖一切……
两道身影自地下火海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闪烁消失不见。
“你身上有我的精神标记，不要想着逃，结果只会和那些人一样死无全尸。回去继续做你的老师，倾倾突破在即，可能还需要一周时间，等她出关事情才会有结论。其实你在我这里已经经过验证，到那时自会表达我的想法。还有，若那边应付不过来可以找我，杀人、杀魔我都做得。”
现在陈再渔也明白了，蒙面做事也是做事，达成目的即可。
虽然事后可能会有很多奇怪的能力者通过蛛丝马迹寻到两人的踪迹，但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此事，只能当做小道消息流传，那倒也不怕。
方汀简就此返回，陈再渔则来到一群驻足不前的少女面前，金梦一出更改所有人的记忆，让她们只知道自己被一金光人所救，唯独常华华没有被篡改记忆。
凌晨两点钟，二人走在武都书院的路边。
“那天晚上回去很不开心，就一个人去酒馆喝酒，碰到一个男人，他很会聊天，其实只喝了三杯就失去意识了。再醒过来就是在那里，每天都要洗脑，反抗洗脑会被打，还被注射药物，还有人死在眼前……”
陈再渔：“所以其实不是储物袋，你那晚被下了药，那人把你卖给黄天教，可能他自己就是个赌鬼或者瘾君子。居然不是因为储物袋。”
常华华认真回道：“不是，那个空间袋我一直贴身放着，没别人知道。”
“嗯嗯，这就对了。”
陈再渔呼出一口气，放松说道：“那你既然知道这些，保密就行了，我再给你一个，你安心收下，上一个我也会取回来的，我已经知道它在哪儿了。”
常华华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对了华华，我记得你很会画画，明天抽空把那个男人画下来，我去找他为你报仇。这事俱因他而起，总不该让他潇洒下去。”
“好。我回去了再渔，救命之恩，小女子谨记在心。”
陈再渔摆摆手，哈哈笑出声。
“咋这么慎重其事的，还能以身相……，我们是好朋友，无论如何我都该拼尽全力救你。快回去吧，他们见到你人才算彻底给报平安。后面你要是不自在，还害怕，就去我那住一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精神。”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再渔赶忙结束继续交流的话。
少男少女的心事各不相同。
桃花有意却流水无情，最是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