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什么？”
“与其他黑龙有着本质的不同。”
李郑重地摘下自己的破帽子，整理下服饰：“你可以叫我厉，我的兄长已经去世有十年之久。”
“所以当时我说与你相识大约十年，也不是假话。”
“你好，传奇·厉大人。”
魔伽对这位加纳帝国活着的传奇有所耳闻。
实际上，李，厉，确实能联想到一块。
魔伽不等厉纠正这客气的称呼，继续说：“我对人族的传奇强者很尊重，你可以理解为畏惧，也可以是钦佩。”
称一声“大人”，是因为“传奇”。
厉心有体会，传奇已经不单单是等阶，而是一种称号。
他大概知道原因：“因为牺牲自己的修若大人？”
魔伽沉默，目视厉：“我以为您不会主动提起。”
“在你看来，这是很不公平，甚至可耻的行为吧？”
厉明白魔伽心中所想。
“有时候你可以钦佩我们这些传奇，老夫当年也曾做过不单单是拯救人族的壮举。
可有时候，所谓的传奇也不过是棋子。
做出迫不得已的事情，以及为了自己国家的事情...”
魔伽理解，但是不会赞同这种行为。
站在旁观者，龙族的角度。
光明、加纳同为人族帝国，且共享荒原的资源，这里的封印两帝国也绝对是有所参与的。
明明大家一起做很简单的事情，却非得逼得一个女人牺牲自己。
可笑的政治，卑劣的人族。
黑龙在神谕时称自己为卑劣，并且很坦然。
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不认为黑龙就是卑劣的，比黑龙更卑劣的生物太多了。
比如人族。
“当年，魔王就是被光明帝国的教廷所封印，严格意义上，由教廷负责也是能说得通，只不过...”
厉并没有多言，而是一下子拉回正题：“我刚才感受到转移的大量魔力，知道封印出了变故，所以才忍不住过来看看。”
“其实我对修若大人还是很信任的，可是...”
“被转移的魔力，大概是前往封印之地了吧？”
魔伽回答。
魔王已走，各个魔物扮演的角色就很清晰了。
史莱姆的作用就是大号的蓄能石，吸纳任何魔物都无法承受的海量魔力。
而魔王附身亡灵骑士的原因之一，大概就是为了让这股魔力转移到他认为有用的地方。
“实际上，修若大人对封印也无计可施。
临终前告诉我，如果能在封印破除之前抵达九阶，那或许可以试着吃掉魔王躯体的一部分，从而获得晋级传奇的力量。”
“并且，这样也能削减魔王的力量——变相增强了封印。”
魔王应当是翼龙族与巨人族的杂交种。
翼龙理论上也是龙族，即便不是，魔伽要是能吃一口，实力绝对是突飞猛进。
没看到魔王一截断腿，就能在外界产出这么多魔力吗？
黑龙所言，显然让厉大人有些吃惊。
“看来，修若大人对你很信任，已经不把你当成龙族对待，而更像是...”
似乎再说下去是对圣女的不敬，厉并未多言，而是肯定了坦诚的魔伽：“这没错，不过，被转移的魔力没有流入封印之地，而是其他小世界。”
“...”
“被封印在这里的，只是魔王的一具分裂体，而分裂体，不是真正的魔王。”
厉不等魔伽消化，继续解释：“魔王杀不死，只能封印，其实也有这方面因素的影响。”
“那您能挽回？”
魔伽看向一旁的骷髅：“还是来帮我处理这个？”
挽回是肯定做不到了，我刚才都承认我是好奇过来看看...
唔？
厉盯着黑龙：“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白来一趟？”
这头黑龙显然知道自己来也是无法挽回，故意说出这句话，这就是等着自己帮忙啊？
“自己的东西，那不得自己处理？”
厉冷哼一声：“何况不过是一头六阶魔物，你还处理不了？”
老头这样讲，那意思是就是骷髅已经没有了威胁。
“还有。”
厉盯着黑龙：“修若大人去哪了？”
魔伽刚打算处置骷髅，闻言又停下：“我打算把她送回教廷。”
“教廷那边现在很乱。”
“乱到可能连修若大人的身后事都管不了。”
魔伽闻言，陷入思索：“总归是守护这么多年，我想修若大人应该也想再看一眼吧。”
修若本人的意思是，让魔伽用来中和魔王的力量——吃掉魔王的躯体后，那股强大暴躁的魔力需要净化。
魔伽答应了，也许修若大人将这个条件当成了第三个交易条件。
“如果不行，我就送她去精灵之森。”
“你觉得，修若大人都走了，精灵之森往后的日子好过？”
“她们的女王不是传奇强者吗？”
“精灵女王很年轻，传言修若大人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并且一直保持近乎巅峰的状态，是因为她曾喝过神血。”
“这个传闻，教廷的人知道，帝国的人也知道。”
魔伽心中的热血似乎失去了温度。
都说巨龙的心是贪婪无度的，其实远要比人心单纯。
“那...”
“修若大人陨落在封印之地，以肉身灵魂为代价，延续了封印。”
魔伽听后，更显沉默。
这似乎是很好的结局。
“我认为...”
话说出口，魔伽就意识到不对，回首。
空无一人。
卑劣的人族传奇已经走了，修若再值得尊敬，也是光明帝国的传奇，加纳帝国为何要参与其中？
这个建议，是因为李，因为黑龙。
魔伽意识到十年前就去世的那位老人，应该是拉着厉的手说：“黑龙大人是好龙，你一定要帮帮他，最好要继续着龙与人的交易...”
这才让人族的传奇能给一头“贪婪”的黑龙这般诚恳的告诫。
“好了，听到我们之间对话的骷髅，现在...”
魔伽的身躯再度紧绷，与传奇的交流并不妨碍他对骷髅保持着警惕——
啪嗒！
骷髅跪伏在地上，层次分明的白骨手掌举过头顶，将那杀掉自己主人的武器举起。
“...”
魔伽酝酿的魔法稍稍一滞，与自己的主人一同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