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别人说，和亲眼看见那是两回事。
洛家三兄弟早听杨桂花说三道四，可三兄弟怎么都没想到，杨桂花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沈清澈死死的攥着顾北岸的手，不让他拔针的场面，清清楚楚地落在洛成林的眼里。
当初，是他们三兄弟想着办法把妹子送到顾家，送上了顾北岸的床，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们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妹子在顾家受欺负，也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家妹子被顾北岸这么耍弄。
离婚！
进这个门之前，洛家三兄弟对顾北岸和顾家人所有的期待和感激，只在杨桂花骂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大半。
现在又亲眼看见顾北岸和沈清澈手牵着手，剩下的那点信任和理解，完全消失。
洛成林打量自己的伤腿，“你救下我和老三，我们感激你，往后我们洛顾两家，还算是老邻居，老乡。”
洛成林一瘸一拐地下楼。
拐杖踏点着水泥地面的声音，很刺耳。
顾北岸用力，想推开沈清澈。
后背的伤口又撕心裂肺地疼着，他缓了缓神，想拔针时，又有几个护士和医生挤到了病房里。
“顾团长，你不能动！”
“顾团长，你的伤口要马上处理一下。”
沈清澈用力去拉起身要走的顾北岸，“顾大哥，你不能离开病房！”
……
医院大门外，顾妈气喘吁吁地追上洛宁，急忙去拉她的手。
“洛宁，你不能走呀，你嫂子就是个祸害精，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回去就把她赶走！”顾妈央求着，“北岸心里是有你的。”
洛宁看了眼身后的医院窗口，目光落回到顾妈的手上，“妈，你……其实，我和顾北岸早就商量好，半年后再离婚，现在看来，用不着等那么久了。”
“什么？！”顾妈眼神微怔，眼里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她脸色泛着白，握着洛宁的手也缓缓地松开。
“妈，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洛宁看着顾妈，眼里多少有些不舍。
“妈，我和顾北岸之间的事，您还是别管了。另外，杨桂花不是什么好人，有她在，大哥迟早会出事，两个孩子也会倒霉。”洛宁抽回手，洛成山追上了洛宁。
洛成河则背着洛成林出来。
洛宁拦下一辆拖拉机，兄妹四人上车。
拖拉机跑得尘土飞扬。
顾北岸手背上流着血，跑到街边时，顾妈正扶着路边的大柳树掉眼泪。
“北岸，你，你怎么出来了。”顾妈轻扶顾北岸，却闻到了很大的血腥味。
医生和护士追出来，要把顾北岸扶回房间。
顾妈见杨桂花和沈清澈出来，便指着二人骂了几句。
周树和林占江也跟着跑出来，二人忙上去扶顾北岸。
周树重重地叹了口气。
林占江也跟着叹气，还小声地嘀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北岸，这件事，还得跟洛宁解释一下。”周树面色严肃，他看见杨桂花拉着沈清澈，二人站在吉普车边。
顾北岸的面色难看。
眼神一直看着远去的拖拉机。
“喂！我是顾团长的嫂子，这是顾团长的对象，你现在送我们回去！”
杨桂花心里急，她是真的害怕洛宁会把顾家的东西都搬走，她打定了主意是要住在家属大院里的。
光是电视机就有两台呢！
司机冷漠地白了二人一眼，没回应。
“哎？你个小子，听不见我说话？”
杨桂花和沈清澈来的时候，的确是由司机送来的。
当时，二人也是跟着顾妈一起来的。
车门被敲得实在响，司机下车。
“二位，我只认得顾团长的母亲，你们是谁？”
杨桂花还想破口大骂，却被沈清澈拉住。
“同志，我在文工团工作，之前顾大哥过去接我，你也在的，我们见过几次面。”
沈清澈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对方显然在她的脸上看了几眼，然后冷淡地道：“没见过。”
杨桂花和沈清澈只好往回走。
边走边商量：“清澈，你别担心，我婆婆那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回家吃了饭，你过来送饭，就别走了。”
“我公公的腿那样儿，我婆婆不可能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北岸。”
“我真是越看你就越喜欢，就算那个黑熊精瘦下来，可也没你人美条靓。”
她们走十几米，身后的吉普车发动，二人回头时，正看见顾北岸和顾妈上车。
杨桂花拉着沈清澈往回跑。
可吉普车轰地从她二人身边跑过去，扬起一片灰尘。
“喂！我，我们俩没上车呢！”杨桂花追出好远，布鞋都跑掉了一只。
沈清澈回到文工团之后，因为身体虚弱，请了三天假，她现在走路都冒虚汗，别说跑了。
见杨桂花没追上吉普车，她也只好捡上杨桂花的鞋，慢慢地走过来。
“不行了，嫂子，我，我得歇一会儿。”沈清澈捂着肚子，她为了省钱，身体不舒服也没去医院，现在感觉肚子又疼起来。
不会吧，她想上厕所。
等杨桂花怒气冲冲地走到沈清澈身边，竟然闻到了一股臭味。
“嫂子，我，我肚子疼，这里有，没有，厕所。”
沈清澈面色发白，她左右打量，好不容易看见街对面巷子里有个公共厕所。
她小跑着走过去，却差点被来的车辆撞到。
杨桂花没有好气地跟过来。
见沈清澈半天没从厕所出来，她骂骂咧咧走近去，看见沈清澈晕倒在厕所的地面上。
“这也太臭了！”
“沈清澈，沈清澈！”杨桂花捏着鼻子，轻踢沈清澈已经脏了的裤脚，“我，咳，那个去找人来！”
找什么人，杨桂花出了厕所就往家属院跑。
她现在害怕家里的东西被洛宁都带走，她才不管什么沈清澈。
这边，家属大院。
洛宁提着自己的包袱出来时，兄弟三人还坐在拖拉机上。
“小妹，我们先去招待所住着，回头二哥给你租个房子！”洛成河拍拍衣兜，“我们三个得了奖金，有一百块钱呢！”
幸亏制作面霜的材料和工具，都被她收到了空间里。
洛宁刚才路过李花子家，看见她家又锁了门。
总想着在家属大院住着，还能轻松些。现在看来，顾家这边也实在住不下去了。
“洛宁，你这是要干嘛去？”梁叔从吉普车上走下来。
洛宁抬眼，便对上吉普车后座上的一双眼睛。
秦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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