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翌日。
慕容轩醒来时差点被自己吓得失魂。
“昨晚都干了什么？”慕容轩看着自己受伤的脚和手，他轻轻抱起兔子放在软榻上自己则是出去打了一盆水清洁了伤口，涂上药裹了纱布。
梳洗完后，小兔子差不多醒了，骨头还是像散架了一般疼。
慕容轩注意到小兔子身上的血，脸色沉了下来，他轻轻地触碰着兔子，发现小腿有一道伤痕，上面还冒着黑气。
这黑气他最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他的煞气吗？
慕容轩更加诧异了，不会是他梦游打的吧？不然他脚上手上哪来的伤？昨晚他的确做了噩梦，想到这儿，慕容轩心中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
慕容轩耐心地帮着兔子处理伤口，兔子疼得往后缩了缩，慕容轩见状手中力道放轻，在纱布上涂了一些药给它缠了上去。
末了，慕容轩又觉得过意不去给它渡了一些仙气帮它镇痛。
早膳后，慕容轩依旧小心翼翼地抱着兔子，经过后院时，一名弟子看见他便立马低下头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怪物一般，哆哆嗦嗦地离了他八丈远，剑都掉在了地上。
虽然慕容轩都见惯了那些弟子们的忌惮，可是这个弟子是紫竹林的弟子，平日里也都知道慕容轩什么样的人，怎么今日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
慕容轩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了？”
那名弟子正是昨晚值夜的，他慌忙捡起地上的剑，垂着头不敢抬头看慕容轩。
“我没事，师兄……”
“……”慕容轩心里更加烦躁了，“你在怕我？”
“没……”
“算了，你走吧。”慕容轩将情绪藏在心底，眼睛却带着一丝忧伤和落寞。
小兔子看了他一眼，垂下耳朵在他怀里缩地更紧了些。
“小主你在干什么啊，这些萝卜还没熟啊……”陈叔满脸焦急地拦着南宫翊。
“陈叔，发生什么事了？”慕容轩问道。
身后的声音响起，陈叔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对慕容轩道：“我来菜园就看见小主不停的刨土，也不理我。”
“……”
陈叔给他让开了路，南宫翊此时此刻正跪在地上用手刨着土，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全是泥土。
南宫翊平时一尘不染，绝对不会这么脏兮兮地做这么粗鲁的事。
慕容轩皱了皱眉，“玉卿你在干什么？”
“嘿咻，嘿咻……”南宫翊充耳不闻，他拔出一个胡萝卜在身上擦了擦“咔嚓”一声咬了下去。
“哎呀，你不是不爱吃萝卜吗？”陈叔拍着头无奈道。
萝卜上的泥没有处理干净，南宫翊嫌弃地擦嘴，“呸呸！”
“起来。”慕容轩耐着性子道。
南宫翊眼睛灵动地看着慕容轩，眼里充满了单纯和好奇。
慕容轩以为他又要撒娇让抱他什么的，但他怀里还有兔子于是伸出手递到他面前。
南宫翊盯着那双手依旧没动。
“……”
慕容轩失去耐心，沉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宫翊抬头凶狠瞪着他。
慕容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南宫翊“啪”地一声打在他的手上，刚好是那只受伤的手。
慕容轩顿时手中剧痛，他咬着唇没发出声，小兔子盯着那只缠上绷带的手眼里露出了愧疚和心疼。
陈叔见状立马问候道：“少主你没事吧？”
慕容轩摇头。
南宫翊自顾自在地上爬着。
慕容轩顿时怒火中烧，施法唤出剑指着他道：“你是谁！”
陈叔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激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兔子一怔。
南宫翊吓得一抖，抓起地上的泥巴冲慕容轩扔去，慕容轩一个瞬移躲了过去，“我没耐心给你耗，从他身体里滚出去！”
南宫翊眼眶一红，抱着脑袋害怕地往后缩着。
慕容轩眸色一冷。
“冷静，冷静，冷静！”岳明镜匆匆赶来，阻止了慕容轩。
