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呐，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陈姐看着咖啡吧台顶端的价目表悠悠开口。
我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我不爱说话，不够圆滑，工作上也算不上多突出努力。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冷淡的性子。”陈姐说：“在咱们公司这样的环境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立身之道。很多事都是盘根错节，该怎么走都看自己的造化，你的路还很长，别犯傻。”
陈姐亲昵的拉了拉我的胳膊：“有的事点到为止，别牵扯过深。”
这一拉，好像把我拉回了四年前刚进公司不久的那天晚上，陈姐也是这么拉着我，对我轻轻的摇头。
那时我刚过实习期，刚好赶上我守职检查各工位线路有无杂物遮挡隐患。
李总还没走，突然喊我去他办公室帮他弄下电脑，他说他的网络突然中断连不上了。
我正踌躇着想要用什么理由拒绝他，他笑着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你这小丫头还挺谨慎的嘛，我就站在监控下面，你自己去办公室。”
我进了办公室，看他站在办公室门外笑着看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可当我滑动鼠标，屏幕亮起，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极其恶心露骨的视频。
李总站在门外看着我被屏幕的光印的惨白的脸，嘴角挂着一丝猥琐而轻蔑地笑。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是气愤还是恐惧让我的手不停的在抖。
我知道如果我稍显软弱就会落入他恶俗的圈套。我甚至想到破釜沉舟拼尽力气也不能让他小瞧了去。
短短的几十秒成了我漫长的战场。
“李总，怎么还没走？小秦呢？”陈姐的声音撞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我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转而不动声色的和陈姐寒暄。
“网络不好下次找网络部的检查，这么晚了你这么大一个总得知道避嫌。”陈姐来到门口朝我招手，假装没看出我一脸张惶的神色，我低头走出去，光从他身边经过都让我忍不住要吐出来。
“小秦你长长脑子，李总办公室也是你随便能去的？电脑修坏了你能负的起责吗？设备都检查完了吗？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最怕落单，赶紧回家。”陈姐说完也不管李总什么反应拉过我的胳膊就走。
她一直拉着我到公司大楼外。直到看到灯火通明的马路我才觉得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陈姐，李总他……”
陈姐就这么看着我，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说了没必要，也没必要去说。
我不知道陈姐在总部的关系是谁，大概都知道她后台硬，在公司从来没人敢惹。好在陈姐性格佛系不屑于搞办公室政治，也向来不喜别人那套阿谀奉承，只要工作干的好，其他都不管。
这几年来，她没来没有说过任何拉拢我的话，对我的照顾也足以让我平平安安的干到现在。
我想起调查室里那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孩，想到之前那个站在大楼下被逼到崩溃自杀的女孩，又想到以前见到过的没能逃过李总控制的人。她们鲜活的脸杂糅在模糊的记忆里形成一个人的样子，那是受害者的结合体。
心情复杂的随陈姐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公司里安静的出奇，人也不知道都干嘛去了，空了一大半。
小昭不在，各个调查室也都空着，只有零星几个员工呆愣愣的坐在工位里对着电脑发呆。如果仔细看，能看到那是某招聘网站。
不知道过了多久，员工们陆陆续续回来，三三两两结伴不知道小声嘀咕着什么。
小昭心事重重的走进来，看到我和陈姐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哎呀陈姐，浅川，怎么你们每次都赶不上热闹呢？”小昭边说边把一杯水一饮而尽：“你们绝对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