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抽烟吗？”男人试图表现得有礼貌一些。
图尔没有理会他，“有黑女巫联系过你吗？”
男人摇了摇头，“她们为什么要联系我？”
“因为你是她们在买卖材料时唯一的内外线人。”男人笑道。
“我听说老巴思从她经常出没的地方逃跑了。”
“是一个猎巫人攻击了她，她把他杀了。你在哪里听说的？”图尔背靠石砖墙，抬起一条腿，将脚抵在墙上，向男人问道。
“是一个白女巫告诉我的。”听到这个，图尔微微侧头。
“白女巫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并知道黑女巫的行踪了？她是谁？”
男人耸了耸肩，“我记不清她的脸了。她戴着一顶——”男人抬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一个兜帽。但她个子很高，真的很高。”
在图尔能提出更多问题来剖析这些信息之前，男人说，“她是来找一个人的，而且没待超过两分钟。她问我那个男人有没有来过这里。她显然知道我不是瞎子，所以我没法撒谎。”
“你的伪装真是糟糕。她有没有描述那个男人的长相？”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这么大个儿，”他再次在身前比划着，“黑色直发，方形下巴，看起来很坚毅，还有一只眼罩。”
图尔对这个小细节眯起了眼睛。在他认识的人中，有一个人的眼睛上戴着眼罩。
“她还提到其他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记得起来的了，”男人回答，“不过她长得挺漂亮的。”
图尔眯起眼睛，“你说你没看她。你想让我把你像上面那些衣服一样挂起来吗？”他的声音低沉下来。
他们头顶的衣服又旧又脏，属于那些已经不在世的人。
男人挠了挠脖子后面，“图尔大人，我只能看到她下半张脸。她的嘴唇很漂亮，粉红色的。我说什么你都要提杀我。”
“你确定她是白女巫吗？”
男人点了点头，他站得离纯血吸血鬼有段距离，但又不至于要大声喊叫才能交流信息，“她给我看了一块红色的符石。红宝石。”
符石是由白女巫设计的，要制造它们，就必须获得所需的材料和咒语书，这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得到的。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是隶属于教会的白女巫，因为她们受到法律的保护，直到她们决定听从议会的指示。
几年前符石就已经被禁止了，现在即使要拥有它们，也必须获得许可。如果他能通过查阅登记册来追踪线索，那么找出是谁就不会太难了。
他纳闷为什么白女巫会来这里找那个独眼男人。
“我一开始以为她在开玩笑。我是说，每个人都走到这里来声称自己是女巫，然后我们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所以，当她指出我的眼睛变红后，我要求她证明给我看。她做到了，”男人继续喋喋不休，“我们闲聊时，她告诉我，我的朋友已经不在了。巴思从她以前住的村庄逃跑了。我和巴思不像是朋友，我们更像是熟人。对了，你为什么问我是否和女巫说过话？黑女巫？”
“对，我昨天听到了关于她们的非常令人不安的事情。”
“哦？”男人感兴趣地微微前倾，“是什么事？”
“这正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想知道那是什么。”图尔冷静地说，让那男人感到困惑。
图尔说他听到了令人不安的事情吗？
“黑女巫来过这里吗？”男人点头回答他的问题，“她们来这里做什么？最常买的物品是什么？”
“通常是死去的动物，”听到男人这样回答，图尔得出结论，那就是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图尔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枚硬币，朝那个人扔去，那个人用手接住了。
“如果你发现什么，就告诉我。”
图尔没有留下来进一步交谈和闲聊。他开始从巷子里走开，回到黑市的中心。他看到了举行奴隶拍卖的空舞台。
他走过时，看到了另一个与他刚才交谈过的男人相似的商人。这些商人通常是人类或半吸血鬼，他们作为中介处理不同生物之间的交易，根据给他们工作的人赚取银币或金币。
这个商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这里找到洛普那天和他交谈过的那个女人。
他朝她走去，看到那女人已经远远地注意到了他，向他露出了邀请的微笑：“你好，主人。我看你是来这里找东西的。找到了吗？”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的口音听起来有些浓重，但说起话来却很流畅，仿佛她来自瓦莱。
“没有。我本来希望你是个可爱的小甜心，能帮我一下。”他甜言蜜语地对她说道。
“那就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要不你先坐会儿？”她拍了拍她旁边空着的地方。
“我想我还是站着吧。”他朝她笑了笑。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信息，却不肯坐下？”她问道。
图尔环顾四周，最后坐在她面前的脚凳上，而不是她旁边。
女人笑了，身子前倾，问道：“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你知道黑女巫们最常买什么吗？”他问她，等着她回答。
“我知道。”
“是什么？”他问道。
“我们商人不会轻易给出信息的。总是有得有失，图尔先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她红唇微启，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几个月前，你从这里带走一个女孩时，可是引起了不少轰动。她过得好吗？”
他反问道：“你想要多少枚金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币，放在她面前。然而，那女人却把他的手指推回去，遮住了他掌心里的金币。
“那我用恋人的吻来交换我给你的东西，怎么样？”
“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他扬起了眉毛。
她耸了耸肩，“像我这样的女人，只能梦想着能有你这样的男人。”她微笑着直视他的眼睛，“我想你带回家的那个女孩不会介意的。”
“我想这样做也不见得会奏效。她声称自己不嫉妒，不过我也不能怪她。有些女人确实会显得有点笨。”他笑着回答她。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一下呢？这样你就有东西让她嫉妒了。”
图尔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那恐怕不行。告诉我，黑女巫们买了什么？”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他们在收集极乐素。”
图尔听到这话后眉头紧锁。极乐素是一种只有在纯血吸血鬼体内才能产生的元素或物质，这种元素是将人类变成半吸血鬼的罪魁祸首。如果女巫们正在研究它，那就意味着他们正在试图制造更多的吸血鬼，这简直不可思议。
黑女巫们的魔法非常厉害，他们完全有可能让半转变的人类听从他们的命令。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谈话的内容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主人。帅气的男人不容易被忘记，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这不就是我向你索要恋人之吻的原因吗？”她眨了眨眼，“你想知道关于它的什么？”
他低声问道，以免路过的可能偷听者听到他的问题，“你说那货被别人拿走了。一个有两只不同颜色眼睛的男人。他长什么样？”
她若有所思地说：“他应该是中等身材，体型稍胖，短黑发，可能是方下巴。”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有胡子吗？”她点了点头。他们两人谈论的那个人是议会中的一位高级议员。
他向前倾身，给了她一个轻飘飘的吻，“就像给妹妹的吻一样。谢谢你的信息。”他眨了眨眼，站起身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