此时慕容明和罗芙听到动静也都来了，见南宫翊缩在墙边瑟瑟发抖，而慕容轩正用剑指着他。
慕容明问道：“怎么回事？”
岳明镜瘪着嘴巴，愧疚道：“我……师叔，他不是南宫翊，这个才是！你听我解释啊……”
看着岳明镜指着慕容轩怀里的兔子，众人不由得一愣。
慕容明猜到他整出这些幺蛾子，无语道：“说吧，你的遗言。”
岳明镜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看着慕容明，嗫嚅道：“前日我让翊儿帮我试药，结果我不小心拿错丹药了，出了岔子就……就这样了……”
慕容轩僵在原地，想到这两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兔子一直是南宫翊，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丝尴尬和别扭。
“你那有什么解药吗？”罗芙担忧道。
求生欲让岳明镜毫不犹豫的点头。
岳明镜将“南宫翊”扶起，一路带回了房间，“南宫翊”受了惊吓对岳明镜又推又咬的不让他靠近。
南宫翊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那么多粗鲁的事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轩十分不自在地将兔子抱在怀里。
岳明镜一把将“南宫翊”按在床上，定住了他的穴位，看着他这身狼狈的样子，他立马施了个清洁法术减轻心中的罪恶感。
慕容轩将兔子放在“南宫翊”身边，随后坐在了凳子上。
岳明镜拿出丹药分别喂给了“南宫翊”和小兔子。
“师弟，我真的不故意的……嗷！住口，疼！”岳明镜甩着手痛苦地叫着，手指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兔牙印。
慕容明施法催散药效，让他们进一步吸收。
岳明镜坐在慕容轩旁边刚想和他搭话，便看见慕容轩眸子有些淡淡的红色，此时正狠戾地看着兔子，像一个躲在暗处的猎杀者。
南宫翊盯着慕容轩身体忍不住颤抖着，此时一道无形的气流像是在干扰，换魂一旦失败，元神会受损的，还有可能魂飞魄散。
“慕容轩”要杀死南宫翊！
南宫翊元神一痛，心底的阴霾和恐惧一涌而上。
岳明镜见状故意擒住慕容轩受伤的那只手。
“嘶！”“慕容轩”吃痛甩开他，怒瞪着岳明镜。
“伤这么重，快给我看看。”岳明镜开始拆他的纱布，“慕容轩”推搡着拒绝，可为时已晚灼伤还是暴露在空气之中。
“轩儿，你这伤怎么回事?”罗芙脸色一沉，“你抹额上有封印，强行解开会被灼伤！”
“娘亲，我没有。”“慕容轩”无辜道。
“那你这伤怎么解释？”
“慕容轩”从容不迫，“我不知道，昨晚好好的，醒来就这样了。”
罗芙叹了口气出去取药了。
待罗芙离去后，“慕容轩”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岳明镜，流露出强烈的憎恨之色，和一抹浓浓的杀机！
岳明镜怔神，他从未见过慕容轩这副样子。
“你早就发现了？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吗？”“慕容轩”阴冷锐利地盯了他一眼，语气包含了一丝冷笑，靠近岳明镜沉声道。
“慕容轩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解释这事没完！”岳明镜低声道。
慕容明听到一丝动静，分神道：“你们在干什么？”
岳明镜立马干笑道：“没什么，师弟受伤了我在给他处理。”
“慕容轩”推了岳明镜一掌，岳明镜身上忽然一疼，被煞气所伤。
“慕容轩”第二次凝聚煞气想要将南宫翊一招毙命。
岳明镜怒意磅礴，他知道白日里煞气较弱，“慕容轩”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放狠手一掌拍在他肩上将他推倒在地压了上去。
此时罗芙拿着药过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岳明镜将“慕容轩”压在地上桎梏着。
罗芙摇头，轻声责备道：“着什么急？伤好了再切磋呗。”
岳明镜立马将“慕容轩”放开了，罗芙在他面前，量他也不敢造次。
此时慕容轩眼中的红色消失不见了，他摇晃着头，看着手上空空如也，有些疑惑道：“嘶，好痛，手上的绷带怎么没了？”
岳明镜背脊一僵，错愕地看着慕容轩。
慕容轩觉得莫名其妙，冷冷问道：“你拆的？”
