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沐被殷承尧这句话刺的心脏猝然一疼。
眼泪不防备就落下来。
接着跟珍珠一般,大珠小珠落在她身上,桌子上。
她是真的没有想哭,只是控制不住。
云知沐忍不住想起没穿过来的时候。
一年之中她最喜欢的就是生日这天。
因为妈妈爸爸会给她买生日蛋糕,一整个都属于她的香甜记忆。
还会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带她去饭店吃饭。
生日在云知沐的印象之中都是美好,温暖,热闹的,还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甜腻。
可带入殷承尧来看,真他么惨兮兮。
“呜呜呜……”
【闽南王,你可太可怜了!你太可怜了呀!你放心,等你嫁给我大哥哥,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也会好好对你!】
殷承尧听前面的还好,觉得自己费这一番口舌有所值。
听到后头那段,忍不住就想今夜就去云知霆家,当面给他一刀。
“所以,你不是可怜本王,对吗?本王不想你跟他们一样,也不想杀你。”
殷承尧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警告,还有毫不隐藏的杀意。
云知沐点头如捣蒜。
【当然了,我当然不是可怜你。】
可怜还是同情,亦或者是其他感情,只要达到目的不就好了吗?
云知沐不明白殷承尧为什么这么执拗。
她把手底下的菜往殷承尧跟前推了推。
【闽南王,你别光喝酒,吃点菜吧,在我那里肯定没吃饱。】
殷承尧见云知沐很积极的样子,顿时觉得这些饭菜好像都顺眼了一点。
看着云知沐脸上还挂着的泪滴,他突然想伸手去帮着云知沐擦一擦。
他是这样想的,也自然的伸出了手。
只是手没有碰到云知沐,对方就躲开了。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对危险的躲避。
殷承尧眸色黯淡了下来。
怕他?
也对,他这样的人,不怕才不正常吧?
所以,云知沐说的那些,喜欢他,一定会对他好,只不过是跟那些须臾奉承的人一样的冠冕堂之词吧?
他竟然想期待,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云知沐看到了殷承尧眼中的失望,还有冷漠。
仿佛是那种刚敞开了蚌壳的兽类,突然被人刺到后那种加倍的防护,还有龟缩进蚌壳。
云知沐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躲避触犯了殷承尧的忌讳。
她想弥补,就已经看到了殷承尧周身弥漫的拒绝之意。
“你该走了。本王能为了你挨一顿打,这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要一直挑战极限。”
他说完没有再看一眼云知沐,只是对着门外喊道:“玄冥,把云三小姐送回去!”
这一声是绝对的服从。
玄冥过来没有客气的对着云知沐道:“云三小姐,请吧!”
云知沐搞砸了事情,也不敢继续待着,只能起身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了殷承尧。
殷承尧看着云知沐这样,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
也是这么的乖巧可怜又惹人疼爱。
那是一只白色的狗,后来……
殷承尧眸色深了下,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
后来不重要了,现在才重要不是吗?
他要利用云家和周家抗衡,然后坐享渔翁之利。
云知沐回到住处已经是傍晚了。
在不知不觉间她跟殷承尧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也是邪门了!我问他们几个有没有看到你,都说没有看到嘿!”
香片十分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几个伺候的宫女。
几个宫女尴尬一笑。
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玄冥都警告过他们了。
如果敢说,就割舌头。
她们害怕啊。
云知沐兴致不太高,她有些无力的走到了院子里,香片跟在后头面色古怪。
“怎么了小姐?你这是去跑路了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您是饿了对吗?还是想吃果脯了?可恶,奴婢当初进宫就应该多带一点,您别伤心,等过几日咱们就回去了,到时候果脯……”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云知沐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落下来。
“呜呜呜……”
香片震惊了。
“小,小姐?您哭什么啊?不是要奴婢打听消息吗?奴婢听话了啊,奴婢打听到很多消息,你要听吗?不哭,不哭啊!”
香片比云知沐大两岁,说云知沐是香片看着长大的才最贴切。
主仆俩相依为命,香片了解云知沐了解到只要云知沐一个眼神,她就能判断出云知沐的悲喜。
此刻她很清楚,云知沐是伤心了。
她伸手抱住云知沐,轻轻揉着她的后背。
之前每次云知沐哭,她都是这么照顾的。
云知沐扒拉着香片的脖子,吊那里哭。
【呜呜呜,凭什么那么瞪我啊!我,我怎么了啊!不就是躲开了一下?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只是很怕死而已!可怕死能是什么错啊?是人都怕死啊。】
“好了好了,奴婢知道您一定是受委屈了,肯定是那个闽南王对不对?哼,这宫里也估计是有他能让您这么哭了,您别伤心了,改天奴婢让大公子帮您出气!”
香片哄着云知沐回到屋里,让人给云知沐倒了一杯水之后就打发人出去。
她继续抱着云知沐柔声安慰道:“闽南王他那样,都是有原因的,今日奴婢不只是打听了庆帝的事,就连闽南王的奴婢也打听到了一些。听宫女们说,闽南王脾气从小就很怪,所以没任何人能和他玩到一起,他就只能养小狗当玩伴,他养了一只小白狗,土土的,宫里的贵人们都不会喜欢的那种狗,但他很喜欢,只是后来皇后觉得玩物丧志,让人把那个狗打死丢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养过狗,主子您看,他是一个连狗都没有的人,您干嘛要跟他生气呢?日后咱们不和他玩就好了。”
云知沐哭的岔气,听着香片的话更是心酸。
她突然就想到了殷承尧那句: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记住本王的生辰了,就连本王自己,都忘了。
也许当初那只狗还记得,可狗死了,再也没有狗记得殷承尧的生辰了。
云知沐的眼泪落的更多。
香片这次可没辙了,难道主子不是被闽南王欺负哭的?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哭?
“主子,您别哭了,不然奴婢跟您说话庆帝的事?咱们明天去刺杀庆帝?如何?”
云知沐终于回过神来。
是啊,她已经放弃了闽南王这条路线了。
她为什么要哭?
估计是今天是个好日子,特别适合哭。
所以她就哭了。
于是她擦了擦眼泪,从香片身上下来,坐着乖巧的听香片说话。
香片被云知沐湿漉漉的眼睛看的心里软软的。
“小姐,那奴婢跟您讲一讲咱们这位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