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老实了，哦了一声，软下身子，再没有多话了。
“本王知道了，大人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段景忱问。
“第二件事，要请王爷见一个人。”
“何人？”
宋大人朝外示意，片刻，一通身黑衣之人，带着面纱和斗笠进了门，跪地叩拜，“见过宣王殿下。”
是个女子。
段景忱眯着双眼，隔着屏风观量，看不到她容貌。
“你是？”
“回殿下。”宋大人解释道：“此为袁正之女袁盛榕，三日前，袁姑娘秘密寻到下官，说她手中有太子贪墨的罪证，愿意献给殿下。”
段景忱收敛了面色，“哦？”
袁盛榕掀开黑纱，露出面容，姣好的一个女子，眼中却没有这个年岁该有的灵动，她幽沉道：“臣女袁盛榕，愿为殿下效命。”
段景忱眉目深邃，沉思良久。
她父亲，还有她那外室兄长，是如何殒命的，她难道不清楚么？
“为何要投奔本王？”段景忱质问道。
袁盛榕目色深幽，如实回应：“我想要段世明死。”
她语气沉静如水，却蓄满了恨，段景忱沉默片刻，冷声道：“本王可未曾说过，要取太子性命。”
“已经有人答应过臣女。”袁盛榕抬起头，隔着屏风直直望去，“只要我助殿下找到太子贪墨罪证，他便会替我杀了太子。”
一阵清风吹进来，撩动起怀中人的发丝，段景忱颔首侧目，瞧见这人一脸的人畜无害，孩童一般，淘气啃咬着手指。
“是么。”段景忱云淡风轻地回应着，竟不问袁盛榕口中说的是谁。
“如此的话，宋大人。”
“下官在。”
“务必好生保护袁姑娘。”
“是。”
宋大人行了一礼，知道自己可以走了，想了想，却实在忍住，开口道：“下官有几句不中听的话，还想与王爷讲。”
“讲。”
宋大人道：“殿下年轻气盛，万事还是谨慎为妙，越是身侧之人，越是要小心提防，以免遭了奸人的道。”
又来了。
他靠在段景忱怀里，听到这话，噗呲笑了，低声咒骂：“糟老头儿，又骂我……”
段景忱淡然道：“多谢大人提醒，本王，定当小心。”
嘴上是一本正经地答应，衣衫底下，动作却又继续。
怀中人腾地红了脸，哼哼唧唧动了情。
宋大人无可奈何却也无话可说，磕了个头，与袁盛榕一并退下了。
外人走后，怀中人终于可以痛快说话了，一双含情的眼睛眨着，“王爷……”
他凑近段景忱的脸，不急着哄他高兴，只笑得狡黠，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问：“你想做皇帝吗？”
“放肆！”
段景忱厉声怒斥，他却笑得天真，不怕死道：“不如，棠哥哥帮你啊？”
段景忱狠捏他的腰身，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再一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王爷想知道吗？”他笑着起身，一甩衣袂坐在书案上，“让我舒服了，我就告诉你啊……”
纤细的脚腕再次被捉住，这一次不像方才那样克制了，段景忱猛地用力，他惊呼一声，倒在了书案上。
青天白日，书房的门还敞着，只有一扇屏风遮挡。
院里的风拂进来，他发带随风飘荡，那串念珠握在手里，他口中浪荡笑着，一边捻动，一边轻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念珠是段景忱送他的，本意是想让他积福赎罪，他却在这种时候捻起来了。
这几日对他太好了是不是，纵得他这性子是愈发乖张放肆。
段景忱将他按着，居高临下冷瞧着他，想要从他狡黠的面目上找些端倪出来。
宋大人一个字也没有冤枉他。
这张漂亮的脸蛋下，不知藏了多少花花心肠。
“你到底是谁？”
他蹭着段景忱冰冷的衣袍，依旧笑着，“我谁也不是，我是王爷的人啊……”
只有这唯一的身份。
他这样子不像在扯谎。
可段景忱故意惩治他一般，仍旧不为所动。
他于是挺起身，急切地搂上段景忱的肩膀，主动献吻。
段景忱目光愈发狠厉，咬牙又质问：“你方才，要我叫你什么？”
棠哥哥？
开个玩笑嘛。
“我错了……”他蹭着段景忱脸颊，“王爷是哥哥。”
段景忱呼吸加重，捏住他下巴，狠声下令：“再叫。”
他自然要听话，望着段景忱眼中的痴狂，愈发大胆起来，开口竟直唤了王爷的名讳。
“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