“……”
没人答话。
此时慕容明施法完毕，一人一兔换了回来。
可南宫翊刚刚被慕容轩的煞气所伤，神魂不稳“噗”的一声吐出了血来。
“玉卿……”慕容轩顾不得伤势上去关心他。
南宫翊捂着胸口，一股强大力量钻心刺骨般袭来。
南宫翊有些控制不住，惊恐道：“哥哥！你别过来！……别过来……”
慕容轩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住了，刚踏出去的一步默默地退了回去。
南宫翊眼尾泛红，抓着胸口上的衣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阵阵心悸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来气。
慕容明被他吓了一跳，扶着他肩膀，担忧道：“你怎么了……”
南宫翊额头一抹金莲印记逐渐成形，他呆滞地看了慕容明片刻，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慕容明惊魂未定，看着他额头金莲印记，神色复杂地施了一道仙印打进他的身体里，刹那间，印记再次消失不见。
2
房中一阵琴音响起。
往日里慕容轩的琴音像一盏忽暗忽明的灯，禁受不住风的摧残；像满天细雨般，伴随着一行浅浅的哀伤；像枯叶一般受人踩踏，风雨摧残，支离破碎。
只有南宫翊知道，慕容轩难过时才弹出这么寂寥苦涩的琴音。
而如今，琴声委婉连绵，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一曲完毕后，南宫翊渐渐脱离梦境的噩耗，眼神呆滞地看了慕容轩一会儿。
指尖停在琴弦上，慕容轩起身来到南宫翊身旁。
南宫翊起身，心有余悸，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哥哥，我刚刚做了好长一个梦，我梦见你……”
慕容轩顿了顿，伸出手擦了擦他的眼泪，道：“我怎么了？”
南宫翊嘴里反反复复道：“我梦见……我梦见有人把你夺舍了……你说你讨厌我，你不要我了……”
慕容轩一怔，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他，“乖，不哭了，梦都是假的……”
南宫翊越想越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容轩，还试探地问道：“你是哥哥吗？”
慕容轩道：“我是……”
“可我今日看见你变成另一个人了……”南宫翊眼眶红红的。
慕容轩错愕。
南宫翊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你不记得了吗？”
慕容轩难以理解，道：“我没有任何印象，我还以为我身上的伤是我梦游弄的……”
南宫翊怔愣，难怪前世慕容轩绝口不承认自己做的那些事，想必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绝望无助，明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另一个人啊。
3
傍晚时分，“慕容轩”来到镇魔塔，指尖猛地划开掌心，触碰结界。
巨大的波动下，结界外表噼里啪啦地响着，结界也开始一点点碎裂。
“住手！”岳明镜横空一剑刺向了“慕容轩”。
如临大敌，“慕容轩”剜了他一眼，怒目而视，抽开身避开了他的杀招。
“掌门师兄，你舍得对我用杀招？”“慕容轩”诧异质问。
岳明镜停下手来，忿忿道：“慕容轩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轩”懒得装，“你不是猜到了吗？还用问我？”
“你！”岳明镜握紧拳头，慕容轩一时间转变如此之大他又不是没考虑夺舍的问题，可是他试探过，问的都是他俩之间的私事，慕容轩都知道啊，而且他触碰到慕容轩身体时，并没有夺舍的痕迹。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岳明镜十分抓狂。
“既然发现了就去死吧，放心我等会儿就让南宫翊下去陪你！”“慕容轩”握着剑，一招“寂灭”冲着他杀过来。
岳明镜错愕地看着他打出的招式，“寂灭”百剑穿心，这可是慕容轩最得意的杀招，一般他都不曾出手，除非杀人！
