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巡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刚才怎么没声儿？吓我一跳。”
君娉婷却按住他的肩，冲他无声摇头。
齐巡和丘良看到她严肃紧绷的表情，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忽然间明白过来。
李杲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答，也许，在里头回应的人已经不是李杲了。
修士之中，能够模仿人声的灵器数不胜数。
“刚才遇到点小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你们快进来吧。”
门内有传出李杲的声音。
然而现在，齐巡和丘良已经不敢再贸然回答了。
“你等一下，我拿点东西。”君娉婷冲着里面说，用眼神跟齐巡示意，呶了呶墙壁。
齐巡点头，悄无声息溜到了墙壁边缘。
“哎……我之前带来的那面镜子怎么不见了？”君娉婷继续说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淘到的，能够施展水镜之术的镜子呢！”
齐巡已经爬上墙壁，探头往里面望去。
他看向浣衣房内，身体颤抖起来，整个人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连帮他望风的丘良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将他拉了下来。
“怎么样？”
“你看到了什么？”
“是李杲吗？”
丘良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齐巡却因为震惊和恐惧久久震颤，嘴巴大张，额头上青筋暴出，哆嗦道：“里面有一具站着的行尸，是它在模仿李杲的声音。”
“那李杲去哪儿了？人呢？”丘良按着齐巡的肩膀，急切发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齐巡摇头，“里面全是死人，残肢，尸体……所有的地面、墙壁、灯笼、柱子都被染红了。”
君娉婷皱眉：“我进去看看，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
“不行，我们也去。”
“里面那么多尸体，门缝打开，我们却闻不到一点儿血腥气，说明里面有阵法。”君娉婷唤出辰幽橐，让他变为原型，对齐巡和丘良道，“我乘着辰幽从上面看看，找准机会下去，你们等着我。”
两人想想有道理，便同意了君娉婷的行动。
君娉婷在空中往下看的时候，这浣衣房并没有任何改变，倒是在上面看见了齐巡所描述的场景。
无数的尸体，鲜血染红的庭院，密密麻麻的眼睛。
一眼看上去，简直恐怖到让人毛骨悚然。
不怪齐巡会是那种反应。
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当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并没有什么感觉；当一百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会紧张；当成千上万的眼睛死死盯着你的时候，那种惊悚的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和寒意。
辰幽橐不愿意靠近，君娉婷只能低声道：“慢慢的靠近，先让我看看。”
距离更近之后，这种冲击感更加强烈，却也让君娉婷发现，这些眼睛并不是真的眼睛，只是被人画出来的。
画瞳染血，因此增加了真实感和阴森感。
当靠近的时候，才会发现其中的奥秘。
辰幽橐顺着院子飞了一圈，没发现除了这些眼睛之外更奇怪的地方，君娉婷也只能让他缓缓停在墙边，自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