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选择现在把真相告诉殷华南并不是贸然之举，她带着鱼鱼进病房的时候，殷华南正在听录音笔录到的东西。
尽管她及时按了停止，但江然还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看到来的是江然和鱼鱼，殷华南周身的冷冽化成了喜悦，“小然，鱼鱼，你们怎么来了？”
江然微微颔首，“殷太太。”
“奶奶，鱼鱼来看你啦~”鱼鱼奶声奶气道。
江然让鱼鱼坐在床边，自己则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殷华南摸了摸鱼鱼的头，“让鱼鱼担心了啊，奶奶没事，鱼鱼······你爸爸来了吗？”
鱼鱼点头，“粑粑在外面。”
殷华南便望着门出了神，江然指尖在扶手上轻点，顿了顿，道：“······殷太太，有些事蔺云骁十七岁就知道了，只是当时顾忌您的身体，他瞒下了所有，蔺家二老也不知道，他打算这些天就找个机会把真相告诉您，只是您先知道了。”
殷华南怔愣，难怪······
难怪，云骁那两年和蔺昊的关系急转直下，她竟然是一直没察觉，她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她问的含蓄，江然回的也简单。
鱼鱼小朋友虽然看多了各种剧，但还是理解不了她们的意思，只是看到奶奶的眼眶又红了，“奶奶~”
殷华南擦了擦眼角，“哎呀，看到鱼鱼呀，奶奶感觉自己又好了些。”她愧对儿子，她始终没有承担起作为一位母亲的责任，这段婚姻带来的痛苦与肮脏，是儿子帮他扛下了······
蔺延，蔺茹······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却让她的头脑越发清醒。
鱼鱼把小手塞进她的手心，“那奶奶多看鱼鱼~”
殷华南拍了拍他的背，“好，奶奶出去上个卫生间，鱼鱼先和妈妈等一会儿好吗？”
等殷华南离开病房，鱼鱼又朝江然伸开了双手，江然笑着把他抱进怀里。
鱼鱼靠在她怀里，“麻麻，奶奶不开心。”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很敏感，江然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脑袋，“那鱼鱼多陪陪她，很快就好了。”
鱼鱼点头，江然换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殷华南回来了，没一会儿，蔺云骁也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医生。
确定殷华南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后，蔺云骁道：“母亲，山腰别墅风景不错，还有温泉，您先过去休养一段时间吧。”
殷华南点头，蔺云骁便继续道：“殷家那边——”
殷华南打断了他的话，“等一切结束再说吧。”
等三人从病房出来，外面已经空无一人，蔺云骁让唐决先送殷华南去了山腰别墅，自己开车送江然和鱼鱼回了秋山公馆。
今早发生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蔺昊殷华南的婚姻关系，蔺延蔺茹的身份，蔺老爷子的态度，这些都是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江然看着蔺云骁，“你先去忙吧·····我下午去公司前会先送鱼鱼去山腰别墅陪他奶奶。”
蔺云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捏了一下，他深深看着江然，“······好。”
江然有些不自在，他昨晚就说了想要鱼鱼过段时间去陪陪殷夫人，她也答应了，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蔺云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我一会儿送鱼鱼过去，你在家休息吧，今早辛苦你了，昨晚也是。”
江然点到一半的脑袋顿住了，她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蔺云骁失笑出声。
江然越发羞恼，“你也收拾东西去，和鱼鱼去陪殷太太几天。”
鱼鱼找了一圈小灰都没找到，刚从楼上下来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的不舍和小小的不开心顿时没了，“粑粑和鱼鱼一起吗？”
江然点头，“他和你一起。”
鱼鱼小跑过去撑着江然的膝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那麻麻一起吗？”
江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我最近工作很忙，待在公司的时间会比较多。”
鱼鱼听出来这是不一起的意思，“好吧，那麻麻在家等我们。”
江然点头。
鱼鱼早慧，他也许不懂今天发生的事情代表了什么，但他很容易感知大人情绪的变化，蔺云骁想了想，也就默认自己要陪他一起过去。
至于江然，他看着她，眸光柔和宠溺。
江然的记忆停留在两年前，在她的生活里没有蔺家，没有他，没有鱼鱼，也没有殷华南。
她的理性让她接受发生过的一切，她的感性让她与一切保持距离。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山腰别墅什么东西都有，两人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除了鱼鱼的小背包，里面装着他的“秘密”。
他们走后，秋山公馆好像一下子空旷了下来，江然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她回房间睡了一会儿便去了公司。
*
“老板，安盈死了，毒品摄入过量。”陈木将果茶放到她面前，顺便道。
江然顿了顿，“便宜她了。”
陈木补充道：“江白把尸体送到了西江。”
那是楚方辉和楚玉耀现在住的地方，江然唇瓣微勾，“陈木啊，还有什么好消息吗？”
“周筠答辩结束了。”陈木笑道。
江然脸上的笑容放大，“放心，我会把婚礼给你们办的漂漂亮亮的。”
陈木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江然继续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一些安排，又问他婚纱什么的安排好了没。
陈木一一回答了，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紧张了。
江然看着他乐的不行，“陈木啊，你只管放心，都交给你老板我好吗？”
“到时候我给你两个星期的婚假，不，三个星期的婚假，度蜜月怎么说也够了。”
······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周秘书进来送文件后，江然才意犹未尽地看起文件。
陈木缓缓松了口气，现在的老板比起一年前的老板，健谈程度不遑多让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过去的两年，老板承担的东西太多太重了······
眼前骤然一片模糊，陈木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罢了，声音平稳道：“老板，你一会儿还有一场会议，我先先去准备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