看来，“慕容轩”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是真的要杀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岳明镜心中失望和不甘。
“砰！”的一声，兵刃相碰，电石火光之间，剑身擦出了火星子。
“南宫翊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害你之心！”岳明镜还在坚持什么，他知道，慕容轩是真心在乎他的，可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慕容轩两次都要杀南宫翊了，他说这些有屁用？
“无辜？关我什么事？”“慕容轩”冷漠道。
“你！”岳明镜咬牙切齿，“慕容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慕容轩”懒得和他说什么，又是一剑挥过来。
现在天已经全黑了，“慕容轩”从外界凝聚煞气，修为大涨。
几轮交战后，岳明镜明显有些疲惫了。
好在岳明镜提前放了信号，人马上就到了。
“慕容轩”手中剑柄一转再次刺向岳明镜，岳明镜也不甘示弱，挥剑向他砍去。
不料，“慕容轩”半途扔剑，静静站在原地不动弹，岳明镜瞪大眼睛，此时收剑为时已晚。
剑刺入了胸口，好在岳明镜及时收了力道，伤口不深。
“你们在干什么！”慕容明和其他收到信号的长老们都来了，他们还以为镇魔塔出什么事了，结果是他俩出事了！
“慕容轩”握住剑还想往里面刺深些，岳明镜眼疾手快拔出了剑，没让慕容轩得逞。
“师兄，你……”“慕容轩”捂着伤口，脸上冒着虚汗，他喘了两口气继续道：“我只是看到镇魔塔有异常就来看看，你怎么一言不合地和我打起来了？”
众人一片哗然。
岳明镜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握着剑柄一副百口莫辩的模样。
慕容明过来查看他的伤势，见伤口较浅便松了一口气，岳明镜这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他这副德行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于是忍着怒气问道：“解释。”
岳明镜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
“咳咳咳，阿爹……我疼……”“慕容轩”露出痛苦的模样。
果然慕容明更注重他，说着带他回了紫竹林。
“师叔，我……”岳明镜呆滞在原地。
慕容明回眸道：“跟过来，我亲自审问，诸位长老，这件事还未查清之前我不想听到任何言论。”
南宫翊看到“慕容轩”受伤和岳明镜一脸黑线，心中明白了什么。
医仙带着“慕容轩”进房换药，慕容明则是在屏风外等着，顺便审问岳明镜。
4
罗芙着急道：“小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俩长这么大莫说打架了，就连吵架都没吵过。”
“师婶……”岳明镜有些动容，他跪了下来，“师叔，我想单独和你说。”
“慕容轩”装模作样道：“师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怪你了，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能理解你是无心的。就算你真的要对我动手，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
慕容明扫了他一眼，黑眸微眯，思忖着什么。
南宫翊：“……”
岳明镜气得想哭。
南宫翊踌躇许久，果断道：“爹爹，我正好也有事要和你说。”
“玉卿。”“慕容轩”打断了南宫翊，“你留下，让师兄好好与爹爹聊聊。”
南宫翊忽然笑了，“好啊，爹爹你们先去吧，我的事不着急。”
慕容明点头，带着岳明镜去了书房。
医仙在“慕容轩”胸前缠好了纱布后，又给他处理手掌的伤。
罗芙瞥了一眼他手掌的伤口，神色微微一变，不过须臾，年轻女子唇角微扬，浅浅一笑，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道：“娘亲给你做核桃酥好不好？”
南宫翊眼皮一跳，有些古怪的看着罗芙。
“慕容轩”不高兴地看着罗芙，道：“娘亲我核桃过敏，你忘了？”
罗芙愣了一下，道：“抱歉啊，娘亲忘了，那娘亲给你做别的。”
