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穆？你怎么在这儿？”
唐念睁开眼，就觉得手边有些不对劲，轻轻一转头，就瞧见是楼穆拉着自己的手。
楼穆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微笑：“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是吗？”唐念喃喃道，抬头望向楼穆。
她直直望进楼穆深邃的眼眸中。
楼穆也不避不闪，任由唐念看着。
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去了……青丘？”
她隐约记得楼穆说他要去青丘一趟，还让她留心……留心什么来着？
楼穆听着，直接弹了下唐念的额头：“我可从来没说过，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记茬了？”
唐念刚想挠头，就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楼穆握着。
她一惊，慌乱地抽出自己的手。
“那个……”她望着路，似乎好像有些熟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牧云县。”
楼穆也没有在意，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在唐念身旁。
不远处就是牧云县的城门了，城门外，明桓正站在那儿翘首以待。
见到两人赶走来，明桓赶紧迎了上来。
“唐姐姐，你怎么才来啊！”
他不满地抱怨着，一边小心眼地把唐念扯到自己的身侧。
在明桓握住自己手的那一刻，唐念的脑中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被明桓抱住。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印象中，明桓从来不是个会撒娇的鸟，连她刚遇到他时，也不见他这么黏过她。
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明桓偷偷抽去了她身上的半颗舍利子。
没错，明桓也来到了幻境，这，便是他的目的之一。
明桓从唐念的怀里脱身，把手背在身后，将舍利子塞回自己的袖中。
“没有，快进城吧，大家都等着呢！”
大家？
什么大家？
唐念狐疑地扫视着明桓和楼穆，两人却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让她无处探究。
她也一向信任他们，根本没有多想，就跟着两人进了城。
城里其乐融融的一片，已经不像当初她来这儿时看见的那般死气沉沉。
两人径直带着她去了最大的酒楼，里面坐满了宾客。
全都是她熟悉的人儿。
最显眼的，就是坐在门边一桌的姑娘。
她双眼弯弯，轻轻抿着嘴笑着，就这样静静望着唐念。
是楚柔嘉！
唐念眼睛一亮。
她和楚柔嘉已经许久不见了，竟然会在这里碰见自己这个宝贝徒弟。
拉着楚柔嘉就在一旁谈起了天。
突然，她的肩膀被谁拍了拍。
唐念猛地转头，就见小殿下一脸不善盯着自己。
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了？”
小殿下瘪瘪嘴，仰着头傲娇地不去看唐念：“你一进来都不先找我！”
唐念对着楚柔嘉抱歉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抱起小殿下。
小殿下总是这样，明明已经是个大人了，却总是顶着个小孩的身子，做一些孩子气的事。
只要不是触犯到唐念逆鳞的事，唐念向来都宠着自己的师弟。
“行行行，我给你赔罪。”
她随意地张望，却没有看见楼穆。
咦？
楼穆去哪了？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明桓也走了过来。
“唐姐姐快坐下，要用膳了。”
大家伙围在一起吃了餐晚膳，不知是谁，提出要去牧云山。
左右将臣的事也解决了，牧云山上也是个好去处。
唐念欣然答应。
夏季的山上也不似之前那般荒凉，大约到了半山腰，绕过几棵大树，唐念眼前豁然开朗。
漫天的星星，草坪中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还有萤火虫中央的站着的那个俊朗的男子。
唐念停下脚步，有些不确定地朝着两边看去。
所有人都一脸微笑看着她，向她示意快点过去。
唐念抿抿嘴，慢慢走上前。
还没等她站定，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个冒牌货！我才是真的唐念！”
什么！
唐念猛地转头，就见山上走下来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连穿的衣服也丝毫不差。
唐念皱眉，她竟看不出面前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女子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扯开唐念，另一只手顺势而上。
就在她的手只差一点就能碰到唐念的脸时，唐念抬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
唐念瞥了眼女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转头望向楼穆：“楼穆，你觉得呢？我和她说是真，谁是假。”
楼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唐念。
见楼穆已然做出了选择，女子挣脱开唐念的束缚，朝着楼穆扑去。
袖中的短刀露出，还不等唐念反应过来，女子一刀刺进楼穆的心脏。
唐念只觉得心口一痛。
“不！”
……
明桓脸色铁青，握紧拳头看向也同样震惊的雪妖。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雪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也颇有微词。
“我按照你说的，将那唐天师困在幻境里，她的幻境，投射的是她心底最渴望的事情，我只能稍作修改。
“是你，不想让她在里面过得如此快乐，才让我创造出了假‘唐念’。
“在那男人被刺的那一刻，她想要救下那个男人的心已经到了顶峰，影响了我的幻境，我现在，也无能为力。”
明桓沉默了，片刻，他冷声道：“现在这种情况她会怎么样？”
雪妖其实也不能确定，她从来没有遇见过，有人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够超越她对幻境的影响。
可明桓的问题她也不得不回答。
“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通过我自己来停止这个幻境，可以说，这个幻境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
“第一，她在一次次的轮回中，找回被屏蔽的记忆，发现了自己身处幻境中，强行破境。
“第二，她改变第一次我设计的故事线，如果是这一种，我就有办法改变走向，夺取主动权。”
雪妖当然心中更希望是第二种情况，她很清楚，强行破境，不仅是她的身体会受到很大的损伤，她身旁的这个恐怖男人，也会当场反水。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瞅了眼满脸严肃的明桓，面上却不露分毫。
“若能夺取主动权，想办法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