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点忘了，余兄现在还没法说话。”
意识空间内，看着面前被百鬼噬魂书束缚住的余长生，楚清河淡淡一笑。
随即，开始自顾自的说道：
“既然如此，余兄，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楚清河一声轻叹，清澈的眸子里有着七分忧伤，两分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随即就开始了长篇大论。
余长生有些无语。
他是真的不想陷入回忆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忆杀吗？
但是，楚清河的声音已经响起。
“我自幼时握剑，三岁时已经学会了所有的剑招，五岁时胜了教导我的武馆师父。”
“七岁，洛河门的仙师，怜我天资，带我踏入仙门。”
“我仍痴心剑道，在八岁那年领悟剑气。以凡人之躯，战胜同门炼气后期，瞧不起女子的男修，小白，也是在那年来到我身边。”
“九岁，我已经步入了炼气中期，领悟了剑意，一人一剑，可胜筑基。”
“我追求极境，十二岁那年，以炼气十九层修为，踏入了筑基。”
“一入筑基，便可战假丹，震惊洛河门上下。”
“我在筑基修持十余载岁月，压制修为，沉淀己身，曾杀过妖，灭过魔。”
“二十二岁，我步入金丹，天骄榜上有吾名。”
“我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曾以为凭着一人一剑，天下尽在我手。”
意识空间内，楚清河负手而立。
清秀貌美的面容上，有着一抹意气风发，巾帼不让须眉。
她依旧那么神采飞扬，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少年时代，那最璀璨夺目的黄金岁月。
她嘴角扬起干净的笑意，有着腼腆和回忆，她很爱笑。
有一种泰山崩于前和面色不改的气定神闲。
她语气高昂，“你知道吗？败于我手中之敌，我从不视其为对手，只会让其遥望我的背影，直至遥不可见。”
“直到……”她的语调陡然低落，
动听的声音，带着一抹回忆，清澈的眸子，有着让她都不愿回想起的愣然，
“直到我位列天骄榜前十，志得意满，代表我大楚，参加七国排位战，势要扬名。”
“方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声音低沉，语气前所未有的低落。
“你肯定想象不到我遇到了怎样的怪物，那是冰封上百年的妖孽，曾经三次夺冠，只为了能再一次参加七国排位战！”
“我想过我会败， 但没想到我会败的那么干脆利落……”
“你知道吗？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向谁低头，我让他尽全力出手。但是……一剑，我竟连他一剑都承受不住……而他当时的修为，才筑基。”
楚清河再也不复此前的淡定，神情里有着深深的痛苦。
似乎勾起了极其不好的回忆。
余长生沉默。
他此时收到百鬼噬魂的影响，也无法张口说话了，
不过，他却能深深共情到楚清河的无奈。
曾自诩天下第一，同辈无敌，最擅长的就是越级而战，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被人当兵给越了。
这对天才，是难以想象的打击。
楚清河强吗？毫无疑问的强，以如今，看起来才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却能爆发出堪比金丹期的实力。
这还是，在她没拔出剑的前提下，
余长生不敢想象，当楚清河拔出剑时，又该多么强大？
而就是这样骄傲的人，却在自己最擅长的剑道上，被人秒杀。
这对这位天才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
这七国排位战，越是了解，越是可怕，集结了整个东荒的妖孽鬼才，还有自封多年的天才，古代怪胎。
自己若真的参战，当真能在那么多的妖孽里，讨到好，占据一席之地？
“季仙，我会一直记得这个名字！”
她沙哑的喃喃，即使时隔多年，再重拾当年的情景，依旧让她难以释怀。
好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思绪。
“让余兄见笑了。”她歉意的一笑，继续道：
“我受了重伤，无法再参赛了，致使七国排位战上，我大楚王朝，自此一蹶不振，排名越来越难看。”
“后来，宗门集合全宗之力，想修复我的伤势，但我伤的实在太重了……当世，整个大楚王朝，竟然没有治疗我的大药……他们花费了许多代价，才算到我有一线之机，那就是等再生果的结果。”
“可我此时的伤。存活不到那个时候。”
“他们只得将我冰封，让我等待再生果结果修复伤势，好带领大楚王国，再活出第二世，赢得七国排位战！”
“为了彻底治疗我，小白带着被冰封的我，来到了这万骨森，种下了这再生种。”
“第一枚再生果，被我洛河门的老祖拿去了，第二枚再生果，被小白吃下了，而如今，终于等到了这成熟的第三枚……我自冰封中苏醒。”
“你说我还能失去吗？余兄……”
“为了这再生果，我等了太久，等了足足五百年啊……我即将带领大楚王国重铸辉煌。”
“如今，我怎能放过？”
楚清河看着余长生，不甘心的说道，
美眸里饱含着深深的感情，那是对复苏的执念。
“余兄，如果你此次能高抬贵手，待我伤势复苏之日，定为你寻得更多。”
同时，她又诚恳的说道，看向余长生的眸子里，有着诚恳和希翼。
“抱歉，再生果，我不能给你。”
余长生摇了摇头，他终于，挣脱开了百鬼噬魂的负面影响。
楚清河愣了片刻，不过显然，她对于这个回答，也并不意外。
机缘，又岂是好轻易就放下的？
她缓缓一笑。
“我如今已经吃下了，你如何抢夺？”
再生果，就要在她的腹中消化了。
“不，你已经死了。”
余长生只是摇头，缓慢而坚定。
在说出这句话时，余长生的眸子变成了纯粹而彻底的白色，散发着幽芒。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楚清河的预料，
她楚楚动人的容颜，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
“不，我只是身受重伤，马上将要复苏！”
她几乎是怒吼咆哮着的。
“其实你死了，早就死了，你死在了五百年前。”
“死在了当年的那场七国排位战中。”
“并不存在什么伤势，整个大楚王朝都不能救，五百年前都不能救，而五百年后能救。”
“当年的对手，并不只是重伤了你，而是一剑秒杀了你。所以当世……整个大楚王朝才都救不了你。”
“你早已经死了，白虎为了怀念你，只是将你强行化为伥鬼，好留在身边，在不久之前，我曾超渡了你。”
“否则的话，为什么第一枚第二枚再生果，都不曾交给你？偏偏要等到第三枚？”
“那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你早已经死亡……”
“再生果，救不了你。”
余长生语气平静，字字诛心。思维缜密的可怕。
在他话落，楚清河的呼吸，明显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