“不用了，我不想吃。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慕容轩”冷淡道。
罗芙扯了扯嘴角，“那好……”
罗芙走了后，医仙也提着箱子离去了。
“慕容轩”睨着他，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他闪到南宫翊面前要和他动手。
南宫翊担心慕容轩身上的伤，没有还手。
“慕容轩”变本加厉定住了南宫翊。
南宫翊怒视着“慕容轩”。
“慕容轩”却是挑起他的下巴，阴冷的脸上多了几分恶趣味，“原本我就没想动你，谁叫你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南宫翊眸中凝聚一股寒厉，“你把哥哥怎么样了！”
“慕容轩”指腹磨擦着南宫翊的唇，挑逗道：“什么怎么样了？”
南宫翊横眉立目，怒道：“你这个卑劣的小偷！我迟早杀了你！”
“慕容轩”冷笑，“别做梦了，我可是承载了三千人的怨气，杀的了我吗，到时候慕容轩死了，我又有他的记忆随便装装样子，谁能认出来？”
南宫翊慌了一下，三千人的怨气，这是从何而来？
“慕容轩”勾唇一笑，“这都是慕容明干的好事，所以让他丧子是对他的惩罚！”
南宫翊才不信这个怪物说的话，冲破穴道，骂道：“少诬陷爹爹，无耻！”
“慕容轩”有些发怒，刚要对他出手，脑袋忽然眩晕，倒在了南宫翊怀里。
南宫翊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扶着他，焦急道：“哥哥，你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慕容轩云里雾里的，“……什么他？”
南宫翊顿住，“你真的一点都没察觉？”
“察觉什么，嘶，怎么有这么多伤？”慕容轩看了看手掌，脸上不愉。
南宫翊不依不饶道：“那你之前做了些什么吗？”
慕容轩努力回忆，“傍晚我看了会儿书，忽然有些困我就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儿，结果醒来你就在我旁边了……”
“怎么会这样啊……”南宫翊更加着急了，他抓着慕容轩翻来覆去看着。
慕容轩怔神，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
南宫翊背脊一僵，放开手，嗫嚅道：“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慕容轩摇头，“你这么激动，我……又做了什么事吗？”
见到南宫翊沉默，慕容轩大致猜到了什么。
南宫翊道：“我当时没在场，爹爹看见掌门师兄在镇魔塔发了一个信号以为结界出事了便去了，回来时你一身是伤，似乎是掌门师兄干的，哥哥你不要误会，掌门师兄肯定……”
“我知道了。”
慕容明书房还亮着灯，岳明镜还在，南宫翊打算把慕容轩的情况给慕容明说清楚。
翌日，岳明镜来看慕容轩了，慕容轩在亭子里面打起了瞌睡，手上还握着笔，毛笔因为长时间停留在纸上已经晕开了大片墨团。
“……”
岳明镜走到慕容轩身旁端详了一会儿，因为害怕，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师弟。
慕容轩手指动了动，抬起头眼睛还是闭上的，含糊道：“干嘛……”
“伤还好吗？你今日都没什么精神。”
慕容轩打了个哈欠，“我好的很……”
岳明镜抓住那只受上的手，已经一天没换药了，他从空间里掏出药和纱布给他弄着，慕容轩提起了些精神，淡淡的看着岳明镜。
岳明镜心里面还是有些愧疚的，他猛吸一口气，“还好伤口比较浅，你不会留疤的，那个……你不要生气了。”
慕容轩把手抽了回来，叹气：“我没生气……”
“真的吗？”岳明镜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慕容轩扶额，无奈道：“岳师兄你看我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吗，再说了这件事哪一点值得我生气？……倒是你，阿爹有没有责怪你？”
岳明镜一下子乌云散开，神清气爽，“没有没有，师叔没有怪我，翊儿帮我解释了，不然，我就百口莫辩了。”
慕容轩放心，“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